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 toit ni loi 天涯沦落女 |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有“新浪潮祖母”之称的法国女导演阿涅斯·瓦尔达的一部电影《天涯沦落女》,瓦尔达擅长用静态手法表现人的孤独与人生的残酷,有时则像是一种实验的倾向,在叙述上进行一系列同时具有柔和、潇洒、却又大胆等特质的探索,这部电影便是其这种探索走向成熟的标志。

影片以倒叙的方式讲诉了一个名为莫娜的流浪女子的一生。电影开头便是莫娜被村庄农户发现冻死在田间壕沟的镜头,没有ID以及其他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接着流浪女莫娜短暂的一生便在与她有过交集的人的口中随着镜头缓缓铺展开来。

莫娜背着个破包以天为浴,依地而眠。随道拦着一辆车上路,却与司机不和而破口大骂而被赶走。在从事一份修车工工作是与老板发生关系,随后又独自离开。好不容找到一个古堡和众多其他流浪汉似乎一同找到归属感,却因一次洗劫让古堡毁于火海,莫娜也不辞而别。一对善意的放牧夫妇给了她土地和住所,期望她能努力过上平静踏实的日子,莫娜不以为然重新上路。又一次搭顺风车时,结识了以研究树木为职业的兰迪尔,度过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忽略所有看起来的善意,是因为早已看透所有的虚伪繁华。年轻人殷勤的来看望老人,只是因为他们想得到房子遗产,只不过那句巴不得你早点死挂在嘴边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大多数人故意与她亲近只因为对她令有所图。即便别人真正的善意她也不愿消受,因为她不屑于满足别人的成就感,因为她本身就一无所有。

于是在每一个看起来舒适的地方,她都不会过久的停留;在每一次的心直口快后潇洒的离开,在每一次接受他人的善意后只身继续行走……从不考虑明天,也从不眷恋昨日,流浪便是她的归宿。即便在寒冷的冬天,只能在一个破旧的塑料薄膜搭成的农棚里伴着一支蜡烛瑟瑟发抖。即便只能毫无作用的骂一句:真他妈的冷,她也不后悔。

当最后在田埂间,她被绊倒摔入田沟里。在寒冷的侵蚀下,在广阔的荒野间因痛苦而蠕动,再也站不起来的她眼里含着泪水。或许她不是不能站起来,只是因为他再也不想站起来继续行走在这浑浑噩噩的天地间。

阿涅斯·瓦尔达早年为了躲避战祸来到法国,在巴黎念书。21岁就开始在亚维侬艺术节担任剧场摄影师,并前往古巴、西班牙等地从事纪实摄影。以摄影起家的她很善于渲染镜头中的色调。电影中,冷而不艳的色调,配合寒冷的冬季,自然、社会环境和莫娜内心交融在一起,展示了她短暂的流浪生活,也展示了其孤独的一生。

影片并不是要去揭示小人物的悲凉一生,让我们去对流浪女产生同情、失望或者是赞美的情感,任何生活本不分尊贵卑贱,何况莫娜一直行走在路上实现了多少人只能限于想象的生活?

也并不是因为莫娜在寒冷的冬夜中孤寂的死去就定义为一种悲剧,任何一种被选择的人生之路也只不过是生活的一种状态罢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当然在寒冷的冬天来看,这确实是一部有几分“冻人”的电影。

地球最后的夜晚-美好总是如烟花般绚烂而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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