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母亲

图片发自App

图片发自App

国庆小长假第二天，回到了久别重逢的临猗老家，看到了牵肠挂肚每每想起来总是心疼不已的老爸老妈。尽管自己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1.76米的儿子明年即将步入社会，但无论多大，在父母眼里自己依然是个没有长大需要安排照顾的孩子。

多年来已养成习惯，回家前不会提前给家打电话，总会在临上车或快到家时才告知父母大约几点到家，否则，母亲会思虑过多、夜不能寐。即使这样，每每快到放假，母亲便会提前多日打扫房间、晾晒被褥、储备菜肴，安排我们的衣食住行。不仅她自己一人忙乎，年逾七十的老爸也会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不得停歇。

昨天上午9点多打电话时母亲一人在家，父亲一早下地收拾播种小麦，告诉母亲预计12点半到家，为了买几个年轻时她爱吃的油糕，特意绕道舜帝陵，因假期人多买卖自然好些，耽搁了几分钟，刚过12：30就收到父亲打来的追踪电话，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电话，这电话背后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母亲多少次催促、多少声抱怨。

回到家吃东西总会失去节制，辟谷7天后的复食计划提前几天就被自己打乱，昨天一天更是完全乱得没有了章法。自到车站接自己回家的妹妹买上油糕和小笼包的那一刻起，自己便与“馋”、“贪”相伴而行。到家后正餐外，冬枣、蒸枣、柿子、苹果、石头饼、蛋糕、点心……面对诱惑更无招架之力。

父亲与几位邻居大妈在大门外的巷子里打牌，我则坐在靠近门的西房里陪母亲聊天。母亲躺在床上，时不时或拍打或抚摸胀鼓鼓的肚子。自自己有记忆以来，母亲的食量与其说不大不如很小，身体却越发膨胀脆弱。我知道这里积压着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与坚强。

母亲19岁时因家里成分不好没有更多的选择，被她的父亲、我的姥爷逼婚安排进父亲家，出嫁前外婆一句反抗的话“是水池是火坑，就这样把她推了进去”遭到说一不二的姥爷暴力以对——一个线板都过去，连针带线穿脸而过，针线挂在外婆脸上。从此没有人再敢说半个“不”字。母亲自幼知书达礼，正直刚强，为人处事做得正行得端，没受过父母、家族、邻里半句怨言。母亲一直信奉吃亏是福，她不会去占别人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便宜，过度担当是母亲一生的生活模式。一直以来，她总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唯独没有考虑过她自己。除了辅佐父亲养家糊口、培育子女、孝敬公婆份内之事，家族邻里婚丧嫁娶、人情世故她都会主动张罗面面俱到。五叔婚前带城里人五婶回家，母亲接待侍候、唯恐招待不周；五叔婚后初次回家，她主动张罗礼物安排叔婶挨家挨户、走亲访友；五叔婶女儿出生，做被褥、缝衣物，她当仁不让；每年一次的老亲戚接待，她主动担当、毫不推脱；爷奶病重常年服药多年、行动不便，她床前床后须臾不离，胜似儿女情长；弟妹母亲遭意外出车祸行动不便，母亲接她来陪侍聊天待其好转；弟媳弟运城求学家远不便，妈家里自然成了他临时的住所；现场看戏结尾部分从没看完整过，总担心妨碍影响别人提前打道回府；身体不适万不得已总会选择坚强忍耐，生病住院大多与父亲同行，能晚几天就晚几天告诉子女……

多年以来的争强好胜、过度担当、情绪压抑和委屈求全，即使再强大的内心，如果没有学习过心理疏导，不攻击他人只会攻击她自己的身体，习惯性失眠、高血压、心脏瓣膜闭合不全、关节变形、走路不便、晕车晕船、哮喘气短、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寝室难安……

作为子女，每每想起，总会心疼不已、牵挂不断，多年的性格已然定型无法改变，此时，或许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心做一个好的陪伴者、倾听者和记录员，静静地听妈妈讲她的故事，用自己贫穷的词语和有限的文字，记录下属于母亲那一代人的深刻而美好的记忆，填补自己内心的恐惧和良心的不安。

亲爱的母亲，或许您一生平凡，但却平凡得伟大，似地又似天！

图片发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