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AKB48专题24: 岛崎遥香——因盐识味

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在日本,蔬果往往比肉类食材更加昂贵。尤其是到了夏天,最解暑的西瓜要上百元人民币一个,贵的更是动辄数百。很多时候人们只舍得按片来购买,或者选择不那么鲜甜的次级品种。于是日本人吃西瓜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吃的时候撒一些盐,这样靠着咸味的衬托,西瓜的甘甜就被突显了出来。即使不那么甜的部分,只要拌入少许细盐,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调料之王食盐,藉由着人类生活的智慧,在正餐之外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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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人的性格与心情也按照味道来区分描述,苦涩和甜美都简单易懂,甚至酸楚与泼辣也不难理解,那么食盐所代表的的“咸味”,又该是怎样一种类型呢?



1994年3月30日,昵称“帕露露(ぱるるparuru)”的岛崎遥香诞生于日本埼玉县。遥香是个早产儿,出生时不到2500克,自幼身子就非常虚弱,性格也很内向。

“早上起来,一想到‘啊,不去幼儿园不行啦’,就会变得很不舒服,然后就哭起来了~(笑)。每天早上都是妈妈开车送我去上学。上小学后就要坐集体班车去学校了,可是不愿意和妈妈分开,所以一直到4年级时都是妈妈陪我一起去的学校。”

因为母亲的职业是宠物美容师,遥香从小就更喜欢与小动物们接触,在家里养了许多仓鼠、热带鱼和小狗,还担任了班上的生物股长。中学的时候,遥香加入了吹奏社团,仅仅是出于不想成为“归宅部”而被同学嫌弃。不过对于练习萨克斯遥香从来都是认真对待,只是跟同学还是缺乏互动,每天按时地参加各种训练和演出,但很少会跟朋友们外出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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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时候起,给别人的印象都是教室里比较安静的孩子,比起那种女生之间的小团体,自己向来也是跟固定的一两个朋友玩。虽然既不是运动型也不是领导型,但是和班上的同学们关系意外地还算融洽,就是不太擅长胡闹罢了(笑)。”

“每天都会进行社团活动,自己真的很努力。临近比赛的时候,会更加刻苦地全力去练习,每天的课余时间都花在社团活动上。除了放学后,早上也会练习,午休也是,甚至周末也要去学校。在县级大赛中胜出的时候真的很开心,那是初中生活最美好的回忆了。后来在AKB48时也是这样,为了共同的目标,大家齐心协力地努力,这种感觉永远不会厌倦,甚至对我來说应该是很喜欢的。

“说是多么正经的人其实也没有,但自己是那种社团活动结束后就会直接回家的乖学生。只要没有活动,比起去外面和人玩,呆在家里的时候反而更加开心。每天吃过晚饭以后就在房间里读书,累了就去阳台休息,因为住在乡下,很容易看见天上的星星。”


这样的遥香,给周围人的印象就像白开水一样,波澜不惊,恬然文静。遥香虽然经常宅在家里,但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培养出了各种“宅系”的爱好,她更愿意花时间去喂家里的小动物,或者坐在阳台上看书。《哈利波特》、《福尔摩斯》、《东京塔》,还有祖父送给她的《小王子》……就是这样看起来略有些文艺的童年岁月,造就了遥香天真率直,却又外冷内热的独特性格。在别的女生向往舞台上的偶像时,她当时的人生梦想是成为一名侦探。

“从懂事时起,‘喜欢动物’这样的情感就已经存在了。小学时当过饲养员,给金鱼投食,给兔舍和鸡舍打扫。对了,有一次,一只鸡在我的拖鞋上拉屎,还追着我到处跑来着……打那以后,似乎有点心理创伤的样子(笑),从此对鸟类都不是很擅长,不过现在已经克服了……看到那些被人类饲养的动物,偶尔会变得有些悲伤。在水族馆,当看到海豚和海豹撞到透明的玻璃壁上导致受伤,心里就会很难过。它们本该是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如果能观察到在那种真正自由状态下生活的动物们,那该是一件多么棒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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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遥香一直憧憬的高中时代,刚上高一的她终于尝试做出一些改变。那时的遥香受同伴影响也开始喜欢上了偶像,想要更加接近偶像们的生活,尤其是憧憬着同为埼玉县人、与自己同龄的渡边麻友,当看到AKB48九期生的招募广告时,遥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名。

