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际说说吃月饼

中国人的节日,大多数是为了聚会。首先是家庭的团聚,其次是家族的团圆,然后是乡邻的聚首一处。

在过去,三亲六眷往往分散在十里八乡,由于交通不便,翻越一个山坡或渡过两条河流聚在一起,也是挺费力的,互相之间常走动几乎不可能。哪怕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般人家的姑娘出阁大多数也就是邻村,远不过二三十里,通常也就是七八里,但出嫁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哭嫁。个中缘由,倒不完全是担忧自家姑娘去了婆家会不会受苦受累受气,也不是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的姑娘突然离开的离愁别绪,而是担忧出嫁后虽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那种疏离感。

现在不同了,二三十里路,开一个四轮车,或者骑一个电驴子,或者顺道搭个便车,也就是一溜烟的工夫。

然而,现在的人们生活半径大幅度扩张,通婚圈也同步扩张。现在的两三千里大抵就相当于过去的二三十里

不管时代怎么发展,逢年过节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既然是聚会,就少不了吃的,中秋尝月饼/芋头/鸭肉,与元宵节吃元宵/汤团/麻团/枣糕、清明节吃青团/馓子、端午节吃粽子/咸鸭蛋/煎堆、冬至吃馄饨/羊肉面/荞麦面/糍粑、腊八吃腊八粥/腊八面、春节吃饺子/年糕/鱼是差不多的。

仅仅是祭天、拜月、敬祖宗,仅仅是赛龙舟、舞狮子、划彩船、筑香炉,仅仅是三跪九叩,没有吃吃喝喝,这个节日必然会逊色不少

中秋节与清明节、端午节、春节并称四大民间节日,既然另外三个节日有家人的团聚以及伴随团聚的吃喝,中秋节自然也不例外。

中秋节起源于古代对月的崇拜,浸润成俗,由来已久,是月圆时分人团圆的佳节。在这个节日,最具有标志性的食品就是圆圆的月饼了,除此之外,在有些地方还会吃芋头、鸭肉,上海就是如此,在我们老家还兴吃田螺等

小时候,在我们老家月饼,是非常稀罕的。第一次吃月饼,大约是十一二岁的时候。我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月饼,老人家也没有让我们吃,就放在堂屋碗柜的第二层上。从外面看,有一层薄薄的纸包着,月饼里面的油已经浸透了那层纸。这个月饼在碗柜里放了好几天,看大人没有让我们动它,我们都不敢动。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叫什么名字,出于好奇,一天我趁家里没有人,就偷偷打开看看。一看,发现里面有一层层非常薄的东西散落开来,捡起其中一小片尝了一下,觉得很好吃,然后赶快包好。终于有一天,大人让我们吃,里面有冰糖。后来,才知道这个东西是月饼。

第二次吃月饼,是上大学后不久,那时我还不满18岁。是在临近中秋节的时候,学校给我们免费发了一个月饼,据说是学校食堂自己制作的。我还记得很清楚,中秋节的那天晚上,天气比较凉了,我穿着一件夹克衫,完全不像现在这几天穿一件背心都没事,我们几个男同学坐在校园里面一条河流的尽头的凉亭上一边看那轮圆月,一边品尝月饼。这种美味,对于我们这些每个月只有19.5元补贴的穷学生而言,记忆太深刻了

到了后来,吃月饼就越来越不稀奇了,对它的感觉也越来越淡漠了。一方面,当人们对某个事物经常获得满足的时候,其价值就会被低估;另一方面,最近这些年,人们知道了短期内摄入过多的糖分对身体是有害的。

这些年,每年总有少则两三盒月饼,多则可能七八盒。月饼一多,就觉得是负担:不吃,浪费,有心理负担;吃,多糖,有身体负担。如果送人,人家也不一定要,因为许多人也不想多吃。

年轻的时候,吃月饼往往是在中秋节的当口,仪式感很足,氛围很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海吃月饼都是打提前量。提前多久?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这样过节的气氛就荡然无存了。也正因为此,往往越是临近中秋节,月饼的身价越是下跌,到了中秋节后的第二天,往往只有标价的20%以下

在上海,中秋节吃月饼也是风俗习惯。但是,市面上的这个那个品种,这个那个品牌也有一定的销量,但都比不了鲜肉月饼。上海的人口就是常住人口,也只有2400万,占全国总人口的2.5%,但是,鲜肉月饼的销售量占全国的53%。很多售卖鲜肉月饼的店门口,往往会排起长龙。

眼面前,今年的中秋节就到了,照例也是要吃月饼的。从口感看,我倒不喜欢吃鲜肉月饼。准备过节,已经备好了三盒月饼,应该是足够了。今天还要去参加老家商会的庆祝中秋节的聚会,据说从老家空运过来了月饼和其他礼品。因为有40多年没有吃过家乡的月饼了,我倒是很期待这份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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