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

  家乡古镇依山傍水,哪留有我儿时的记忆,儿时的年味是从冬月便开始了,钟灵毓秀的家乡女人很是勤劳能干,将一连连豆腐改刀切成小方块,放进竹笼屉自然发酵长毛,搁酒里侵泡,沾染上厚厚的辣椒、花椒、咸盐调料,最后用当地特有的大片青菜叶包裹好,放进容器搁置一段时间就成了闻起来臭,吃起来有着独特香味的红豆腐,节日期间吃的太油腻了,换个口味做一顿豆花饭,清淡可口,红豆腐是必不可少的下饭菜之一。



  侵泡好的糯米放进手摇石磨碾成浆粉,用白布口袋盛了吊挂在屋中,下面接着一个容器,水粉分离完,将白布口袋里的糯米团分成若干个小块晾晒,糯米粉包上自制的馅料再配上自家蒸发的醪糟,香甜可口的水磨醪糟汤圆有了。

  腊月里腌制腊味是必不可少的,灶屋里挂满了腊肠,腊肉,腊猪肝等,比较常见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坛子,有泡菜坛、酸菜坛、豆豉坛、红豆腐坛、醪糟坛等,如果说厨房是女人的天地,那么这些坛子里面装满的就都是她们的成就。


  年在女人忙忙碌碌中越来越近了,腊月初八吃腊八粥是必不可少的,北方地区喝腊八粥都是甜的,而家乡的腊八粥是咸的,粥里除了有各种豆类,还有红白萝卜,白菜和肉丁,用吃腊八粥比较合适,家长给孩子盛完腊八粥后,家里的家禽、树木也会分配一些腊八粥,据说腊八天凡吃了腊八粥的都会长的高,长的快,但这“据说”对我好像没有多大作用。

  很快日子在女人们的浆洗中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送灶王爷上天,家中大扫除,将好不容易找来的新报纸抹上白面打的浆糊,糊盖住墙上的旧报纸,再买几张彩色年画贴在墙上,家里立刻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除夕前亲戚们就开始互请团年饭了,女人们忙活着将准备好的各种美味佳肴从厨房端出呈放在饭桌上,男人们开始推杯换盏,喝着热气腾腾高粱苞米酿煮的黄酒,吃着可口的腊味美食,美好日子有诗可证:

“莫笑农家腊酒浑,正月待客足鸡豚,

民风淳朴古韵存,丰衣足食闹新春!”

  男人们吃饱喝足从饭桌下来又上了牌桌,春节团圆大多喜欢自家人在一起摸两把麻将,名曰“杀家搭子”,仅限于小赌怡情,从下街走到上街,街道两旁房屋里不时传来哗啦啦洗牌打牌声,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突现。


  记得每次在姑姑家团年时,家中几个电炉子同时工作都忙不过来,凉菜、蒸菜、炖汤、炒菜,一桌子摆不下的美食,只能等家人吃完一些再上第二轮,吃完团年饭收拾完厨房,家人照例开始摸麻将,最终结果是我盼了一年,大姐回家给我的十元压岁钱转眼就又被大姐打麻将赢回去了,我只能用懊恼和生气压岁了,说说压岁钱,相信在儿时小孩子听的最多的就是:“你还小,压岁钱放妈妈这,替你攒着”,攒着攒着就攒没了,说来还是长大自己挣钱在手靠谱一些。


    除夕之夜仍然会很忙碌,厨房里蒸着一笼笼包子,红白萝卜、豆芽、白菜混着熟肉丁是肉包的馅,还有喜沙包(豆沙馅包子),蒸好一背篓的包子接着用热灶炒瓜子花生、贴对联,忙乎完几乎也到零点了,放鞭炮是过年的重头戏之一,街两边的人们走出家门,隔着街道互对着朝天发射着彩珠筒,黑夜在鞭炮声中闪亮热闹起来。

  大年初一早上,屋中炭盆上烤着肉包,金黄金黄冒着油珠,起床晚的就只剩下豆包了,热乎乎的鸡蛋醪糟汤圆是新年的第一餐,吃完早饭,小孩子穿上新衣服出门玩耍拜年了,新衣服是母亲在家用缝纫机自裁剪做的,女孩子多是或红或粉两种颜色,衣服兜做的较大,过年可以多装一些瓜子、花生、糖,大概每年都是红衣服过年,使得我至今对红色衣饰产生抗拒,多会避而不选。


    家乡的正月会有社火展演,表演队身着戏服,涂脂抹粉,抬着扎好类似花轿的车船灯,敲锣打鼓的在街道穿行,有需要他们表演的,就在这家门口舞耍一番,口中唱着祝福歌词,主人家用香烟或钱答谢表演。

    这就是家乡的年味,家家灯火通明,喜气洋洋,全家人团聚一堂,就着一桌一桌的美食,开怀畅饮,唠着家常,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佳肴满足了味蕾,亲情温暖了游子心!

《喜迎新年》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树都是小彩灯;

五彩缤纷繁如星,镍都儿女迎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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