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每一个清晨30

正月初五迎财神，网络里热热闹闹的斑斓的图片传来传去。外面也还是有一些人不惧禁令放起了炮仗，幸好也只是零星几声。

李莉行听完医生的查房结果，走到街上吃早饭。时间已经不早了，经过的店铺里都亮闪闪，灯烛辉煌的。果然是新年新气象的样子。

她也脚步轻快，医院里主治医生已经回来上班。老头那签好了字，就等做好检查，下午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转病房的下午，天气不错，天空无云，也没有什么风。老头眯了眯眼，随即就像个孩子一样，眼珠子左转右转的。一路前行，经过俩幢大楼到达目的地。新建的住院大楼，高大明亮，同时也有一种莫名冷漠的气质。以1.2.3号命名，

她和最后时间从值班位置上赶来的俞悦，推着老头进了病房。病房内有俩个床位，房间很大，里面折叠凳，靠椅，柜子，洗手间一应俱全。

李莉行扫视到靠里床位上躺着的人，她看见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光头男人，朝外的脑袋的一侧凹了一大块进去。像是荒诞电影里的人物。李莉行不敢看，眼睛转过来，哎老头脖子上的管子又有点触目惊心。现在的医学真是厉害，脑袋这么瘪着也没事的嘛!

隔壁床陪护的一个女的，倒是跟李莉行父母家楼下的那个阿姨有着相同的气质。看着手脚利落的样子，眉眼弯弯显得整个人都柔和。她朝李莉行笑着颔首，李莉行顿感十分亲切，有点惊吓到的心情平复了一点。

李莉行又偷眼瞄过去，那个阿姨像对小孩子一样，轻柔地抚摸那个男人好的那一边脑门。出人意料的是个温柔的烟嗓：“你在看什么看呀，隔壁床住人进来啦。”

大叔叔好俞悦叫来了护士，是个全身上下一丝不苟的，威严的护士。她插好仪器，审视了李莉行和俞悦一遍，开始叮嘱切管病人的特别注意事项。特别要注意分泌物，每天要帮病人扣着背拍背，清除气道里的分泌物。

“你看，切管病人容易痰多，要帮他吸痰。”

说着就麻利地拆开一根管子，插入了老头的气管管口。李莉行握紧了双手，注意护士脚下面还有一个小东西，她踏了俩下说，“口头吸干净了，这时候要吸里面的。”说话间，就一边直伸进去，管子在里面旋转，又提拉。如此反复了好几下。

看得李莉行喉头僵直，说不出话来。她看看俞悦，一样的目瞪口呆。

随即护士又说了每天的点滴，营养剂，还有一些别的药剂的事情。李莉行恨不得拿出个笔记本来记好。

隔壁床阿姨在旁边说，“没关系的，一开始我也很慌乱的，多问几遍就好了。”

护士神情复杂地对李莉行他们说：“这神经内科是有护工的，他回家过年去了。你可以先预约的，有护工在好一些。”

李莉行忙不迭地应好。

李莉行依依不惜地目送护士走了，就好像游戏里面组队，强大的靠山走了的感觉。

俞悦在检查老头的情况，爸爸这里能动吗？老头一只手不是很有力气的样子，脚也是只能弯曲。另一边则是一点也不得动弹了。

“这是躺太久了，捏捏腿会好一点的。”隔壁床的阿姨说。

李莉行感激地朝她笑笑。真好。虽然护士不在有点害怕，但还有这个阿姨在。

晚上，俞悦和李莉行收拾好东西，展开了折叠凳，决定轮流看着老头。结果老头睁着眼睛就是不睡觉，喉咙间一直有呼哧呼哧的声音，像个巨大的风箱。手就一会拽管子，一会挠床板，李莉行和俞悦一个人都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