人生须回首【2】

人生须回首【2】

    作为知青老房东，齐兆贵是我最先遇见的。我户下乡时齐兆贵尚是未婚青年，被刘福有扎了一刀，刘福有为此压抑三年。女户员住齐家东屋，集体户在东屋吃饭。男户员分住王家与刘家，是住的北炕，刘家有三位成年女儿，尚未婚嫁。刘三姐是我户插队后出嫁的，丈夫是邢玉贞，夫妻非常恩爱，总有说不完的话。我是住王家，王守田一见我就拉手不放，非要我住他家，也是前世有缘。

    齐兆贵已成老年人，眼睛斜视，眼睛是灵魂的窗户。齐兆贵心乱，双手颤抖，总在哼哼。齐兆贵表示自己已成万人烦，墙倒众人推。我一看其右手五指，就知道其五脏阳气衰竭，指甲苍白。外太阳色赤，理应手指甲红润，阳坎子水色白。我给了他一小盆葡萄粒水，齐兆贵还想要，又给了一大盆。他吃着感觉不错，能睡着了，又跟我来要。索性让王守田儿子王龙全部给送过去，我在农村期间可以不用，回来之后接着春季补肝吃酸，可以缓解血粘稠，软化血管，有利于心脑。

    不敢让齐兆贵喝酒，将其安排在女人桌，没有酒。网上反映一家杀猪请客，六两白酒喝死一个，所有参与者都赔了钱，似乎七十万，人心皆妖。所以我不组织，不动员，连白酒都没打算预备。是王守明夫妻为我安排，无酒不成席，家家宴请都备白酒。我倒没事，齐兆贵就不中了。据说亲戚请齐兆贵喝酒，事后大概闹将起来，其儿子对请客者很不客气。

    齐兆贵总说儿子不好，我劝其要正确对待。如今是拼爹社会，你若是乡级权力，你儿子能赔三十万元么？就是赔了，也能再贷款一百万，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货币已狂印一百倍，哪家权力不是存有巨款？这对下层百姓是好事，物价不会上涨。我是感谢贪官的，是货币储水池。我们弟兄一个赔五六十万，一个赔二三百万，还是照常生活，人得能放下心，有舍才有得。你心烦是自寻烦恼，你与儿子生气，儿子还生你气呢。我家父母从不埋怨，知道是社会原因，父子之间需要相互理解。

    我特意去见其儿子，儿子清楚这个爹是怎么在外面说他的，毫不在意，破罐子破摔。表示见了这个爹就烦，在儿子眼里齐兆贵就是个恶人，打老婆，疑心大，而且心邪。

    为了证实齐兆贵儿子的话，我去薛金城家，四五个人正在打小牌。确实齐兆贵打妻子，是用烧火棍狠打。齐兆生先结婚，大喜之日齐兆贵闹着要上吊，是众人拉回来的。这位大哥是想霸占弟媳？已有前科。当年栾馥媛与齐兆生有了身孕，而齐婆非要将栾馥媛嫁齐兆贵不可，齐兆贵总往前凑合。据说这位是带着身孕嫁给了齐兆贵，不是那种情况，齐兆贵也捞不着。齐兆贵总怀疑妻子跟齐兆生，极不自信。

    我在期间，齐兆贵一会儿来一趟，跟我诉苦。我劝他信佛，虽然我不信佛。心不静咋念佛也没用，齐兆贵根本放不下。面对齐兆贵的立心自圣，我只能直言相告；“你今生属鼠，按五行相克，前世属狗，为太阴戍土，为女性守财奴，无情无义。肺生义，你的哼哼就是前世无义，为遗传基因残缺。对穷人你是一毛不拔，乱咬一气，今生命该如此。来世你可转为女身，为阳水生阴木，就该轮到你妻子转化为男身，你咋打他，他就咋打你，世世为夫妻，冤冤相报。”

