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乡亲

秦庆华(高崖小秦)山东省昌乐县高崖人,生于1970年,现在高密浩翰木塑材料科技有限公司从事人力资源工作,闲暇之余喜欢写作,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  《当代散文》 《悠悠汶河》 《胶东文艺》 《奉天文学》 《汶河畔边》  《止儿文学》 。散文《感恩》入选 《胶东散文年选》(2020),《俺家有个大姐》入选 《胶东作家亲情散文选》(2020)并在 《人民日报》数字发表。  作者:秦庆华通讯地址:山东省高密市仁和工业园(浩翰科技)  联系电话:15863698990

父老乡亲

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不再是奢望,也不再是幻想。

年轻人都到城里上班、就业,而且是进城的越来越多了,为了方便生活起居,大多数人选择在城里买房子,城里的楼房是越来越高了,而且都配上了电梯,家家户户买上了小轿车,儿时的童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已不再是神话。

农村居住的人口,慢慢趋向老龄化,很多村庄也开始集中居住,开发了村居小区,几个村庄的人凑在一起居住,虽然原先不是一个村,但是前村后店的种地都挨着,邻里之间还跟从前一样和睦相处,相互照顾,互相帮助。

一些大城市居住的楼房,邻居之间不认识的非常多,一个楼里住几年都相互不认识,有的连对面是谁居住都不知道,其实这个也不奇怪,他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又不一个工作单位,现在的年轻人又不喜欢跟人沟通,有空宅在家里,也造成了对门不认识的局面。

记得小时候在老家,邻里之间就像一家人一样,张家盖房子,李家娶媳妇,不用招呼,村里的老少爷们,自发的去帮忙,不计报酬,不计时间,只要管个水,管个烟就可以,家家户户都一样,干完了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是有那么句俗话吗:“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邻里之间有事了互相帮衬着,谁家也用的到谁家。

随着人们生活慢慢变好了,渐渐的邻里之间开始招待帮忙的,管饭了,还管茶水,管香烟,再也不用干完了活,回自己家吃饭了,村里老少爷们干完了活,欢聚一堂,高高兴兴的,喝的是东倒西歪,热热啦啦的。

小时候,邻里之间有啥事,都是隔着墙头喊一声:“他二婶子,俺家老母猪要生了,叫他二叔过来帮忙。他大娘,借个煎饼耙子给我使使”。大部分事情都是通过中间哪堵矮墙来传递完成的。

有什么高兴事,有什么烦心事,两家人趴在墙头上,互相说一说,分享一下,倾诉一下,说到高兴处,毫无顾忌,郎爽的笑声传遍半个村子,这就是世代生活在一起的老少爷们,也就是乡里乡亲的近邻。

在早年村里谁家生了小孩,三日开始发喜钱,送喜面,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穷,生了孩子送喜面,煮上点自家擀的白面条,稀汤淡水的,用碗端着,挨家挨户的送,就好像是通知邻居家,俺家生了孩子一样。

邻居家接到喜面,东家送去一碗米,西家送去一瓢面,送几个鸡蛋的,一把艾叶的,两把红糖的,各尽所能,大家一起凑东西,坐月子吃的用的就有了,谁家生了孩子,就是村里老少爷们一起养活的,叫“活孩子”,老少爷们常说的:“活孩子不容易”,意思是没有老少爷们凑吃的,生个孩子真的很难。

村里谁家有喜白公事,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齐心协力的把公事办出去,家家户户都一个样,没有谁家不参加的,这就是乡里乡亲,老少爷们。

防盗门,只是近几年的产物,以前家里的门,只是挡风遮雨的一个屏障,老人家的俗语:“门是当君子人的东西”,当然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不怕偷,关键是民风淳朴,人人都拿村里的事如自家的事。

70年代初期,一个冬天的傍晚,俺村养牛的刘爷爷,突然在村头失声的喊了一嗓子:“老少爷们,不好了,不好了,咱队里的牛不见了,绳子被割了,估计是被偷走了”,就这惊人的一嗓子,俺村的老少爷们,拿着棍子的,拿着镰刀的,拿着木叉的,扛着着䦆头、铁锨的,浩浩荡荡七八十人,自发的往场院里跑去,去了看见俺村的大腱子牛没有了,绳子被割断了。

大家就围在牛棚里嘁嘁喳喳的没了办法,就在大家嘁嘁喳喳没主心骨的时候,老治保主任来了,手里提溜着盒子枪,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看着好威风,那个时候国家还没管制枪械。只见老主任从容的指挥着青壮年劳力,张三李四从那个路上去追,王五马六去那个路上去追,牵着牛走不快,只要看到有人牵着咱村的牛往外走,一定要有人跟着,有人立即回来报信,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这个时候的老治保主任,再不是那个村里的老头,偶然一个战斗指挥员一样,指挥得当,干净利索。

经过几个小时的追踪寻找,最终有一路人马,在村东头河边树林里,找到了俺村被偷的牛,只见一个人在哪里使劲抽打牛,不知道什么缘故,牛到了河边就是不走了,于是有人在哪里监视着,有人回村报信,接到报信,治保主任又立即分配任务,分配好了任务,全村人实行包抄的办法,最后把偷牛贼抓住了,牛也找回来了。

抓住了偷牛贼,老治保主任,右手提着盒子枪,左手抓着偷牛贼的上衣领子,平时老病咳嗽的老治保主任,这会儿不咳嗽了,平时走路有点瘸腿,这会儿也不瘸了,老治保主任看起来,就像是当年八路军抓住了日本鬼子,押着鬼子走的样子,人也精神抖擞的,腰杆也直起来了,有点像电影里武工队长的样子,威风凛凛的。

折腾了大半夜,一群人把偷牛贼关在村部,留下一个人在哪里看守,其他人都回家睡觉去了,准备第二天押出去游街,可是到了第二天,大家兴高采烈的去村部,准备把偷牛贼押出去游街示众的时候,敞开门,大家都惊呆了,偷牛贼不见了,一看后窗被撬了,原来夜里看守员睡着了,偷牛贼撬开后窗跑了。

反正牛也找回来了,人跑了就跑了吧,大家把看守员埋怨了一顿,在治保主任的指挥下,各自散去,事情也就过去了。

人到中年,离开老家时间长了,孤寂的夜里,时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忘不了老家的老少爷们,忘不了隔着土墙送吃的邻居,忘不了一起光腚下河摸鱼的小伙伴,忘不了老家的茅草屋,忘不了生我养我的黄土地,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树高千尺也不忘不了根,越来越思念老家,思念老家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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