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战国策》札记(二百五七)

孟尝君出行国,至楚,献象床。郢之登徒,直使送之,不欲行。见孟尝君门人公孙戍曰:“臣,郢之登徒也,直送象床。象床之直千金,伤此若发漂,卖妻子不足偿之。足下能使仆无行,先人有宝剑,愿得献之。”公孙曰:“诺。”

孟尝君出巡五国,来到楚国的时候,楚王要送给他一张用象牙制成的床。郢都一个姓登徒的人正好值班负责送象牙床给孟尝君,可是他不愿意去,于是找到孟尝君的门客公孙戌,与他商量说:“我是郢人登徒,如今我负责护送象牙床,以献薛公,可是那床价值千金,稍有损坏,即使卖掉了妻室儿女也赔不起。先生不如设法让我免掉这个差使,愿以先人所留下的宝剑作为报答。”公孙戌说:“好的”。

  入见孟尝君曰:“君岂受楚象床哉?”孟尝君曰:“然。”公孙戍曰:“臣愿君勿受。”孟尝君曰:“何哉?”公孙戍曰:“小国所以皆致相印于君者,闻君于齐能振达贫穷,有存亡继绝之义。小国英桀之士,皆以国事累君,诚说君之义,慕君之廉也。今君到楚而受象床,所未至之国,将何以待君?臣戍愿君勿受。”孟尝君曰:“诺。”

于是公孙戌往见孟尝君,说:“主君准备接受楚人送您的象牙床吗?”孟尝君说:“是的”。公孙戌说:“最好不要接受”。孟尝君问:“这是为什么呢?”。公孙戌说:“五国之所以以相印授你,只是因为听说您在齐地有怜恤孤贫的美德,在诸侯中有存亡继绝的美名,五国君主这才以国事委公,这实在是仰慕您的仁义廉洁。况且您在楚国就接受了象牙床这样的重礼,巡行至其他小国,又拿什么样的礼物馈赠于您呢?所以臣希望您万不可受人之礼。”孟尝君很爽快的答应了。

  公孙戍趋而去。未出,至中闺,君召而返之,曰:“子教文无受象床,甚善。今何举足之高,志之扬也?”公孙戍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宝剑一。”孟尝君曰:“何谓也?”公孙戍曰:“门下百数,莫敢入谏,臣独入谏,臣一喜;谏而得听,臣二喜;谏而止君之过,臣三喜。输象床,郢之登徒不欲行,许戍以先人之宝剑。”孟尝君:“善,受之乎?”公孙戍曰:“未敢。”

公孙戌快步退了出去,走到中门,孟尝君起了疑心,把他叫了回来:“先生叫田文勿受象牙床之礼,这固然是一项很好的建议,但为何先生如此乐不可支呢?”公孙戌见隐瞒不得,便婉言辩道:“臣有三大喜事,外加更得一柄宝剑。”孟尝君不解:“先生此话怎讲?”公孙戌说:“贤公门下食客何止百人,却只有臣敢于进谏,此喜之一;谏而能听,此其二;谏而能止君之过,此其三。而为楚送象牙床的登徒,不愿意送床。他曾答应事成之后,送臣一柄先人宝剑。”孟尝君没有恼怒,反有嘉许之色:“先生接受宝剑了没有?”公孙戌说:“未得主君许可,戌不敢接受馈赠。”

  曰:“急受之。”因书门版曰:“有能扬文之名,止文之过,私得宝于外者,疾入谏!”

孟尝君说:“那你赶快收下吧。”因为这件事,孟尝君在门板上写道:“谁能宣扬田文的名声,阻止田文犯错误,即使私自在外获得珍宝,也可迅速来进谏。”

这些小技巧,无非是彰显当领导的宽宏大量而已。没什么意思。

好了,我们来看看希罗多德的历史吧!

(148)間諜看完了这里的一切以后,就被途回去,这样便回到了欧罗巴。希腊人当中那些締結盟約以对抗波斯人的人們,在他們把間諜派出去以后,又把使节派到阿尔哥斯去。阿尔哥斯人从他們的一方面对于这件事是这样講的。在开头的时候,他們就听說异邦人企准备征討希腊人。他們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打听到說希腊人想要取得他們的帮助以对抗波斯人的时候,他們說他們便派使者到戴尔波伊去,在那里請示神他們最好应当怎样做。原来在不久之前①,他們有六千人被拉凱戴孟的軍队及其将領阿那克桑德里戴斯的儿子克列欧美涅斯杀死了。他們說,正是为了这个緣故,他們才把使者派了出去。对于他們的詢問,佩提亚是这样回答的:

被周圍的邻人所憎恨;却为不死的神所喜爱的人們啊,

怀里抱着长枪,象一个戒备着的战士那样地安安靜静地坐在那里罢,

好好防备着你們的脑袋,这样,脑袋就可以保卫你們的身体了。

佩提亚已經述出了这样的神托,随后使节才来到了阿尔哥斯,他們訪問了长老院幷按照所命合給他們的韝了話。于是据阿尔哥斯人的說法,阿尔哥斯是这样地回答了他們的講話的;即,如果阿尔哥斯人能够和拉凯戴孟人缔结三十年的和約幷取得联盟軍的一半的統帅权,那他們是愿意答应对他們的請求的。他們說,尽管他們有正当的权利来要求統帅全部軍队,但他們却愿意满足于一半的統帅权。

神托对希腊人的重要性。

(149)他們說,虽然神托禁止他們和希腊人結成同盟,但他們的长老院却仍作了这样的回答。而且虽然他們害怕这个神托,但是他們仍然切望能締結一項三十年的和約,以便他們的子弟在这一段岁月当中可以长大成人。如果沒有这样的一个和約,則从他們本身的利害来推論,当他們在已經遭到的这个灾害之后,再受挫于波斯人,那他們使害怕将来他們要成为拉凯戴孟人的奴隶了。于是在使节当中从斯巴达来的人們对长老院所說的話回答說,关于稀約的事情将要提交他們的人民大会去裁决,至于統帅权,则他們本身曾受命回答。于是他們就說,斯巴达人有两个国王,但阿尔哥斯人只有一个国王,虽然不可能剝夺任何一个斯巴达国王的統帅权,可是却不会有任何东西能防碍阿尔哥斯国王和两位斯巴达国王有同等的投票权。阿尔哥斯人說,这样一来,他們便認为斯巴达人的傲慢是难以忍耐的,因此与其他們向拉凱戴孟人屈服,却不如受治于异邦人了。于是他們便命合使者在日落之前,离开阿尔哥斯的国土,否則,他們便要把使者当做敌人論处。

阿尔哥斯人受不了斯巴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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