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车间的一角，男人手上做着活儿头也不抬，问道：“老蒋你做了多少件了？我又做了两件了。”说这话时男人的语气显得颇为得意。男人等了几息不见有人回他，这才掏出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男人抬头四顾，发现除了自己工位周围还有些许光亮外就只有楼下保安室还亮着灯了。男人早已习惯了，简单收拾一番便离开了。
男人姓徐，今年四十有八，在公司做着车位工活儿。别看老徐今年四十八了，但他做事比起三十岁的车位老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徐十六岁便一个人出来谋生计，北京、上海、南京、广州这些个地方，哪儿挣钱多他就往哪儿走，最后兜兜转转停留在了深圳，一扎就是十三年。老徐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五岁，以全县前五十名的成绩进了他们县最好的高中。老徐很是高兴，见人就炫耀，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比他的宝贝女儿更为宝贵的了。而对于他而言，好像除了女儿能给他心灵上的一丝慰藉外便别无其他了。
基本上老徐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点儿才回去的。公司到住的地方不远，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老徐他一个人租得一个小小的单间，一个月八百块钱，每到交房租的日子老徐都会小声抱怨“一个破单间竟然还要八百块钱个月，干脆抢得了。”千块钱左右的单间，在深圳市区里面算是便宜的了，这一点老徐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
车间的人都知道老徐很拼，别人一天半才能做完的货，他硬是在一天之内搞完。而对于他们车位工来说，拿的是计件工资，做的越多，工资也就越高。所以基本上都是加班到晚上九点左右才下班走人，老徐是唯一一个干到十一点过的人。而发现他这么晚才下班的人是公司老板。
公司老板姓张。那天张老板出去谈了笔大单子，喝酒喝到了晚上十点过才散场。秘书老杨把客户送走后便按之前的吩咐把老板送回公司了。在路过公司车间的时候他看见里面有着一丝明亮，边向里面走边嘀咕：“老杨，明天扣那谁，那谁来着？哎，老杨是那谁来着？”
老杨搀扶着他：“老王，扣老王工资。”
老杨搀扶着老板踉踉跄跄来到车间大门口，看见亮光处一个男人正在埋头苦干。而男人也听得了动静，停下手头的活，望向车间门口，但由于门口没有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男人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惊慌，开口问道：“谁在哪儿？”男人眼睛死死盯着门口，与此同时手在桌子上一通搜寻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家伙。男人在心里盘算:“这莫不是遭贼了？”这么想着不由得握紧了刚从桌上搜寻而来的玻璃杯。
男人并没有得到回应，有的只是越来越近的滴㗳滴㗳的皮鞋声。在离男人大概三五米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酒气。男人转动放在车位上的灯，这才看清了来人模样：一个体态偏胖的男人扶着一个醉熏熏、身材偏矮但健硕的中年男子。
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不像是贼，男人放回了手中的玻璃杯。毕竟他可没听说过有喝醉了的贼。“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车间你们是不是走错了。”男人率先问道。
男人对面的体态偏胖的中年男人用手推了推眼镜说道：“兄弟别紧张。这位是公司总经理张伍龙，我是他的秘书，你叫我老杨就好。”
“工牌呢？我看看。”男人见这个自称老杨的人没有后续动作，不由得问道。开玩笑公司老总，老总能到车间来？喝的再醉也干不出这事啊。反正他是不信，男人如是想到。
扶着已经醉的快睡着了的老板的小杨听着眼前的男人竟然要查看他的工牌，很是愕然，他上下班很少会把工牌带在身上，在公司他这张脸无疑比工牌好使多了。虽然在公司他表面上只是老板的秘书，但是公司高层不会傻到认为他只是一个秘书。试问哪个老板招秘书会招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无奈，老杨只好打开手机钉钉，说：“老兄我这个没有带工牌，这是我企业钉钉。”
“杨十柒总经理秘书。杨秘书勿怪，只是这大晚上的确认一下身份总归是好的。叫我老徐就好。”
“嗯，来搭把手帮我把老板弄办公室去。”
此时的老板已经睡着了，老徐和老杨两人把他弄到办公室安顿好已经是十二点过了。
“这中午之前老板是不会醒的了。一起喝两杯去？”
