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教言教 企业格局
李长学、金胜男晚饭后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早已成了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散步时会时不时地向大门口望上几眼，盼女儿回来。
天色暗淡下来，金胜男发现三号别墅的灯没亮，便想过去看一看，这时灯亮了。尽管三号别墅自任翰林、袁有才走后，已多年没人住了，但金胜男要求佣人必须天天打扫，天天按时开灯闭灯。金胜男喜欢院子里华灯齐放，相影成趣这道景，而不喜欢院子里黑黢黢的。
金胜男陪着李长学回到客厅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视，这时传来了李虹颐朗朗喊声：“爸，妈，我回来了。”说着扑到妈妈身边，搂住母亲就甜甜地亲了一口。
“散了会还不赶紧回来，你么事回来这晚哈。”金胜男见女儿倚在身边撒娇心里暖暖的但还是佯装不快地嗔道。
“散会后，我们原滨大的一位老师由江天陪着向我了解一些事情，我不能不理会吧。”
“那给家来一个电话还是应该的撒？”
“妈，我都多大了，我已是管理几万人的企业高管了，您还拿我当小孩子呀。”
“你一天不嫁人，就一天还是小孩子撒。告诉我，是江天送你回来哒？”
“嗯，是。”
“人家大老远的送你回来，你为什么不让人家进来坐一坐撒？”金胜男作为母亲几乎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女儿身上。眼看着女儿就要迈进26岁了，她怎能不为女儿的婚事着急。女儿不仅漂亮而且被楚江政商界誉为最有才气的二代掌门人，政界商界追求者花样百出的举动搅得金胜男心神不宁。豪门嫁女历来是一件困难的事，甚至把握不好还会带来血雨腥风。因此她对女儿的追求者格外留心。江天文质彬彬的一表人才，而且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金胜男早就留意了，她在心里对江天已有好感。
李虹颐闻听噘噘嘴道：“他能送我，那是他的荣幸，别人想送我还没机会呢？”
“看把你傲的，亏你还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做人要懂得谦让有礼撒。”
“妈！您就知道训我，我不跟您说了，我跟我爸说。”李虹颐站起身来又挤到了李长学身边。“爸，今天蔡婧阿姨找我了，说让我看看蔡健去。”
李长学闻听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李长学、蔡婧都是楚江市商界风云人物，他们的企业也都是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倔起的大型民企，同在楚江市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让他们走近的机缘是因为他们几乎同时在翠屏山买了别墅做了邻居，但豪门邻居老死不相往来的比比皆是。李虹颐、蔡健同进了一所幼儿园才是两家走近的真正机缘。深宅大院里的幼儿缺少真正的玩伴，俩家商议好专门给这两孩子开了一道门，方便他们串门玩耍。
李长学摘下老花镜慈爱地看着宝贝女儿，道：“哦，你回来都这么久了，去看看蔡健是应该的。必竟你们是一起长大的。”说罢又补充道：“要不，老爸陪你一起去，我也算顺便串个门。”
“别，我到他们家算是推门就进的主。您要是一动，这访问规格就大大升级了，这兴师动众的到给人家带来不便。还是我自己去吧。”
“虹颐，你蔡姨么说哒。”金胜男闻听不放心地问。
“蔡姨跟我说时眼角含泪，语音挺动情的，甚至还用上了求字。”李虹颐道。
“那你么事想哒。”金胜男闻听越发不放心又追问。
“蔡姨说，最近蔡健的情况不太好，常自言自语，日渐消瘦。蔡姨挺为难的。我想我和蔡健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无论如何也应去帮帮蔡姨。”
“我的宝贝女儿，你想过没有哈，添房子置地的事能帮，可这人心病怎么帮哈。我看你是上学都上糊涂哒。”金胜男听女儿如此一说着急起来。
“妈，您就别操心了。怎么办？怎么相处？我都懂。”李虹颐闻听半是不耐烦半是劝慰道。
“你懂，你懂。虹颐，我提醒你哈，他们家是楚江市首富这没错哒，但这不重要撒？蔡健上中学时就患了精神分裂症，你们也很久没接触了撒，你们是无论如何不能走到一起哒。”金胜男语音肯定，不留余地，一锤定音。
“妈！我求求您，您就别说了。您的女儿继承了您全部优秀基因。您能嫁给我这优秀爸爸，您女儿也错不了。”李虹颐转过身来又朝着李长学道：“爸，我参加了二天高峰论坛，我倒有些更迷茫了。”
李长学闻听道：“怎么了，说来爸爸听听。”
“在会上有体制内的人大谈经营城市，我听着心里不安。这城市和企业不一样。我们国家政体实行的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和共产党的领导。用经营两字我心里感觉有资本背后操弄的味道。”李虹颐说着心情有些暗淡。
