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疯狂,即犯错。”代表了谷歌身上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也恰恰是谷歌重回科技创新浪潮之巅的秘诀之所在。
如果把时间拉到足够远,该如何审视一个时代与一个帝国?
就像3年前的早春,旧金山芳草地艺术中心,当乔布斯在万众瞩目中发布了iPad,一个由Mac、iPad加上iPhone构筑起的苹果帝国开始变得如日中天;几乎与此同时,谷歌宣布退出中国,PC互联网时代的搜索老大迅速被移动时代苹果的光芒所遮盖,随之而来的还有Facebook在硅谷成为宠儿,谷歌的身影显得黯然失色。
仅仅过了3年,同样是农历新年后的早春。当谷歌发布Project Glass最新演示视频,揭开Google Glass的神秘面纱时,它已经将乔布斯所定义的智能手机时代引向了更加多元化的智能设备竞赛,在双手之外,Google Glass开创了眼镜这个新的战场,也为这个新时代带来更多的可能。
几天后的2月22日,谷歌推出了自家设计的首款笔记本Chromebook Pixel,比起触控这些新的交互噱头,没有桌面应用和授权软件并完全运行在云端的Chromebook Pixel被硅谷评论家认为堪称与乔布斯当年重新定义手机一样重新定义了笔记本,它将引领产业告别“web还是App”的务虚争论,开启一个web的新时代。
另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则是股价,在Google Glass和Chromebook Pixel发布后,谷歌股价一路攀升到800美元,而全球市值最高的苹果股价则一度跌破440美元。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第一个3年中被苹果抢尽风头的谷歌,这一次,王者归来了吗?
就连谷歌的高管们都很少像现在这么高调,先是CEO拉里·佩奇继2004年谷歌上市之后罕见连续接受《财富》《连线》等媒体专访,谷歌董事局主席施密特更是在1月11日来到中国,现身极客公园创新大会现场,这家公司过去3年积累的创新势能正如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今天再提到谷歌,人们已经不再会感叹它的英雄迟暮,相反,在后乔布斯时代苹果创新乏力的背景下,谷歌再一次被认为是硅谷引领科技创新的领航者,从暂时蛰伏到重回浪潮之巅,过去的3年里,谷歌做了什么,又做对了什么?
Android
谷歌对于安卓的收购绝对可以写入管理学教材经典收购案例中。
在施密特执掌谷歌的那段时间,佩奇终于有时间可以追求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情上了,他把热情投入到对公司未来能够产生巨大影响的项目上,收购Android和它的创始人安迪·鲁宾(Andy Rubin)就是佩奇的主意。鲁宾现在是谷歌工程副总裁,Android是目前谷歌最大的资产之一。
今天回过头去看谷歌对于安卓的收购,其实是在移动互联网第一个5年内一次非常成功的防守和后发制人,凭借着彻底的开放,安卓已经逐渐成为目前智能手机操作系统的主流,并且在体验上逐渐地提升。
然而这也只是局外人的臆测,在佩奇看来,如果只是把眼球盯在竞技体育那样的竞争,这样的公司不会有什么大的未来。
“很难找到仅仅为了竞争而诞生的优秀产品。如果你倾尽全力,只是为了击败在做同样工作的其他公司,那么这样的工作怎么会令人兴奋?这就是许多公司逐渐衰落的原因。他们喜欢修修补补,进行微小的改进。做熟悉的事情以避免失败,是人类的天性,但“增量式改进”会逐渐失去意义。科技行业更是如此,它会发生非增量式的改变。”佩奇说。
“那么他们做得如何?”在被《连线》记者问到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曾非常重视竞争,并声称要对Android发起“热核战争”时佩奇反问道。
在佩奇看来,谷歌对安卓的收购并不是在下一场大的赌注,而是在那个时候有信心去做一些长期投资。“当我们收购Android时,很明显当时的移动操作系统非常差劲。你无法为这些系统编写软件。可以将现在与那时进行对比,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在佩奇看来,由于投入开发Android,并从中获得到经验和知识,所以谷歌对移动市场的理解更加彻底。安卓手机能够占据多少市场份额并非最终目的,移动市场处在货币化的早期阶段,而事实上,一个支持定位功能的手机是非常有利于实现货币化的。
不过平心而论,安卓对于现在的谷歌有多重要,只要假想假若谷歌当初没有做出这项收购会如何便可推测出来。如今的安卓已经不仅是在和iOS争抢半壁江山,而是在更深更广的层面定义着智能手机,但是于谷歌来说,安卓在智能手机市场的成功依然是一场防守,佩奇从不屑于跟随别人划定的游戏方式,在智能手机的竞争已成肉搏之时,谷歌的目光早已瞄向了眼镜和汽车这些新的领域。
Chrome
即便在产品创新看起来最乏善可陈的过去两年,谷歌依然在全球范围内力推Chrome的普及,并且试图打造一个Chrome OS的生态系统。
2月22日,当谷歌推出自家设计的首款笔记本Chromebook Pixel,人们终于看明白谷歌从Chrome浏览器到Chrome OS应用商店再到Chrome book一路走来的良苦用心。