“杨秘书这都十二点过了，明天还得上班，就不去了吧。”
“就在公司外面，整点儿烧烤，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可以是可以，但是别整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
二
“我说二位,这都三点过了,我这儿要准备收摊了。”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烧烤摊面前就他二人了。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徐和老杨。
“哟,这都三点多了。老哥对不住对不住。”老杨过去结完账回来,扯着嗓子向老徐问道，“怎么样老徐,还能走得动道不。”
老徐把杯子里最后一口啤酒咽了下去才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杨秘书,我发现你所谓的耽搁不了多久是两个小时起啊。今天这怕是要请假了。”
“得得得,明天算你带薪休假。”老杨已经听他说了不下五遍这个上班的事了。
“嘿,老徐你这是不信的眼神啊。”老杨发现这老徐的眼神里里外外充斥着“不信”两个字。
“你们这些个领导的话信不得,除非你给我经理发个消息。”空口的领导他见得多了，上午说过的话下午就能转脸不认的早已见怪不怪了。
“发就发,现在就发。你经理是李长城吧。”老杨打开微信给李长城发了条消息,发完觉得不妥又给人事发了条消息。发完便将手机递给了老徐,免得某人不信。“老徐，我发现你真的是不吃一点亏的主儿啊。”
“一钱一厘，皆是为了生活，实属无奈。”老徐阅读完内容将手机还给某人缓缓说道，“你这个怎么写的是借调我一天啊？”
“废话，不借调你一天怎么算带薪休假。明天上班后你提一个出差申请单给到人事那边，不然算考勤异常。”老杨白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准备起身走人了，“老徐，你怎么回去？我给你打个车？”
“不用不用，我就住旁边，几分钟路。”老徐摆了摆手说道，“你怎么回去？”
“我就在这附近。走了。”老杨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嗝！走了。”
老杨和老徐各自晃晃悠悠离开了，而老徐回到家已然是凌晨四点过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早已是临近响午。这是后话不提。
三
话说这张伍龙醒来便收到老杨发来的消息说是早上有事下午过来公司，紧接着又给老杨打了两个电话，但是都无人接听，只得作罢。
“进”。
正在刷B站的张伍龙听得有人敲门连忙放下手机随意打开一份文件假装工作。
进来的人是产品部的经理王铁柱，，手头拿着一份文件，说道：“张总，这是这个月的出货清单，您过目一下。”
张伍龙接过清单边看边思考说：“老王，你让生产这边抓点儿紧，王总那边刚下了个1000W的单子。这样，这几天安排一下夜班，公司报销晚上宵夜费用，困得不行的可以去休息，记住一切以安全为重。”
“好，我这就安排下去。这加班夜班的话，工资您看要不要上调一点？”
“这样，明天老杨回来了之后，你们两个和李长城拉个会讨论一下。行，你先去忙着吧。”
待老王走后，他又刷起了B站。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下午四点过。正当他正逛的过瘾的时候，老杨来了，走到他身后轻拍了他肩头，说道：“嘿，刷着视频呢！”
张伍龙被这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个没拿住手机，回过头说到：“我
天，小舅！你干啥啊，进来也不打个招呼。”
“哎呦喂我的大侄子耶，我都在外面敲了老半天门了。”老杨自觉的坐了下来，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这么蹭一瓶老王藏了好几年的酒。
“小舅，你在哪儿笑什么？”张伍龙看着他小舅猥琐的笑不禁问道。
“没什么。秘密。”老杨说的颇为神秘。
“还秘密，不说拉倒。你早上干嘛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张伍龙问道。
“我的大少爷耶，昨晚的事你还记得不？”老杨看着他道。
“我记得好像有个贼在车间，后面的就不知道了。”喝了那么多酒，他还能记得在车间看见的，属实是不错了。
“还能记得一点儿，真是难为你了。我的大少爷耶，昨晚给你收拾完都是凌晨4点了，把我这老舅整的像个保姆似的。”老杨打趣道，“好了言归正传。昨晚在车间确实是有个人。”
“老王手底下的人？那么晚还在加班？哎小舅你说他会不会是做给我们看的？”张伍龙问道。
“我问过保安小赵。听小赵和其他几个保安说，他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点儿走的，少说有一年时间了。我在HR那边了解到，他来了一年半了。”老杨边说边递上一份资料，“这是他的简历。”
“他一个月工资多少？”张伍龙随意的说道。
