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06

下午茶

小巷夜色

昨晚，几个朋友在萃园小聚、小酌，出门夜色已浓，避开人流、汽车流，沿北柳巷，与老公散步回家。

北柳巷较宽，可容汽车单行，但无车，门前停泊的大多为自行车和电动车，经过近年来的修膳，整体很整洁、清爽、干净，一式的青砖黛瓦木门，偶尔有一二扇铁式防盗门，隔十来步一盏贡灯样的路灯，不很明亮，到很契合小巷的景和意，石板路换成小青砖状的水泥路，老公说还应该保留青石板路。我不以为然，现代生活总归要方便，你开上汽车，走上大马路，总不能总是让老百姓在青石板上骑自行车吧！

巷里很幽静，没有什么凿墙开店的，居家为主，偶尔一二家，也是小诊所，小超市，长长的一条街只有一家麻将室，好像只有一桌在玩，静静地，没有喧闹。因为冬日，家家门关着，昏沉的光从门缝里透出，给地面留下许斑澜，踏在上面，溅起一片涟漪。

从偶尔掩着的门缝往里看，大多饭桌与小床在同一个屋里，有小孩作业，母亲安静地织毛衣；有老人光着背，边看电视边小酌，也就一二个小菜，老奶奶唠叨着，简单详和。也有小夫妻一人一只手机，无语对坐，最热闹的是一帮哥们，在一个小小的店铺里，一碟花生米、一盘盐水鹅，一瓶老酒，几张红脸，……有一家古玩店，在昏暗的灯光里，各式器具幽幽的，一位老者闭眼垂首，恍然入定，仿佛时间就此定格。青砖墙上挂着的电表箱和空调外挂机告诉我这已经进入现代社会。

小巷很久不走了，老家是在巷子里，往南过南柳巷，甘泉路，便是埂子街，埂子街北头巷口朝西便是居仁里，是我娘家，娘家东头便是双桂巷，仍一人巷，丁玲曾居住在双桂巷的南头，小时曾在家里看到丁玲的标准照，送给祖父的。双桂巷两边是高墙，晚上独自行走在这样的巷子里，敲击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有始终有人跟着的错觉，每次晚上下学回家，只要一进入无人的巷里，总是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家。

多年工作的浸泡，和年龄的增长，对小巷有久违的思绪，今晚的夜似乎更静，想着小巷深处的人家有着怎么样的过去？犹如古玩店里的老者；又有怎样的现在，犹如相对沉浸在手机的夫妻和大碗喝酒的哥们；又会有怎么样的未来，犹如灯下埋头作业的孩童？

我们静静地走着，只有鞋子的敲击声，划过夜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