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26

洞仙歌

（宋）苏轼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序：僕七岁时，见眉州老尼，姓朱，忘其名，年九十馀。自言尝随其师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起，避暑摩诃池上，作一词。朱具能记之。今四十年，朱已死久矣，人无知此词者，独记其首两句。暇日寻味，岂《洞仙歌令》乎？乃为足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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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蜀地的酷热总是让人难耐。树上的蝉声吱吱叫个不停，配上耀得人睁不开眼睛的日光，要多烦燥有多烦燥。即使到了晚上，这股燥热依然笼罩着大地。就算是这蜀国的皇宫，也逃不开这绵密不透风的暑气。

掌灯后，蜀宫的宫道上匆匆行来一队宫人。一个年轻的小宦官毕恭毕敬为走在最前的宫令打着灯笼，这宫令边走边对身后的队伍耳提面命：“都走快点儿，陛下最怕暑热，这冰送得慢了热着陛下和花蕊夫人，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身后宫人应声“是”，脚下再加快速度，队尾的小童身量娇小，体格稍弱，一个步伐不稳险些跌倒，幸亏她身旁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阿朱，当心！”那人小声叮嘱。

“是，师父。”阿朱也悄声回答。

队伍再度安静肃整，快速移动向前。

不多时，队伍进了一座建在很大池塘上面的水晶宫殿，因着地段开阔，水边自有一丝淡淡的风。

阿朱一进到宫殿里就觉得一阵凉爽，这座宫殿四周的墙壁竟然是用琉璃做成的，她听师父说那叫玻璃。窗子上镶满了珊瑚，就连刚刚她们踏入的门都是用碧玉做的。殿里挂着轻薄透风的鲛绡帐，随着习习的夜风微微颤动，榻上铺着冰簟，叠着罗衾，鲛绡帐后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一坐一卧，坐着的那个身影高大挺拔，躺着的那个身姿曼妙玲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