“他一个月能拿到一万一到一万四之间。差不多是其他同事的一点五倍。”老杨说道。
“一万多么，这人有点儿意思。他简历上怎么有个九年的空白期？什么情况？”张伍龙问道。
“听HR王嘉胜说，他这段空白期是因为牢狱之灾。这个是徐志军面试的时候讲的第一句话。但是具体的是什么原因他好像不想说。王嘉胜也没有追问。”老杨说道。
“面试第一句话就说自己坐过牢，有意思，我对他有点儿兴趣，走我们去认识一下这个人。”不知为何，张伍龙心里突然对这个人有一丝兴趣，说完就要出去。
老杨拦住了他，“别去了，今天我给他放假了。”
“放假？”张伍龙很是不解，一个每天加班到十一点过的人，会说服自己放假一天？
“你好意思说，你说你没事非要跑啥车间去，他妈的你小子站着也能睡着，真有你的。”老杨说道。
“小舅，我真的站着睡着了？”张伍龙饶了饶头，“你说你大侄子牛批不？”
“你少给我贫。我和老徐两个人那么拽你都没醒，你也是人才啊。”老杨白了他一眼，这个大侄子在他面前从小就是没大没小的，习以为常了。
张伍龙很是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嘿嘿一笑。
“把你小子安顿好，快凌晨一点了，我和他出去喝了几杯，没套出什么话来。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简单。”老杨如是说道。
“何以见得？”张伍龙问道
“对了你什么学历？”老杨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研……研究生，问这干嘛？”张伍龙突然被他这一问问的莫名其妙。
“我记得你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吧？”老杨说道。
“是，我研究的方向是先秦诸子散文。不就是这个和这个有啥关系？”张伍龙感觉到莫名其妙，不是再说老徐，怎么又扯上自己了。
“你看看他什么学历？”老杨依旧说，只是问他一些不关紧要的问题。
“初中挫学，这不是写了清清楚楚吗。小舅你到底想说什么？”张伍龙问道。
“说出来不是打击你哈，你这文化水平和人家比不在一个水平。”老杨说道。
“切，我一个汉语言文学毕业的研究生比不过他，舅你逗我呢。”张伍龙不屑道，“有时间我们会会他。能让我小舅刮目相看的人，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四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这天老徐正常来上班，提了出差申请单，去找生产经理李长城审批，李长城不善的说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面对李长城的明知故问，老徐回答道：“经李理，这杨秘书要做啥哪儿能知道，我就是去出个力的。”
“行了给你批了。”李长城挥手示意他离开。
“好的李经理，我先去工作了。”老徐退出了经理办公室。
晚上老徐吃过饭休息了半小时正准备加班，被面前来的两人打断了计划。
“老徐又见面了啊。”正在拿货的老徐回头一看，原来是杨秘书。
“杨秘书何有贵干？”老徐丝毫没有停下手头工作的意思。
“嘿，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车间视察视察工作？”老杨说道。
“你看我信不信？有啥事说，我这儿正忙，没空和你打哈哈。”老徐白了他一眼说道。
“切，你能有多忙？”老杨问道。
“忙着赚钱啊。现在加班一道工序多加了一毛五。一天能差不多多赚七八十块。”老徐开心的说道。
“一毛五？”老杨疑惑的问道。他记得明明定的是一毛七一道的工序，复杂一些的能拿到二毛三。
“是啊，所以啊，请您老没别的事儿不要打扰我赚钱哈。”老徐说道。
“没啥大事。”老杨说道。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这么大个领导没啥事咋个会来车间转悠。”老徐一副看穿了的表情说道。
“走一块出去喝两杯。”老杨说道。
“喝酒就算了。”老徐摆了摆手说道。
“给你算工资。”老杨使出杀手锏，说道。
老徐一听算工资，瞬间来了兴趣，“你这么大个领导可不能忽悠我啊。”
“嘿，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掉钱眼里了？”老杨不解的问道。按理来说换了别人，老总秘书叫喝酒吃烧烤，怕是没几个会拒绝的。
“杨秘书，生活所迫啊。见谅，见谅。”老徐说道，“你别这幅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这是一个升职的好机会，跟你喝酒的机会，恐怕李长城都没有。”
“你知道，你为何拒绝？”老杨不解的问道。
“或许我再年轻个十岁我就不会拒绝了。其实吧，在你们高层看来的关系，于我而言就如同树底枯叶，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底层打工人”老徐说道，“你说的算工资的啊，200。”
“那出去喝两杯还有意见吗？”老杨说道。
“只要算工资，领导说干啥都没意见。”老徐打哈哈道。
……
“这不是上次的地儿吗？”到了地方，老徐问道。
