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赫克托耳(二)

二、某个不经意的5秒统治着你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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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弓之神,克律塞和神圣的基拉的保卫者,统治着特涅多斯,灭鼠神,请听我祈祷,如果我曾经盖庙顶,讨得你欢心,或是为你焚烧牛羊肥美的大腿,请听我祈祷,使我的愿望成为现实,让达那奥斯人在你的剑下偿还我的眼泪。”——克律塞斯

9月26日23:20分,龙星酒店的宴会厅中,想找到又矮又瘦的耿浩并不难。只要站在门口张望几秒,就会发现有一个走起路来是最匆忙、表情愤怒的人,那就是他。此刻耿浩在烦躁地收拾着客人们浪费过的残羹剩饭,在堆成小山的收餐车上地找到一个空隙小心翼翼地把油腻腻的盘子放上。推走了一车又一车,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盘子躺在桌子上愉快地看着他。

“他妈的,每次都这么多人。”

说着把这座山拉到了洗碗机前面。又小心翼翼地把碗盘一件一件地车上拿下来,他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23:40了。又赶忙把车拉到了宴会厅当中,对于途中碰到的同事他连头都没抬,只想快点结束今天枯燥乏味的工作,趁着明天休息出去安安静静地喝几杯,虽然只是独自一人。在奔走途中的耿浩并没发觉自己兜里手机震动,他也没想过会有人来给他过生日,独孤的人总是怀着孤独的想法过着自己孤独的日子,他想拥抱彩虹,迎来的却是彩虹来临之前的暴风雨。

在这偌大的装扮喜庆的宴会厅里,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吵嚷着,仿佛这是末日来临之前最后的呐喊。红色的椅带被粗暴地拆下,彩色气球被无情地扎破,昂贵的餐具被随意扔在混合着各种油渍、汤汁、酒水的收餐车上;装修公司正在把看起来和谐融洽、友好互助宣传板的踩扁,那些刚才还播放满是商业、金融、致富、团结的巨大电子屏现在已经变成了数以百计的小方块,惬意地站在属于自己的包厢当中。一墙之隔的宴会厅外,人们端着酒杯互相攀谈,拍拍肩膀握握手准备着漂亮的告别语,满心期待着今后愉快的并不存在的合作。在这一张张笑面面具背后都是另一张面具,名贵的西服袖子中藏着两把袖珍刀。

9月27日01:57分,耿浩坐在一家无名烧烤店门前的单桌上,看着黑乎乎的菜单,点了几个凉菜、两盘满是孜盐味的肉串和六瓶啤酒,在等菜的时间中才拿出手机看一看,距离上次摸到它已经过去了19个小时,现在竟然有了意外收获。然而那只不过是一条平凡的短信,只有短短的十二个字:祝冥府要犯生日快乐,哈德斯。

他回复到:要飞越这无边黑暗的地狱首先要经受炼狱的洗礼,才能褪下罪恶的身躯,冲出土地重见蓝天。

9月27日02::02分,赫克托耳贴吧,窃火者更新了一条帖子:凡人类所能享有的尽善尽美之物,必通过一种亵渎而后才能到手,并且从此以后要自食其果,受冒犯的上天必将降下苦难和洪水,侵袭高贵的努力向上的人类世代。

哈德斯回复到:我看管这黯淡寂寞的冥府不知几千年了,每天充斥在耳边的都是死亡的呻吟,但是暗黑空洞和恐惧并不能把我吞噬。不知道奥林匹斯上又有了什么变化,愿地上的生灵能够长生,愿地狱中的亡灵能够早日完成试炼之火和雷电的救赎,重回人间。

窃火者:那只山鹰每天都在啄食着我的心,我依然不能向宙斯屈服,我的意志将永远地抗争下去。

厄里尼厄斯:愚蠢而又好色的人类,你们必将收到我赐予的愤怒与复仇,灾难、战争会遍及大地,记住,横尸哀野是你们不变的宿命。

冥府要犯:我挣扎在地狱轮回的惩罚之间,甘愿受到地狱之火的灼烧、汹涌浪潮的拍打、炫目雷电的刺穿,痛苦使我醒悟,重见光明使我永生的向往。

哈德斯回复冥府要犯:当刻耳柏洛斯那只忠心、公正、无私、凶残的三头恶狗嗅不到你的罪恶之时就是你拥抱光明的开始。

谢素格回复完冥府要犯打着哈欠合上了电脑。这台笔记本是谢方同送给他的成人礼,也是他满足感的唯一来源,所以谢素格总是小心翼翼地使用。

在谢素格爬到床上睡觉时,黑色的枯叶回复窃火者:凛冬将至,大地女神的博爱也会无处安放。

9月28日18::30分,暗红底色金色叶纹墙纸装饰的包厢里,龙洁艳端坐着等待着小张,在《still water》钢琴曲的映衬下,优雅的气质与房间融为一体。虽然只是几万块钱的贷款,还不及这顿饭的金额,她也不会在乎这几万块,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啊...请问...深秋枫叶厅在哪里?”小张第一次来到这种餐厅难免有些紧张,声音颤抖地问道。

“请这面走,有一位女士已经在等您了。嘱咐我在这接应一下。”服务生客气地答到,很自然地把手伸向深秋枫叶房间方向,“请您随我过去。”

“恩恩,好的谢谢。”

服务生依然面带微笑地站在原地,手心向上毕恭毕敬地指向房间的方向。

小张这才反应过来,地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20块钱,捋一捋褶皱然后折好。尴尬地放进了服务生的手中。对方则毫不掩饰自己不悦地神情,“请随我来。”说完看也不看小张自顾自地带着路,小业务员赶忙相随。

红酸枝木门上镶嵌着纯铜的暗金色门牌,“深秋枫叶厅”几个字赫然入目,小张却突然退缩了。心跳莫名加快,颤抖的身体带着公文包上的拉锁“哒哒”响。看着门牌中映出自己木然的表情,眼前的这扇门居然有几千斤重,使劲自己毕生的力量也无法打开一丝仅能透过光的缝隙,在二十几度的室内他的鼻尖竟沁出了汗。服务生看了一眼他,嘴角轻蔑地扬了扬,走上前来,熟练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声温柔的“请进。”这扇几千斤的木门竟然被轻轻地推开了。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干燥得说不出话,面对着暗红色沉稳庄重的包厢只觉得一股寒意流变全身,脑中有只有这么一句话:

“潘的尸体漂浮在河流中,没有一位天神为他悲伤,他们转身离开了银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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