    齐兆贵表示要出这口气，将儿子害死。我劝其不能无仁，无仁无义转世则为畜生，为卯兔，不复人身。齐兆贵表示要自杀，我告诉他自杀之人无法转世托生，成为游魂野鬼。想上吊就去岭南，齐家与王家是亲戚，当年王景福上吊，正找不到替死鬼呢。孽债没还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别说喝药，就是有人下药，齐兆贵也不会去死，极其自私自利。宴后与我商量；“大哥馋得很，不是贪心不足，把剩菜给我一些，趁你在这儿。”我笑着答应了，齐兆贵拿了个中盆，王守明媳妇给他多半盆。

    临走前一天，我半真半假的与齐兆贵摊牌；“你儿子说你心邪，你心里是不是想夺齐兆生媳妇，否则为啥新婚之日闹着要上吊？你儿媳妇虽说是你花钱娶来的，你有扒灰之心是不对的。儿媳妇光屁股睡觉，你总往屋里钻，是想看孙子还是想看儿媳妇的天生一个仙人洞？你虽然没做过，不等于心里没想过。你没夺弟媳之心，怎么会疑心媳妇跟齐兆生？当年明知道栾馥媛怀的孩子是齐兆生的，那是准弟媳，你咋还惦记？：”

    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这一下子齐兆贵受不住了。信佛在于忏悔，不承认自己有罪，念佛有个屁用。齐兆贵先是责备我，后来是求我回长春不要乱说，都是没有的事。我知道齐兆贵，若是有权又有钱，肯定兔子哄哄的，啥女的都一样上。生命等级层次越是低下，性欲越旺盛，见母的就爬。无限风光在乳峰，好色之徒历来为江湖所鄙。守明媳妇笑着埋怨我啥话都敢说，这话当地人都不敢说，说了怕挨骂。我倒不怕骂，我了解齐兆贵，恼羞而不成怒，一向心口不一。张口闭口是毛诗词，毛语录，你有那个条件么？湖南扒灰佬天下闻名，是楚王留下来的楚风。当老公公的是一家之主，绝对的强者。经过公有化之后，小的不再靠老的，所有私人财产都被国有，还强个屁，想扒灰，纯属做梦。有权有钱可以，无权无钱谁尿你？

    齐兆贵十年前盖的新房，届时我去参加守明女儿王娟婚礼，齐兆贵随礼五十或者百元，连吃三顿，是非将随礼钱吃回去不可。齐兆贵对我夸耀建房花了十余万，过去连想都不敢想。再三请我去他家坐坐，而我从不锦上添花，并没满足他的虚荣心。十年后原形毕露，原来是三位小舅子心疼苦命的姐姐，既出钱又出力，否则新房根本建不起来。小舅子们就等着齐兆贵死呢，所以齐兆贵儿子总想把房卖掉，房照是掐在齐兆福手里，怕大哥没地方住。齐兆贵媳妇我没见过，齐兆生媳妇倒是见过，下次再去两口子全死了。我认为齐兆贵新房走后门不对，面对北山，这是陵墓，阴气过重。当地建新房都是这样，前门是客厅，进门换鞋，所以只走后门。这些臭毛病是跟城里人学的，我是随便惯了，真正的无产阶级都是埋了吧汰的。

    齐兆贵起码三次让我打电话给大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是在长春某饭店，齐兆贵总想让女儿回来伺候自己，两个女儿都曾离过婚。女儿更难，齐兆贵并不为女儿着想，所以我知道他死不了。他是心魔，心病只能心药医，无雷震狮子吼他总在立心自圣，绝对正确。如同新星号老妖精与老妖怪，非乘风破浪，否则就索赔。船长被迫在大风大浪中奋勇前进，结果一船老贼全部喂了鱼，只逃出七位命大的。这一代人是中华五千年最垃圾的一代人，狗屁不是，啥也不懂，只会无赖碰磁，摔倒都无人敢扶。彻底唯物，彻底势利，只相信权力与金钱，别的啥都不相信。一代不如一代，从恶如崩，只能走向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