“是啊。我看你表情好像很失望啊。”老杨戏说道。
“哎，还说蹭杨经理一顿大餐，看来我这胃是无福消受咯。”老徐打趣道。
“你少来啊，等一下还有个人过来。”老杨点好串坐下来说道。
“我猜，想见我的是老板吧。”老徐磕着桌上的瓜子说道。
“哦？何以见得。”老杨早已料到，但还是想听听他的见解。
“你说你一个总秘，会无缘无故的找我喝酒？第一次是出于感谢这能说的过去，这次除了老板是你老板想见我，其他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老徐回道。
“老板想见你还用得着让我约你出来？”老杨问道。
“所以，我这不是出来了。张总，我们是不是该移步您这桌，您说呢？”老徐不紧不慢对我说道。
“老杨，我就纳闷了，你说说徐工是怎么发现我的？”被发现的张伍龙直接一屁股坐了过来。
“这就得问老徐了。”老杨回答道。
“徐工，你说说你是咋个发现我的？”张伍龙问道。
“老板，您不一直盯着我看我也发现不了。”老徐笑道。
“嗯，我不是在刷着视频吗？而且我坐在你身后，你咋个能发现的？”张伍龙不解的问道。
“老板我提个建议啊，如果下次刷视频来掩饰盯梢的时候，听见关键信息的时候不要重复一个视频。”
“老杨你听见视频声音了吗？”张伍龙向老杨求证，老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见什么视频声音。
“菜来了，几位老板。”此时考的串已经好了。
“老板再来件啤酒。”张伍龙招呼道，边吃边聊，问道：“徐工不简单啊，心思缜密。”
……
几瓶酒下肚，三人逐渐聊开了，此时老杨问道：“哎，老徐，我看了你资料上写的初中辍学。你这给人的文化底蕴可不像初中辍学的人啊，比新招的几个大学生强多了啊。”
老徐放下筷子说道：“强啥强啊，我只是比他们多了些社会经验。”
“徐工，谦虚了啊，你之前对老子的无为思想与佛家的无诟无诤的见解很是高深。说来惭愧，我研究生毕业，在这方面的见解上，应当叫你一声师傅。”张伍龙说道。
“来，喝一个先。”老杨举起被子说道。
“来!”老徐放下杯子说道，“在先秦诸子百家方面上的理解，我不如你透彻。但是在佛学见解上我又比您多读了两本书。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空间。”
“是的，受教了”张伍龙答道。
“我国学研习了快二十年了，这不过是时间的积累所致的结果。而您学了几年便能通过自己的头脑把这些知识转化为生产力，这一点佩服。”老徐说道。
“徐工你高看我了哦，我多亏了老杨帮我出谋划策，公司才有今天的规模。”张伍龙表面上说的很谦虚，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此时几杯酒下肚，老杨又问道：“老徐，我听人事说，你简历上的空白期是用我牢狱之灾？方便说说吗？”老徐斟酌了一二简略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十六岁的老徐便出来闯荡，十九岁和几个同乡一起来到了北京，第二年因为一个富二代当众他朋友的爱人，他下手过重导致富二代摔下了楼梯，面门着地，最终抢救无效死亡。在法庭上，他朋友小两口，因为怕对方事后找上麻烦，失口否认了事实。法庭判他过失杀人，判了十年，因为他表现良好减刑六个月。他也是在这九年中学会了车位。同时他老乡按照他的要求一年给他带了十二本书来给管教，管教每个月给他一本。
“你恨你朋友吗？”老杨听他说完问道。
“已经不存在是不是恨不恨了。开始的一年恨过他们，因为他们不否认我可能不会判这么久，。后来看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迈过去了，你将浴火重生。你看我现在女儿上高中了，成绩也不错，于我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老徐如是说着。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酒喝的也差不多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最后一瓶酒清了三人也就各回各的了。
老徐到家直接倒头睡了。而张伍龙和老杨回了办公室。
“小子，怎么样，没骗你吧。”老杨说道。
“小舅，要不给他升个生产主管？”张伍龙问道。
“你到底是个孩子，这话我当你没说过。”老杨白他说道。
“有什么不妥吗？”张伍龙问道。
“你想，首先他学历不够。其次，别看他虽然做事不离钱，可是都是靠自己的技术挣的，你这个突然给他升了，他会觉得你是在施舍。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下次你想找他喝酒都找不出来了。”老杨解释道。
“嗯，那这样，你告诉老王，他的工序多加一毛。这样他没有问题吧。”张伍龙说道，“可惜了这么个人才啊。他的能力稍加培养比李长城强多了。”
“嗯，现在眼光比刚毕业那两年强多了。”
…………
第二天老徐还是和往常一样加着班，十一点半的时候，老蒋竟然破天荒的还在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