“网站的招募栏里写着‘紧急募集’,所以就报名参加了。歌曲审查的时候,虽然选择了‘初恋ダッシュ’这首歌,但是因为从没去过卡拉OK,而且平时说话声音又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唱了一句‘Let's go’就结束了,结果竟然就这样还被选上了!(笑)”

加入AKB48后遥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与陌生的同伴们朝夕相处,如何应付无休无止的严格训练,以及如何面对与粉丝和观众们的交流,这些正好是她从来都不擅长的地方。

“甄选合格后开始练习时,对于刚刚接触唱歌跳舞的我来说,果然很快就跟不上了。我每天被留下来单独练习,给成员和老师们添了不少麻烦。就算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在努力了,却不知为什么还是得不到认可,甚至经常被工作人员批评‘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干劲’。”

那是一段对于遥香而言有些混乱又纠结的时期。一方面是成为偶像的惊喜,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与人互动交流程度如此频繁的充实生活,九期生之间团结的氛围让她感受到了友情的温度。不知怎的,自己似乎也比想象中的要更受欢迎。在最初的总选举时遥香就以研习生的身份进入了前28位,之后甚至被寄予了“担负次时代Ace”的厚望;但另一方面,随着演出活动的日益频繁,与同伴们相比,自己在业务能力上的短板也逐渐暴露无疑。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让遥香始终无法从粉丝和运营身上感觉到对自己稳定的认可,有过被委以重任的惊喜,也有过被雪藏的冷遇。

“那天我在家上网时,看到一条新闻说AKB48出演的广告即将播出。我一边感叹着前辈们好厉害,一边点进去看,结果发现除了阿酱之外,其他成员都是跟我同期的研习生。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大家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了一项这么重要的工作,其中还包括刚刚加入的后辈。想到自己甚至已经被后辈们超越了,我握着鼠标的手都开始不停颤抖起来。”


日子就在一种略为煎熬的氛围中继续着,虽然自己觉得远远不如同伴们够格,在AKB48五周年纪念日这一天,遥香还是与所有九期生一起升格成为了正式成员。一年之后,她们结成了全新的Team4。这是AKB48对于之前的研习生晋升模式和UG制度的一次变革,这些新成员不再是分别升入A、K和B队,而是拥有了一支自己的队伍。在“见逃した君たちへ~‘仆の太阳’公演”中,遥香站在了前田敦子曾经所站过的Center位置。

可以说,遥香身上表现出来的素质,或多或少让秋元康看到了当初阿酱的影子。作为全新的队伍,这支Team4也被寄予厚望,被看做下一章的中坚力量。全新,独立,这也让成员们能够经历当初元老们曾经经历过的宝贵体验,从零开始;队伍里全都是同甘共苦一起成长的同期生,没有前辈可以依赖,她们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遥香早已不是当年阿酱的那个年纪,她知道自己承担着怎样的重任,背负着期待的她,背负着“废柴”的名号一直默默努力着。而正是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来柔弱、笨拙、困惑与率真,反而让遥香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偶像本性开始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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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从那段低潮的状态中拯救出来的,是某次吃晚饭时妈妈无心的一句话——‘在加入AKB以前,遥香可是连电车都必须让妈妈陪着一起坐才行的不是吗?每天宅在家里,只知道睡觉。可是现在已经一个人哪里都能去了。遥香一直都在成长,只是在按自己的步调进步着呀。’听了妈妈的话,忽然想了起来,我曾经有一段时期,是完全闭门不出,甚至不具备同龄人那样最基本的生活能力。而现在,我不仅适应了陌生的集体生活,虽然远远不够成熟,但偶尔也能表达自己的意见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是在一步步按照自己的方式地成长着。