Chromebook Pixel的问世让之前两年从未停止的“web还是app”的争论至少可以停一停了。没有桌面应用、没有授权软件,只有云和无处不在的无线网络,在将Chrome浏览器与Google Drive云存储的整合之后,所有的软件和App般的存在都会被呈现在以Chrome为核心的Web浏览器上,这正如英剧《黑镜-Be Right Back》中出现过的场景,女主角的电脑屏幕上并无过多的应用,只有浏览器,在云无处不在,网络传输足够快的情况下,任何应用都能通过高速网络以web的形式调用,显然这样的科幻场景正在被Chrome实现。
Chrome OS应用商店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目前Chromebook Pixel除了内置了Google自己的各种在线应用,如Gmail、Google Map、Google Docs之外,还重新设计了Chrome Web Store供用户下载不用安装在桌面上的云端和网络应用。不妨大胆设想一样,谷歌推出硬件设备Chromebook Pixel真正的意图就像当年苹果靠着iPhone带动iOS生态的繁荣一样,真实的目的在于打造一个融合了云和浏览器的全新生态系统,重新定义个人电脑。
Google X
这里所说的Google X并非狭义的Google X实验室,而是谷歌那些看似天马行空的产品创新,如Google Glass、Google无人驾驶汽车等。
尽管还不是一个完美的产品,Google Glass的初次亮相已经足够惊艳。作为一个划时代的产品,Google Glass最大的突破不在于技术的细节,而是将之前数年智能设备领域白热化的具备竞赛的战火引入到一个新的领域——眼镜,这几乎已经是抢占了人体视觉的第一落点,也抢占了任何智能终端与人连接的必经之地。
相比智能手机,眼镜离我们更近,对手机而言,我们只有当拿出它、滑开手机屏幕的那刻才开始进入数字世界,然而并不是所有时候我们都能腾出双手做这件事。Google Glass的突破性便在于,在现实世界通往数字世界的路上,它真正解放了我们的双手。
Google Glass将智能设备创新的焦点从手持引向了距离眼睛和大脑更近的部位,这小小的转变可能就是通往人工智能的关键一步。用Google Glass首席产品总监的话来说就是iPhone诞生以后,人们老盯着自己的手机看,而忽略了周围现实生活中在发生些什么。如果我们把科技和感官的距离缩短呢?你可以很快获得信息并与他人联系,但当你不用这些的时候,它会从你的眼前消失。
关于Google无人驾驶汽车,则是佩奇少年时期的一个梦想。还是一名密歇根大学的本科生时,当年佩奇对运输系统非常着迷,他还设计了一个未来感十足的通勤方案,用来替代学校的单轨铁路系统。
某种程度上,谷歌致力于解决数字世界的信息拥堵,这使得谷歌的创始人们对糟糕的交通状况无法忍受。
当向媒体解释自己为何如此痴迷于无人驾驶时,佩奇会引用一个构建停车场设施的成本,每个车位约40000美元。“如果我们有自动驾驶汽车,或者我们只有少量的自动驾驶汽车,我们就能在停车这方面节省数亿美元,这还仅仅只是在谷歌公司。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体验——汽车把你载到办公楼前,然后自己去停车。任何时候在你需要它的时候,譬如你的手机显示你正在离开办公室,你的车便立即自驾到楼下等待好。”佩奇说。
很长一段时间谷歌的一系列大胆创新都让习惯观察公司战略的媒体感到疑惑:谷歌做这么多事情,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如果按照这样的思维去观察谷歌,可能永远都没有答案。
事实上,在谷歌创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一些用来说服风险投资人放心投资的PPT,并没有什么战略规划,谷歌前高管爱德华兹曾说,“关于未来的设想都在拉里和谢尔盖的脑子里,他们从没想过要拿出来。”
在为一些天马行空的决策辩护时,佩奇曾说,“投资者往往担心,你们这些人把太多钱花在这些疯狂的事情上,但是这些事现在变成最令人兴奋的事,比如YouTube、Chrome、Android,如果你不愿意做这些‘疯狂的事情’,那么你实际上是在犯错”
“不疯狂,即犯错。”代表了谷歌身上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也恰恰是谷歌重回科技创新浪潮之巅的秘诀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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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前的某个下午,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给约翰·多尔(John Doerr)打了一个电话。几个月前,两位谷歌创始人从多尔的风险投资公司KPCB和红杉资本分别获得了1250万美元的融资。当时两个人同意,拿到钱后会雇佣一名局外人来代替佩奇担任谷歌首席执行官(CEO),为的就是给两位没有经验的创始人提供“成人指导”,但后来佩奇和布林反悔了。多尔回忆道:“他们说,‘我们改变了主意,我们认为凭我们两个就能管理好公司。’”
