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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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体验了一次装修工的生活。

今天上午我们回了老家，我妈说，我爸去隔壁村子干活去了。是我老姨儿子的房子，自家人。这次的活儿不止是粉刷墙壁，还有一些额外的工作，比如给房顶的四条边上石膏线。这个事情，一个人不好做，而且是在架子上工作，有时候需要个什么工具，我爸就得上上下下，耗时费力不说，也不利于他的身体。所以，我妈原本要去给他当帮手的。但我们回来了，我妈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说我可以去啊，说着我就给我爸打电话。他当然不让去，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午饭后不多久，我就去了。下一个坡，再上一个坡，我老姨他们就住在村边，实际上与我们家就是隔沟相望。虽然如此，但二十多年没去过我老姨家，具体位置也不确定。但我爸的三轮车告诉了我准确位置。

给我爸打电话，他出来开了门。随他进去之后，一个凌乱的毛坯房呈现于我眼前。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爸身上的工作装，一套蓝色的装修服，身上到处是灰白色的涂料，他的脸上手上也是灰扑扑的。房间的地板上除了堆放着很多主人家的杂物，还有我爸带来的装修材料：两条简易的高脚凳，一摞抹墙的腻子，一堆石膏线，以及电钻之类物件。

简单说了几句以后，我就问他我能帮他做点什么。他说只需在它往墙角粘石膏线时跟他一起扶一下即可。因为一条石膏线有三四米长，一个人很难把粘了泥粉的石膏线完好无损地粘牢。于是，我就在他准备好石膏线以后，率先爬上一米多高的高脚凳，他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着，他再爬上高凳。然后，我俩一人握着一端，谨慎地抬高，举过头顶，对准墙角，在我爸的一声令下以后，我便用力往上摁。

石膏线是非常脆弱的东西，故而拿的时候不能大意，摁的时候也不能随便，否则就会折断。摁上去还不能马上松手，不然它就会毫不客气地掉下来。我就一直托着。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炸碉堡的英雄，虽然脖子和双手都酸困起来，但为了胜利，也丝毫不能松懈。我摁着的时候，我爸则用两个三角形的小铲子抹缝隙，他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般，甚至有几分美感。他把上下两端都抹好后，又用一个软刷子蘸水挨着刷一遍，他说这是把多余的粘粉刷干净，看上去就没有疙疙瘩瘩。一两分钟以后，我爸让我松手，我慢慢移开双手，果然粘牢了。

但是，接下来的就没那么容易。问题出在主人家的房子，房顶的混凝土板不规则，以至于墙角不平，若不用工具铲平，相接的两条石膏线将会一上一下，丧失美观。铲墙顶的事，只能我爸做，他用那个沉重的电动铲子吱哇吱哇忙活老半天，累得满头大汗，才铲了个大概。

随后，还像之前那样往上粘，麻烦就在这个时候奖降临了。刚粘上去还好，当我们准备放手的时候，它突然就往下掉，幸亏我的手还没有完全撤下来，赶紧接住。虽然接住了，但有一个角因为我情急之下用力过猛，被我摁断了。不得已，我爸招来两根木棍，当我们再一次把它粘上去后，他就用木棍顶着。此后的两三条石膏线，基本上都是用这样的方法艰难地完成的。

干起活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当我们把客厅四边的石膏线基本上贴完时，已经过了下午五点。这三个多小时里，我除了做我爸分配给我的任务，还在我爸单独忙碌时做了些其它事情，比如调粘粉，给他接送工具，有时甚至也试着去糊一糊线缝。

像这样的劳动，从小到大都做的很少。我虽然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但我觉得有些时候我有责任去体验体验。这样的体验，不仅一定程度上能帮一点忙，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了我爸的辛苦，那些装修工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