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49)||牛牛去书店

牛牛在学前班和一年级上学期是和李梦同班的。可是李梦不小心受了伤,需要几个月的疗养,只好离开了学校。李梦离开后,牛牛在学校只上上午半天课,下午在家,这样一周只在学校上两天半的课。尽管李梦的腿不方便走路,但她会骑着电动车带着牛牛去书店。书店在二楼,需要上一层楼梯,这时候李梦就需要牛牛搀扶着她,毕竟骑电动车又拿着拐杖挺不方便的,牛牛就成了李梦的备用拐杖。

在家里他们事先商量好,牛牛在书店不能乱跑,否则妈妈追不上他。于是,牛牛看书累了,就会在书店门口的空地上玩一会儿,或者在书店里走走转转。现在,十几年过去了,李梦发觉自己说的这句话好像说多了,别看牛牛是一个调皮爱动的孩子,但只要到了书店,他立刻变成了一个乖宝贝。

本来来书店的时候,李梦会给他带一个小凳子,让他坐着。牛牛会先浏览一遍儿童读物,然后找到自己喜欢的书,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一屁股坐到地板上,一头扎进书里,这时他的世界只有书,外界的一切,包括妈妈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尤其是书店进来新的一批漫画书,他更是沉溺其中,除非去卫生间,其他的时间一直在地板上坐着读书。李梦过来劝他休息一会儿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再读也不迟,可是牛牛根本听不见妈妈说些什么话,往往是嘴里嗯嗯两声,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书看。

李梦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的便,这样李梦反而有精力读自己的书。这样时间长了,李梦了解了牛牛的情况,慢慢地放松了对他的关注。有一天,李梦在杂志区那边看了一个多小时后,不放心牛牛,就过来找,可是书店转了个遍也没有孩子的身影。

尽管恢复了一些,可李梦的腿依然不能多走路,这把她急得不得了。按说牛牛知道她在这看书,如果出去玩会和她打个招呼的,然后李梦出去看着他。可是今天牛牛到底怎么了,他到底去了哪里?平时只在书店里和门外这块空地上。

李梦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在书店里转了三四圈,外面也看了两三遍,那个小小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李梦焦头烂额,身上立刻出了一身汗,他想给福贵打电话,可是一想打也没用,还是再找找吧。

这次她借助了书店里的营业员,告诉她们儿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他们再在书店里找一下。因为牛牛是一个特别喜欢读书的小朋友,而且经常光顾这家书店,所以阿姨们都认识他,也很喜欢他,还常常和他开玩笑。

其中一位营业员走过来对李梦说:“姐,你家牛牛正坐在阅览室里认真看书呢。”“可是我去了好几趟,在阅览室里找了个遍都没看到他,刚才他到底去哪儿了?”李梦一边说一边走到阅览室,定睛一看,牛牛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儿子,你刚才在哪呢?妈妈一直找啊找,可把妈妈急坏了。”“妈妈,我一直都在阅览室,刚才坐在那边的角落里,后来觉得烦了才换到这儿来的。”直到现在李梦也搞不明白原因到底出在哪里,难道因为自己太心急,或者是粗心大意。看来“事勿忙,忙多错。”一忙就乱起来,连孩子也看不见。

如果有新书符合牛牛的口味,那段时间他会特别安静,读书的境界甚至会达到忘我的地步。如果有一段时间还没有见到他喜欢的新书,他看书的时间就不会很长,每次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在书店里来回转悠几圈,就会对李梦说他饿了。

李梦了解牛牛其实并不饿,当他说饿的时候,肯定是感到无聊了,或者是想吃书店旁边那家煎饼果子。李梦会和他商量好:“你再认真看一会儿书,妈妈就给你买回来。”这时候牛牛就会老实一会儿。

李梦带牛牛来书店看书从来不只是看看而已,语文老师布置的书可以借回家看,李梦给牛牛棒借了书证,一年费用300块钱。大部分家长并不会给孩子买太多书,而是利用这300块钱每次来了给孩子借几本看完再续借几本。

李梦见牛牛对阅览室的书兴趣不大,只对漫画书感兴趣。于是李梦也不逼他借书,甚至不劝,而是鼓励他买新书,这正合了牛牛的心意,他喜欢的书大多需要买回家。尽管李梦的家境一般,家里的钱也是勉强够用的,但在两个孩子买书上,李梦很慷慨,支持他们买书,也鼓励他们买书。