李长学沉吟下道：“现在资本膨胀了，有些人的头脑也跟着膨胀了，想入非非要登堂入室了。虹颐，你不要跟他们学，你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现在重中之重是要消灭绝对贫困，缓和两极分化，缓和企业内矛盾。”
李虹颐道：“爸，您已嘱咐我多次了，注意力不能总放在资本增值上，而是要多关心困难职工，走共同富裕之路才能行稳致远，才能国富民强，实现企业和职工双嬴。爸，我不得不表扬您，您真棒。看来您创建了天力集团决不是偶然的，您胸襟开阔，看事透彻。不过，做起来好难呦，公司里总有人把我当作对立面。”
金胜男听这爷俩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自己和李长学管理企业时尚拼尽了全力，现在却无可奈何地压在了阅历不深的女儿肩上。市监狱已来了电话，大哥就要出狱了，言届时可让人去接。大哥既是一奶同胞的亲哥，又是携公司巨款外逃的罪犯。他的犯罪险些酿成公司倒闭，自己婚姻破裂。而他人还没出来，公司大修厂的一些人已盼着他出狱……这大型企业管理，众多难题也着实难为了女儿。金胜男想着把目光投向了李长学问道：“明天虹颐大舅出狱，接不接？”
李长学闭目仰靠在沙发上没有言语。稍倾李长学打破室内沉闷空气，道：“接不接，我不管，你做主。”稍倾李长学又道：“虹颐，你职务前面还有助理两个字，那是因为父母自小娇惯你，担心你骄傲，给你加了两个字。你事实上已是公司第二代掌门人了。爸爸、妈妈都老了，以后管理公司重担只能落到你肩上了。你要记住，公司再不准留用任何一名皇亲国戚。”李长学话音很重，室内又是一片沉寂。
父亲态度很严肃，李虹颐闻听当然感到压力。她也知道生物制药，路桥集团，智能数控再加上天力集团，这四家就占近楚江GDP四分之一，可偏偏这几家公司偏偏又都和自己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自己挂个什么助理的还好点，真要干这个什么破总裁破董事长的，自己一举一动就更成狗仔队的偷拍焦点了，更没自由了。李虹颐稍倾道：“爸，我上学就是苦读，毕了业就让我拉套，我还没玩呢！我都不想干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富人家孩子不争气。现在我们老了你不干谁干。谁让你是李长学宝贝女儿呢，你就认命吧。”李长学沉着脸，看上去真有些生气了。
李虹颐见父母都面带不悦，轻声道：“爸，我害怕嘛。从我小就见你和我妈为企业管理吵架。我妈斗智斗勇的，连拖带拽的，总算把您拴在翠屏山了。我哪有我妈那本事呀，我怕搞不好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哒？我是怎么孝敬你爷爷奶奶的，怎么疼爱你爸爸的，你没看见？怎么在你嘴里都变成斗智斗勇撒。看把你宠的，宠得会胡说了。快把你爸的凉茶换成热的哒。”金胜男说着拿起一条毛毯仔细地盖在了李长学的腿上。
李虹颐朝金胜男撇撇嘴道：“是，是，我意思是说疼了爱的也需要智慧嘛。妈千方百计地把我爸拽在楚江索梦，可女儿还欠火候，还不堪大任，怕坏了爸妈的梦想啊。”
李长学对女儿的忧虑是理解的。给刚走出校们不久的女孩子压上这样一副担子，她会不堪的也可能会被压垮的。李长学当然也知道自己女儿潜质是不错的，经过一定锤炼是一定能成材的。何况自己和金胜男还不是不能动，还是能送女儿走上一程的。
李长学沉思一下道：“虹颐呀，你要接过爹索梦这一棒，这是历史的使命，由不得你。但你要知道绝不是让你索李家之梦光宗耀祖，而是要将视野放宽，胸怀放宽。杜莆有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范中淹有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古人尚且有这样的胸怀，你是在新社会成长起来的年青人，是绝不能落在古人之后的。你有了这样的情怀才能办好一个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民营大型企业。”
李虹颐忽的感觉听了父母的一席话自己似乎又长大了一截，又平添了一股豪气。“爸，集团设备大修厂的问题一直未解决，而且不能拖了，明天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这些具体问题，你安排一位副总跑一趟就足可以了，你何必亲自去呢”李长学道。
“实际上我安排张副总去过了。大修厂高层人员都是我大舅的原班底。张副总大概也听说大舅要出狱了。他可能是吃不准爸妈对大舅的态度，在思想上有顾虑，大修厂的问题他并没有解决。”
李长学看了看金胜男，朝李虹颐道：“大修厂我去吧。”
“爸，不用。您要是这样，我就永远长不大了，在几位副总眼里我也总是摆设了。我去大修厂是有备而去，您就放心吧。”李虹颐说着为父母重新又换了热茶，道：“爸，妈。今天聊天晚了，女儿亲自去给二老做一道茶点，咱宵夜。”
“不用，你累一天了，赶紧洗澡睡觉去哒。”金胜男催促道。
“不，我要做，您稍等，一会就好。”李虹颐有一股拧劲说着奔厨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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