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四年了

今年的暮春走的稍晚一些,所以初夏还迟迟未至。但时间到了,年头便也到了。

今天是父亲的祭日,第四个周年。

早晨的雾特别大,像下着蒙蒙细雨,对面黑色屋脊上,是湿沉沉的。

我给母亲打电话,不到七点,她竟然已经出门去了。我听着电话那端有些吵,便问她在哪里,做些什么。母亲说在店里做艾灸,已经很多人了,上了年纪,起多早似乎都很合理。

我说明天是庙会了,母亲说这么快,明天就是会了。我又说今天是父亲第四个周年,母亲说真快,都走了四年了。电话两段便有些沉默。我快速地说,明天赶会,是不是给对面邻居说声帮着收地份儿钱。母亲笑了笑了说,这倒不用提醒。娘儿俩又扯了几句,我说我先送学生出门,母亲那边也有些忙碌,于是便先挂了。

四年了,母亲的情绪慢慢好转,我心里也稍稍宽慰一些。

只是,到了这个日子,中年人的眼泪竟十分的充沛,控制不住地便满面了。我悄悄捂住脸,泪水便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替代谁的身份。父亲走了,我便没有父亲了,想到这,泪水便又模糊了双眼,中年人的情绪又溃散一地。

上班路上依然一路花开。

暮春时节,东风随便一吹,满树的樱花便纷纷扬扬了,落了一地的樱花雨。偶尔间插的迎春,也开始绿肥黄瘦了,花丛地下,是故去的昨日,明日的春泥。

寒来暑往,无终无休,只是一季一季的生命短暂,总要新旧向替,传承绵延的。

疫情期间,不能到父亲坟前磕个头。父亲坟前,不知草拔了没,柳枝丰盈了没,有北归的燕子路过没?

又一个初夏即将到来,在这花红柳绿的春末,思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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