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器

原文: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通译文:孔子说,君子没有什么可与别人争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射箭比赛了。比赛时,先相互作揖谦让,然后上场。射完后,又相互作揖再退下来,然后登堂喝酒。这就是君子之争。

八佾是讲文化的,又不是。
这不是编写组的错,而是孔子的一贯的讲课风格。
编写组根据之前的各自笔记,凑在一起,让孔子重新再讲一次。
孔子没有讲八佾的来龙去脉,而是讲当时春秋社会的八佾之乱,也就是社会文化之现状。
这种现状是写实的。
孔门弟子学成走向社会之后,这些现状就是他们将要为政的基本环境,也是谋生的基本环境。
前面编写组让孔子说了从鲁国的权臣到皇亲国戚对礼、乐的态度,到优秀弟子对仁、礼关系的认识,接下来该说什么乐?

按照孔子的教学大纲,接下来应该讲,孔门弟子面对这样的现状,还要入世,应该怎么做。
人与环境的关系就是:或适应环境,或影响环境,或改造环境。
一个比一个难度大。
当然,还有第四条路,就是逃离,那就不是孔子主张的入世了。
当然,还有不是路的第五条路,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躺平,但孔子招收的学生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要躺平也要有生存来源,即便如颜回,那也需要远近都要由土地的,是可以喝“稠粥”的。
要么就是有老可啃,就像子张所孜孜以求的干禄,可以世袭的。

可是编写组让孔子说了君子之礼。
孔子求仁,向往的是周朝盛世时的君子之礼。
君子有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让孔子讲了君子射箭比赛时的礼节。
孔子从来不是腐儒,他要入世,不想也不会去做。
但弟子们在这里让他做了腐儒。
孔子开门办学,培养这样的君子,走向已经是乱世的春秋,毕业就意味着失业,甚至连身家性命都不保,
不过,孔子也是表现的很自相矛盾,一遍要入世,自己入世,培养入世之才,但另一边要求仁遵礼,但内心的隐秘又不能尽说。
后人孟子演绎为君子应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不是孔子所求的,孔子所求的是积极入世,是君子就要能穷则富,富且达。
这个过程是君子的能力,不然在孔子那里就不是真君子。

世有三世, 乱世、 升世、 盛世。
乱世,礼乐崩坏,战争频繁,民不聊生。
升世,礼乐向好,局部战争,民生改善,整个社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盛世,歌舞升平,民富国强,在物资满足之后开始追求精神的富足。
孔子所谓君子之道是在盛世的行为。
大家有了物资基础,然后讲礼。
其实就像后来的以至延续到今天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按照规则来,不按照规则就罚出局。
在乱世、在升世,孔子自己一生,就是演绎了孔子所认为的君子应该怎么去入世,如果只是作揖、喝茶,孔子活不到古稀的。

世是具体的。
春秋是乱世。
面对具体的世,君子有三生,入世、出世、避世。
入世是孔子主张的,出世与避世都是孔子内心所看不上的。
颜回本是世家,但在父辈家道中落,自己对入世再也没有兴致,甘于“稠粥”做学问,以至成疾,身体虚弱不堪,又再冬天的河水里捞那些书简,于是早早死了。
孔子伤心,直呼“天杀乎”,孔子应该读过“天作孽,犹可违”的。
颜回介于出世与避世之间,如果那时有了佛教,以颜回之心性,当是一代高僧。
到了子路,身体勇武,其实好多年相当于孔子的保镖兼司机了,本来性格大大咧咧,但因为要做孔子的君子,以至于在战斗中因为帽子歪了要先扶正,结果被砍成肉酱。
孔子又伤心,孔子却没有反思子路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不做孔子说的君子,子路不会被砍成肉酱而死的。
记载,孔子因为伤心,从此不再食肉糜,睹物伤情。
颜回与子路都不是孔子心中的君子,或者是君子儒。

孔子多数时候读的是无字书,也就是社会现象,人的言行,“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动乎四体”。
孔子对弟子们也是除了言传,就是他的身教了。
能入孔门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多数都是看懂孔子的。
多数都不是腐儒,都是想通过孔子大学去奔前程的。
除了那些可以世袭的,譬如林放是不用为五斗米折腰的,都要自己通过入世以安己安家的。
在当时春秋,不论是孔子活着,还是孔子死了,按照射箭之礼去行走社会只能是腐儒之论了。
所谓君子不器,孔子之意,就是中庸之道。
基于当时的当下,人在,心在,梦在,君子之体就在,至于之礼,之仪,可以不器了。
春秋君子,孔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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