因为买得书多了,家里的几个书柜都装满了,等牛牛再买了新书,李梦就会把家里其他书撤掉一部分。总之,牛牛想买多少书就买多少书,这也是他喜欢来书店的原因。

有三四年的时间,牛牛都是最喜欢买漫画书,对文字书的兴趣不太浓厚,只有他特别喜欢的作家的书出版时,他才会买。李梦劝过他尽量多买一些文字书,因为文字书才是阅读的大餐,可是牛牛怎么也听不进去,后来李梦不再劝说,毕竟开卷有益。

在买书这方面,牛牛和姐姐一样挺幸运的。因为李梦没有按照自己的方式让孩子买书,他知道孩子只有喜欢才能读进去,如果按照大人的意愿给他们推荐的话,买了不读也没有用。那样的话,甚至可能会磨灭他们的阅读兴趣,那样往往会达到相反的效果。

因为那段时间牛牛没有上下午的课,李梦会和牛牛协商好哪个时间点儿把当天的家庭作业做了。牛牛一般选择从书店回来后先做完再吃晚饭,这时李梦会和他拉钩,以免上当。因为牛牛一到家里就疯了,找他的小朋友很多,这时他的眼里只有玩,哪还会有写作业这回事呢。

往往到了时间点,牛牛还是不想写作业,这时李梦也不逼他,只是问他:“说吧,到底要往后延迟多长时间?如果到了这个点再不写,我就把作业给你收了,不写了。”牛牛是个机灵鬼,每次听到妈妈这么说时,就就知道她生气了。要知道妈妈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在牛牛的眼里,妈妈是个厉害的主,不能惹她,招惹了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到了时间点,李梦一提醒他,他会乖乖地完成作业。李梦和他约定好,每次的作业必须认真完成,晚上才能和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否则休想出去。牛牛一边说好好好,一边写起作业来刷刷刷的写个不停,牛牛写字的速度这么快,这声音让李梦听起来心惊胆战。

牛牛哪里是在写作业,分明在画作业,只图快不要质量。尽管李梦劝他写作业慢点儿慢点儿,可是不管怎么劝他都没有效果。因为牛牛的性格是个快性子,再加上外面呢,一大帮小伙伴儿等着他呢,如果他按照妈妈的方法写作业,还不把小伙伴们给急死呀!他才不能听妈妈的这些话呢。

作业是完成了,但好多时候未必能达到李梦的要求。正当李梦唉声叹气的间隙,一眼没有注意,牛牛一溜烟便跑出去了。要知道牛牛的人虽说在家里,可是他的心早飞到外面去了,他在写作业的时候窗户上可是有几个小脑袋正看着他呢。

牛牛明白那几个小脑袋的意思,他们是在催自己快点写作业,也明白他们想说的话:“牛牛,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那样的话你可能找不到我们了,找不到我们就没人陪你玩了,哈哈!”

这时的牛牛坐的可不舒服,屁股上像扎着钉子般难受,每在凳子上多等一分钟,那可是一种煎熬啊!牛牛看似在写作业,其实他用眼神瞄着妈妈的一举一动呢,趁妈妈一进厨房,他的小身影立刻从家里消失了。听到门“砰”的一声响,李梦知道自己又上当了,隔着厨房的窗户往外喊:“牛牛,你还没吃晚饭呢,吃了再出去玩,快点回来!”

牛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家门,怎能轻易回去呢?他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上妈妈的当,一回去不要紧,又得重写作业,岂不是吃了大亏。

就这样,牛牛一直玩到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饥饿加上大量运动,这样一折腾,精力和体力也耗费了不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他正是一个正在成长的小孩呢。

终于,不用李梦一遍遍地喊着牛牛的名字,他自己乖乖地回了家。看到他一副没了气力的样子,李梦也不忍心责备他,一边对他说:“快去洗手,用香皂好好洗,正反面都要洗。”一边端上一碗热乎乎的饭菜。

牛牛吃饭的样子可谓狼吞虎咽,平时他还会分辨哪些食物合口,哪些不太适合自己。但因为饥饿,他觉得妈妈做的饭菜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把所有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后,他对李梦喊:“老板,再来一碗!”“对不起客人,因为已经到了打烊时间,饭店停止营业了。明天欢迎再来!”李梦不想让他吃得太撑,饥一顿饱一顿会伤害到他的胃口。再说晚饭吃得太多,特别是吃得比较晚,会影响睡眠,对他的健康成长也不利。因此,她拒绝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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