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贝与郭轻楼二人经过通道,来到了一个稍显狭小的房间,与其他通透明亮的房间不同,这个密闭的空间内,四周及天花板都是黑色粗糙的巨石砌成,暗不透风。
所有的光线,都来源于屋中央的一个丈圆的法阵。
法阵是雕刻在一个丈许方圆的整块石头上,法阵中,凿刻着多股复杂的沟槽,沟槽里流淌着金色的发光液体,亮度更胜普通的萤烛石。
每条沟槽无论在法阵中如何蔓延弯曲,两个端点都摆置着两块乳白色的晶石。
郭轻楼听裴擒虎说过,这乳白的晶石,是大陆上唯一能够与储能石并列的,最珍贵的晶石之一—灵石。
灵石能够吸收最纯粹的天地灵气,稍加打磨及提取,就能辅助修为,转化成罡气。
接待员照本宣科地又念了一遍规则,随即给了二人两个腕带。腕带不知用什么兽皮做的,坚韧无比,每个腕带上镶嵌着一块绿色的指肚大小的储能石。
郭轻楼呲了呲牙,暗道不愧是机械吸血鬼,这石头也太小了些。他殊不知,就是如此小的一块,若不是猎人联盟的威势,也能在大陆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随后,郭轻楼和西贝便走入法阵中,地面上星罗棋布的灵石,同时发出一阵氤氲的光晕,两人的身影,逐渐被光晕覆盖包裹,过了一会,光晕又慢慢褪去,恢复成最初。
郭轻楼与西贝,已经消失在原地。
郭轻楼感觉周遭的景象高速倒退,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平行的直线,身体也好想要被撕裂般,胃中酸胀感不断,几欲作呕。
就在郭轻楼咬着牙,死命压制着胃里的蠕动的时候,忽觉浑身一轻,身子就往下坠去。
慌忙之中,做不了多余动作,只能勉强一个旋转,伏面冲下,就直直落下,噗的一声,肚皮拍在一片草地,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幸好不高。
但这一拍地面,胃中就感觉有一怒龙,翻江倒海,再也压抑不住,哇的一声,不断呕吐起来。
这一吐,几乎把腹中所有,都尽数吐出来,呕心沥肺,苦不堪言。
“哇哈哈哈哈~”突然间,旁边一阵笑声打破了周围的静寂。
郭轻楼歪着脑袋向来声一看,竟然是西贝,完好无损的站在十几丈开外,正捂着肚子,笑着眼泪横流。
郭轻楼边挣扎起身,边拍着身上尘土,奇怪道:“你笑什么,哎,为何你一点事都没有?”
西贝看着郭轻楼灰头土脸的狼狈相,直笑着岔气:“阿虎那家伙一定又忘了告诉你,穿过空间裂缝,哦就是进入那个法阵的时候,千万不能紧闭嘴巴,只能有多大张多大,否则就是你这幅德行了。哇哈哈哈,笑死我。”
郭轻楼听完顿时当场石化,竟然还有这事?少顷,突然怒骂道:“这个天杀的混蛋!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莫不是故意耍我?!”
怪不得人家都好端端的,刚才还琢磨,就这么个折腾法,赶紧去看看西贝怎样。没成想,所有的丑,都让自己一个人出尽了。
心中一动,郭轻楼翻了个白眼道:“你懂什么,这点罪算什么,我可惜的是,这几天承蒙你恩惠,却都吐出来,可惜至极。要不我再给吃回来吧。”
说罢,便回到那滩呕吐物旁,做势欲吸。
“你……”西贝顿感五内翻腾,口中发涩,扶着身旁一块大石,不住干呕起来。
郭轻楼此举,导致西贝在后来一段时间里,都没给过他任何好脸色。
“你,你怎么能欺负女人?”西贝委屈道。
“我哪有欺负你。”郭轻楼无奈道。
经过一顿连哄带劝,总算安抚下西贝的情绪,言归正传。
二人四下一番查看,郭轻楼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正是裴擒虎凭借几次进入试炼所绘。
据裴擒虎的讲述,此地大约方圆百里,传入的坐标共有十四个,也就是说,每个参与者进入的位置,都是单独的。
可能是同时传送的原因,他与西贝二人的传入点相对较近。
郭轻楼与西贝二人周围是一片森林,正是郭轻楼在地图上物色好的地方。让西贝拿出戒指中的两个大包袱,就开始忙碌起来。
西贝看着一堆杂七杂八,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些东西,忍不住道:“这些到底要做什么呀?”
郭轻楼头也不抬,边捣鼓边道:“这个是乌兰藤,它配合这种青驼草可以做成一种染料,改变我们的发色。”
郭轻楼又拿起一些像绳子一样的东西道:“这是青驹兽的兽筋,青驹兽耐力极强,所以它的兽筋极韧,是做强弩的材料,还有那个—”
郭轻楼拿起一块晶莹剔透,拳头大小的胶状硬物,晃了晃,“这是一种叫火鹅的分泌物,它的用处可大了,这东西经过加热后,可用做易容,也就是可以改变你的样子。”
“分泌物?易容?改变样子?”西贝有点懵,“天啊,分泌物不会就是屎吧?”这已经超出她理解的范围。
郭轻楼已经绞尽脑汁,很斟酌的用词,但还是被西贝注意到,只得无奈道:“某种程度上说,是的。”
“你让我把脸上,涂上一种生物的屎?这算什么啊!你不是整我吧?”西贝恶狠狠的盯着郭轻楼。
不美丽,毋宁死。郭轻楼总算领教到了女人的价值观了。
别说涂在脸上,逃亡的那几年,只要能生存,就算吃,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女人之所以是女人,逻辑绝不会与男人一样的。
郭轻楼灵机一动,又拿起另一块蓝色透明的胶状物质,轻松道:“好吧,那一块我用,这一块给你用,这是蓝尾蝶的翅膀提炼的,这总行了吧?”
蓝尾蝶的翅膀,是法曼大陆最盛行的一种名贵香料。西贝当时只是照着郭轻楼给的清单买的,买完了往包袱里一塞,根本连自己都对不上号。
此时正疑惑着看着那块胶质道:“你没骗我吧?”
郭轻楼头摇的像拨楞鼓:“我怎么会骗你,真是冤枉,这东西本身还有驻颜奇效,真是不识好人心。”说罢,假装气哼哼的一扭头。
当然,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天啊,你行行好,千万不要骗我……”西贝呻吟道。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
俩人捣鼓了半个时辰,只剩下的几套灰色和白色的袍子,制式与凌云帮和执法者所穿的竟然一模一样,郭轻楼与西贝分了一下衣服,两人便钻入树丛,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