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种姿态

我从老家回来

经过挨挤的村庄

经过坑洼的马路

经过热闹的集市

经过飞驰的高速


看到树枝低着头颅

房屋躬着身子

狗子东奔西跑

鸟儿在马路中间跳来跳去


如果不是被挡住去路

我不会突然拐弯或停下

如果不是杂音太多

我不会堵住耳朵


当熟悉的炊烟在头顶上方升起

人们的表情写在脸上

当干巴巴的树影匆匆而过

我咽下想说的话语


在早晨的交易市场

有公鸡母鸡和鸽子

它们毛色不一姿态各异

却都被关在笼子或绑住腿脚

接受挑剔者的审阅


在黄昏的无名路上

有三轮车电动车和小轿车

它们横七竖八停在路边

主人望向同一个方向

寻找的是不同的面孔


在陌生的房间

在可以坐八个人的桌子旁

我们将情绪注进所谓的红酒中

各怀心事

又相谈甚欢


在柔和的眼光中

在关切的话语里

我辨别方向

将多余的含义

丢弃在来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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