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亲爱的安生:

展信安!冰雪渐融,百花斗妍,浅草没蹄,春风拂槛,时光静流,蓦然回首,才惊觉好久没向你写信了。

提笔之际,脑海中猛然跳出今天发生的一件事:今天,我去取包裹,有一个女孩排在我前面,背着一个浅蓝色的大大的背包,穿着一件白色素衫,马尾高高扎起,显得清爽无比。拿起包裹,女孩迟疑了一下,似乎想问点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走了。轮到我领包裹签名确认信息是,却发现那个女孩又折返回来了,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害羞,然后才向店主问道:

“请问这里卖信封吗?”只见那姑娘小嘴微抿,眼睛睁得大大的,是在希冀着什么吗?

“信封?”店主疑惑地抬起头。

“对,信封。”

“没有,我们这里没有信封。”

“哦,是这样吗,打扰了。”

女孩拿着包裹,渐渐走远,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呵,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写信,怕也是没几个人了吧!”

我看了一眼店主,又转头去看女孩的背影。

“多半是大一的小学妹……内心应该很失落吧!”看着她的背影,我多想追上去,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嘿,信封吗,我有!邮票也有,要不我送你几个吧!”是的,我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性格限制了我的行动力。我不是那种感想就敢做的人,况且她于我不过是萍水的陌生人而已,不是吗。我做不到对陌生人那么熟络。

安生,你会鄙视我这种行为吗,毕竟,你可是那样一个敢想敢行动的人啊!

抛开对人性的写意,其实写到这件事,主要是我此刻极其迫切的想和你探讨关于信封和写信的问题。安生,你会觉得写信是一件很老土的事吗?正比如,此刻的我,正在向你写信的我,这样的行为你会觉得老土吗,毕竟现在电话、短信和社交工具都那么方便,想说点什么表达什么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可你会觉得写信是件很蠢的事吗?我觉得你不会。作为文艺小青年,如果连这点小乐趣都失了,岂不是愧对对。“文艺”二字的传承?况且我们用这样的方式联系也快有一年了吧!

古来便有“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之说,秦观的这八个字真是看着就很美!遥想古人,当时可没有现在这些高科技设备,不多的能够联系的方式之一便是写信。在外漂泊的游子思乡了就写封信托人捎回家带去问候,独守空闺的女子思念远行的丈夫了也写信表达思念之情,战场上硝烟四起军情几何也要写信快马传报给天子知晓……一封小小的信件,能传达的东西实在是不胜枚举。“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当今科技日新月异,写信的方式早已变得落后不堪,但是那也是我们自古迄今的一种传承呐,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写信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信中不但寄托了写信之人满含的思念与忐忑,而且也饱含了收信之人的苦苦期待。尤其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一封信的价值更是宝贵,否则杜甫怎会写出“家书抵万金”这样无奈的诗句。这时我耳边仿佛又想起了快递店主的话“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写信,怕是没几个人了吧。”或许这只是无意脱口的话,但我总感觉内心酸酸的不是个滋味。写信怎么了,写信很好啊。虽然传递的很慢,但却在快节奏的生活中传递出一种情怀,一种温情诗意的远方。在信中,我们可以和朋友发发牢骚,谈谈心事。正是因为传递的很慢,所以等到信件连同心情一起被邮到朋友手中时,说不定自己都忘了当初写信时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然后突然发现,以前让自己如何如何难受的事,不过都是些芝麻大的粒儿,早已经化作烟尘粉碎在自己的脑海中了!

惊觉辰星半落青天外,原来夜已深至如此。碎碎叨叨了好久,稿纸已尽,也确实该搁笔安睡。我很期待你的见解。

愿安生,愿长生!期待你的来信。

——长生

2018.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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