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网站的喧嚣与寂寞：只赚人气不赚钱

　刘强打开电脑，很容易地找到了9年前设计的那个页面。那是北京回龙观社区网最早的网页，诞生于2000年3月，甚至比当地第一批居民入住还早两个月。页面上没有图画，只有文字，甚至文字也只有蓝、绿两种颜色。原因是刘强那时还不会做，即便这样简陋的网页，都是他经过自学，熬着夜才制作出来的。 　　当年刘强制作这个网页时，怎么也不会想到9年后这里有33万人会把它当做自己的精神家园。现如今，该社区网上一个活动、一个倡议甚至会得到上万人响应，社区网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除了回龙观社区网，家住天通苑、望京网、八通网等几个社区网站在北京也人气颇旺，注册用户在五万到十几万不等。这些数量可观的忠实用户，正是许多企业、广告公司和机构眼中的香饽饽。只是，由于尚未探索到有效的经营模式，目前多数社区网站盈利能力非常有限。 　　最牛网站只有两名员工 　　虽然优秀的社区网能够在社区里深深地扎根，与几十万社区居民休戚相关，让上网像吸烟、喝茶一样成为人们的生活习惯，但深厚的群众基础却未必能换来让人羡慕的财富，这是困扰一些社区网网主的一个难题。 　　刘强的网名“六班长”是回龙观社区网上最具人气的名字之一，但说起经营，刘强的脸色显得有些疲惫：“我不会经营，也不懂管理，做这个网站，只是因为我兴趣所在。最终能做成什么样，我也没有长远规划。” 　　刘强原先是手机硬件工程师，特长是研发技术，原本属于不善于沟通的那一类。网站出名以后，刘强辞了工作，一半精力经营网站，一半则招揽一些制作网页的技术活。三年前，在一个投资者的劝说下，他开始招兵买马，想做一个全国性的网站，结果铩羽而归。他显得很灰心，归结为自己不是管理的“料”。现在，整个网站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一个网络编辑，因为技术活他自己能对付。 　　据《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在员工规模上，其他社区网也差不多，只有八通网算是人手最多，有8名员工。 　　人少是事情的一面，而另外一面是社区网的收入并不理想。虽然回龙观社区网、家住天通苑、天通苑社区网、八通网等几家网站自给自足已经不成问题，但是营业额都是几十万元。天通苑生活社区网建立于2003年底，在天通苑地区排名第二，虽然点击率和第一名“家住天通苑”相比还有不少的差距，但是打开网页，你会看到首页上密布广告，显示着这是一家经营成功的网站。网主姜远有着在外资网站华特迪士尼官网任创意总监的工作经历。据他估计，回龙观社区网在社区网中的收入最高，但是最多不过四十几万元。其他如八通网，因为发展快，有追赶回龙观社区网之势;再其他，比如自己的天通苑社区网，收入二三十万元，也能做到盈利。但收入要想再上一个层次，就难上加难了。 　　龙头网站营收不理想，却仍有许多后来者看好这一领域，更加剧社区网站这个领域的竞争。比如在回龙观，黄元在2008年9月创立了回龙网，目前已有三千多注册用户。虽然目前艰难维持运营，但他认为回龙观如此大的社区，肯定有容纳下多家社区网站的潜力。 　　低成本带来的高风险 　　现实中看到吵架的，一般劝解一下也就完了，但是在社区网站上，这样的口水仗可是最让人头疼的。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几十万人口的社区，更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网友之间的矛盾更是方方面面。 　　“说老实话，这些躲不开的事情我最烦了。”最开始有一段时间，刘强想不干了，把网站交给能处理好纠纷的人，谁能有这本事，就给谁得了。但最终一想，自己带大的孩子毕竟舍不得，再说网站这么难做，别人也很难做得比自己好，于是就坚持下来，最终成了他的生计。 　但低成本，往往带来的是高风险。看到网主赚钱，版主必然在论坛上掀起口水仗，质疑网主为何不公开财务。据知情人士介绍，家住天通苑网站2006年的总版主辞职事件就与此有关。2006年1月，总版主“海豚猪猪”宣布辞职，由新任版主“落汤鸡”接替，原因就在于部分老版主对网站的财务不满，最终挂冠而去。此举给家住天通苑网站造成巨大影响，此后一段时间，让网站的发帖量减少近一半。 　　姜远告诉记者，社区网站一般都是靠论坛来积聚人气，因此一些知名网友的帖子非常不好处理。如果这些帖子违反法律法规，就必须删除，但是删除就会得罪有影响力的网友，也损害网站的人气。 　　谁来挖掘社区网站的潜力 　　让回龙观社区网声名鹊起的要数2004年组织的回龙观超级足球联赛(简称“回超”)，这是国内首次有组织的大规模社区足球联赛。由于“回超”的影响，从2007年开始，每次举办都有企业冠名赞助。 　　但是，在回超项目上，回龙观社区网只赚了人气却赚不到钱，因为回超的经营并不是由网站操作，而是由“回超”的组织者来运作，网站的收入依然主要靠广告。记者计算了一下网站的广告价值：首页最上方和左右两个地方的广告价格最贵，每块广告如果谈得好，可以销售到每年4万元，而其他地方，则是每年500到两三千元不等。即便每块位置都能谈下来，收入总量依然有限。 　　因为经营比较成功，几家社区网也都或多或少接触过投资商，但是谈来谈去都没谈成。投资方认为，地域性的网站规模难以做大，因此不愿投入资金。“一个社区，几十万人口消费空间毕竟有限，这个市场不可能介入大资金，比如两三千万的资金，因为这样大的资金没法展开。”姜远道破了资金进不来的原因。而正是这个原因，黄元在创业之初，就把网站起名为回龙网，意在做大之后能够突破回龙观这个地域的限制。 　　DM网络整合营销机构总经理刘东明认为，他所代理的大品牌习惯于将广告投放在主流媒体上，社区媒体过细，不可能顾及。中小品牌产品倒是有可能，因为这些产品进入市场时，有时需要拿一两个社区做试验，社区网可能就会派上用场。另外，定位于社区的商超等终端，一般覆盖半径不会超过3公里，成为社区网广告投放的主要对象。但无论怎样看，社区网能吸引的广告比较有限。 　　在尝试突破社区的规模带来的限制上，八通网走得最远。八通网与其他成功的社区网有些不一样，不仅服务于定居于通州却在市区工作的三四十万北京人，而且顾及到全区100多万居民，这样宏伟的定位让八通网在短短的四年里，无论在影响还是营业收入上都追上了比它早早起步的几家成功的社区网。 　　“八通网是想把社区网做成区域性门户网站。”正在模仿八通网的丰台网网主李明烨这样评价八通网和它的“野心”。八通网网主傅长宝设想社区网应该更多地参与到线下服务中，将来会承担社区电子商务的整个环节，比如参与物流，如果是这样，前景还大有可为，经营额达到三五百万元不成问题，而到那个时候，风险投资将看好这一领域。有资金进来，就会引进更高端的人才，到时候，社区网站在经营模式将会有更多的探索，才能进入“投入-创新-再投入”的正向循环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