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证人:纯音节女

纯音节女

    纯音节女有个纯金的秤,她从口袋里掏出称来,然后走到一边去。于是,她从自己嘴中取出一个词儿并赶快放到砰上。她以前就知道它的重量,不过,她这人向来有精细的责任心,在称之前,她决不加应用。她留神每个音节都得到应有的重视,并注意不让一个音节给吞咽掉。每一个都适得其所,既不太宽,又不太窄,轮廓鲜明,毫无派头,到这时,她就点点头并授予白己宣读这一词语总重量的许可。它几乎没变,但证实这一点是有决定意义的。重量摇摆得厉害的词儿,她决不挂在嘴边。

    纯音节女说出来的话正确碍那么颠扑不破,以致于他人听得张开了嘴巴。也许他们盼望自己能咽下这些词儿,并藏好它们,直到有利可图的时机到来。痴想!词语并非随便哪个嘴都能配得进。碰到某些嘴,它们就象弹子般弹回去。令人赞许的是,凡它们觉得不恰当的地方,就无法留住它们。纯音节女们极其罕见,屈指可数。她们应有刻苦的生活意识以及不可贿赂的心态。她们必须善于让词语留纯不混,并且从不为一已私利滥用它们。说什么话无关紧要,但这话必须说得纯净。最保险的是,满足于用纯净的话什么也不说。

   纯音节女有时拿起一本书来只是为了审查它。遇到尚可指望的词儿。她便从堕落的环境中把它们剥离出来,然后摆进一个纯金的盆子里。在那儿她用名贵的酸细心地洗涤它们,直洗得所有被玷污的残迹一概消褪,她就用一个冰镇的镊子把它们取出来,然后捧到一个水巳验讫的泉源里,在那儿她让它们在月光下搁上整整七夜。这必须是个罕见的泉源,以免大自然迷来打扰这一纯化事业。

    纯音节女有一个词语不化脓的嘴。据说,她从不用它吃饭,免得危及她的被保护词们。她以有益于它们的芳香液体为主食。她的生活象维斯塔庙里的女祭司一样禁欲。但是过这种圣洁的生活她并不感到困难:她只为取悦于本应如此的语言才这样生活着。只要秤跟盆都是纯金的,她就毫不沮丧并且不受任何粗野的坑害者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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