多尔的第一反应是立即撤出他的股份,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多尔向佩奇和布林提出一个请求:他将为两人组织一次与硅谷最优秀CEO的见面会,佩奇和布林随后参加了这次科技界的神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苹果的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英特尔的安迪·格鲁夫(Andy Grove)、Intuit的斯科特·库克(Scott Cook)和亚马逊的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等。
聚会结束之后多尔接到了这两位年轻人的电话,佩奇和布林告诉多尔:“我们同意你的看法。”他们准备聘请一位CEO。但是,他们只会考虑一个人:史蒂夫·乔布斯。
多尔最终说服了他们拓展选择范围,随后把艾瑞克·施密特介绍给了他们,2001年施密特开始担任谷歌CEO一职。一直到2002年,对于投资人推荐的新CEO,布林还曾对记者吐槽:“现在投资者对我们放心多了,他们现在不用担心两个小流氓在乱花他们的钱”
事实证明佩奇和布林天才的产品能力加上施密特丰富的商业经验堪称绝配。不到10年的时间里,在施密特的带领下,依靠搜索广告谷歌将搜索技术完美的商业化,谷歌成为全球收入最高的广告公司,超越微软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科技公司。
在PC互联网领域成为无可争议的广告霸主之后,谷歌迅速迎来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挑战。在过去的3年里,谷歌在广告领域做了3件事,来进一步强化其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商业变现的能力。
其一,对YouTube的经营。2012年,YouTube单日的点击量已超过40亿次,仅《江南Style》的点击量就突破10亿次,据花旗银行的数据,2012年YouTube的营收已达36亿美元,而谷歌在2008年收购YouTube的花费仅为16.5亿美元。一个更让人振奋的消息是,消费者更习惯在移动设备上观看YouTube,根据美国宽带服务公司Sandvine的数据显示,YouTube目前在北美用户的无线数据流量中达到近1/3,YouTube的商业化潜力远远未被充分挖掘。
其二,提早布局移动广告。2010年,就在所有厂商都被苹果开启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弄得猝不及防的时候,谷歌花费7.5亿美元收购了移动广告公司AdMob。随后谷歌将AdMob的移动广告与AdWords无缝打通,如今AdMob已经成为移动广告生态链中最具战略价值的资产。
其三,力推展示广告。当年谷歌靠着更加精准的搜索广告从雅虎手中抢过了互联网广告市场的头把交椅,很长一段时间搜索广告的客户还是相对较小的公司,展示效果上也相对单一,借助于力推展示广告谷歌得以进一步拥抱更多的品牌广告主。施密特曾说,未来10年内,展示广告市场规模将增长至2000亿美元,为此,最近两年谷歌也在多个场合力推DoubleClick展示广告交易平台。
谷歌在广告上的稳健增长离不开施密特在商业层面的长袖善舞,商业的成功也为谷歌做出更多创新产品的投入提供了可能,但是如果在今天有人去问佩奇:谷歌的愿景是一家广告公司吗?得到的答案很可能是冷冷的否定。
早在2004年谷歌IPO之前,佩奇在给未来股东的信中就声称“谷歌不是一家传统公司,我们也不打算变成那样。”过去3年谷歌内部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佩奇接替施密特成为谷歌新的CEO。这位创始人性格中最突出的一点是具有无限的野心,既要超越自我,也要最大限度的改善人类的状况,商业的成功不是目的,让自己的企业循着既有的轨迹毫无作为才是真正的可耻(变革的创新)。
佩奇年轻时候挚爱的一本书是《特斯拉传》,虽然特斯拉的贡献可以比肩托马斯·爱迪生(Thomas Edison),但这位塞尔维亚科学家死的时候却穷困潦倒、默默无闻。佩奇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觉得他如果有更多的资源,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他在商业化过程中遇到了麻烦。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我不想只是发明东西。”
所以佩奇非常厌恶被媒体拿来和竞争对手对比,在他看来,谷歌的愿景是不只是在搜索大战中获胜,也无意成为某个行业的霸主,他们甚至“不是要为全球性的无知和混乱提供权宜之计,而是彻底清除信息流动的重重障碍,重塑整个人类的知识景观(语出《永无止境:Google传》)”,所以广告之于谷歌是为了生存,而佩奇眼中盯着的更多是理想。
参考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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