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烟乱想

   不知不觉中发现,要寻找一处没有香烟味道的公共环境,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露天遭遇吞云吐雾的小股烟民,光天化日之下,不方便侵犯烟民人权。怎么办呢,其实没什么招。只能辨风识味,依靠快速机动,减小烟雾的伤害。


   饭店、茶座、走廊、步行梯等封闭区域,绝大部分被烟民占领了。谁让人家是消费者、谁让人家是大多数呢。最要命的,是电梯和厕所也宣告部分失守。憋气憋到憋屈的时候想,出门左转的女厕所,会不会清爽很多呢。可惜,女烟民队伍在迅速壮大中,谁说女子不如男,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拿下这最后的堡垒。


   吸烟有害健康,是的;公共场所应该禁烟,是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做到呢。


   首先,是文化建设。必须加大宣传力度,传递正能量。1839年虎门销烟、1989年“世界无烟日”、厕所墙上手书“吸烟有害健康、小事就是修行”、各地政府机关执行史上最严禁烟法规,诸如此类的公益行动,让深陷二手烟包围、人数似乎越来越少的非烟民,看到了一丝坚守的希望。


   其次,是制度建设。文化本身是软性的,离开制度保障,文化只能悬在空中。制度需要明确,需要接地气。“初次违反者批评教育,屡教不改者,依据相关法规从重处罚”,类似这样比文化还软的制度,有等于没有。


   禁烟比较成功的新加坡,1970年通过了第一部禁烟法。一方面用经济手段,极大地提高吸烟成本,力争让烟民每抽一口、都心痛一次。另一方面配合严厉的处罚手段,每一次罚金比上一次增加一倍,屡教不改可以判刑一年。


   最后,是组织实施,也是禁烟最难的部分。世界上仿效新加坡禁烟的国家不少,达成同样效果的不多,基本都在实施环节遇到了大问题,难以推行下去。中国1979年开始控烟,1995年颁布公共场所禁烟法规,北京市2008年借奥运东风,开始执行史上最严格的禁烟法规。种种宣传、种种制度,实际的禁烟形势反而越来越恶化。


   也许最直接的原因,在于实施成本。新加坡能够承受这样的成本,而绝大数国家都无力承担,只能作罢。吸烟,不是醉驾,也不是吸毒。是一个不分男女、随时可以突破的灰色地带,值得人民警察荷枪实弹、严防死守吗。


   就像一个企业,真正大是大非的事情,反而容易办。类似员工不爱洗澡、手机铃声刺耳、穿衣尺度惊人、讲话牛气冲天,种种琐屑小事,最是为难。不管吧,影响大多数员工心情,慢慢侵蚀企业肌体;管吧,不易下手,不易有效果。如果非要上升到员工手册、绩效考核的高度,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企业还有没有时间和精力干正事。


   禁烟成本的大与小,与禁烟本身的大与小有关。对新加坡来说,禁烟是大事,付出的成本很值当,也承受得起。对于政府,要真正在写字楼走廊禁烟,是用大成本做小事,成本甚至大到难以承受。对于企业,严禁员工在公司自用卫生间吸烟,是用小成本做小事,完全可行。至于家庭,很少有哪个烟民的自家卫生间,是烟熏雾绕的。这个时候,烟民已经变身为政府和企业,外来烟民才是需要专政和限制的对象。


   禁烟,看似事小,背后彰显了人性、习惯、文化、制度的冲突和无奈。禁烟不易、管理国家不易、管理企业同样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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