AKB48就像是一所优秀的学校,大家都有着自己坚定的目标,并且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而不惜一切地在努力。所以,我总是不自觉地拿自己去和她们做对比,然后自卑地陷入失落和伤感中去。其实,我也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就算看起来微不足道,但那也是我的进步。”


比起上一个在AKB48里被称作“废柴”的前辈,遥香并没有指原那样天生要强的逆袭之心;相较于那位自己崇拜的“马友友”,“帕露露”也缺少了一份身为正统偶像的觉悟和毅力。她在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被推了出来,势必要经历更加艰难的考验和压力。但遥香又是幸运的,因缘巧合,她的特别之处通过一种神奇的定义被更多人的所了解到,并且引发了一股所有人都不曾料到的浪潮——“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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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盐?这是相对于偶像“神对应”的一个反义词,即所谓的“盐对应(塩対応)”,本意是指“握完手以后就像吃了一嘴咸盐一样的感觉”,形容身为偶像,却对粉丝不积极甚至冷淡的反应。遥香不擅长应对粉丝,这在人人都全力讨好粉丝、“神对应”层出不穷的AKB48中显得格格不入,却也无意中突显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色。之前提到过AKB48提供的是“角色消费”的服务,也即所谓的偶像服务粉丝的定义,并不只是狭义的“讨好”。粉丝本身拥有“创作角色”的主动权,换言之,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喜欢元气热情的应对,但是对于其他的角色类型,同样也能从中获得满足感,因为粉丝享受的是这种互动过程本身。于是他们创作出了“盐”的概念,这种现象也体现了公众对于一种固有现状的厌倦和反叛:偶像这个职业本身就与经济状况和社会文化氛围息息相关,无论是欣欣向荣的泡沫时代还是经济不景气的萧条时期,作为万众瞩目的偶像们,都要表现出能鼓舞人心的元气与可以被大众所投射自身的真实感——但这二者却是互相矛盾的,对真实与个性的宽容会往往与要求各司其位的职业意识相冲突。人们一边要求出现完美动人的偶像来治愈自己,一边又不得不怀疑其真实存在的逻辑性。在这种矛盾之下,随着人们生活压力的日益增加,如今所谓的“佛系”文化盛行也就不难理解了,大家索性规避了这些较真,转而寻求一种自我宽慰性质的和解。如果消极也是一种真实的豁达,那么就没有必要去否定。从这个角度来看,“对万物皆盐对应的Paruru”,其实就是最早的“佛系Girl”。

“干吃了一嘴盐”——这个比喻非常形象生动,只能意会无法言传,谁也不能立刻说清楚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可以肯定的是,遥香独特的“ma pace”个性给粉丝带去的印象并不是“苦”,苦一般意味着受到了攻击和冒犯,让人生气。个性温和的遥香显然并非这种故意刁难粉丝的性格;但她更不是偶像该有的“甜”,让人觉得热情幸福。遥香在与人交谈时总是喜欢简单地回答“嗯”之类的短语,不擅长发言,不也太会表达感情,经常容易冷场,或是让人觉得缺乏干劲。如果要说起对于粉丝的神反应,除了“天气姐姐”柏木由纪这样偶像力爆棚的“钓神”,之前的人气成员中也并不乏酷酷的板野友美和“毒舌”的“大王”小嶋阳菜这样的个性角色,可是人们还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帕露露”这样极端的存在,这给了粉丝和媒体们很大的新奇感。就像班集体中一个特立独行的文艺少女,遥香总是处于一种略微放空的边缘人状态,并不是有意敷衍,或是故意不理人的那种“冰山美人”类型,她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全力释放和表达自己情绪的契机。而正是如此令人迷醉的云淡风轻的稀有气质,让遥香一下子俘获了大批欣赏她这种直率个性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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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道时也是以‘人见人爱的偶像’作为目标,但是到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笑)。因为对自己太为难了啊……干脆死心了。不擅长装模作样也不会撒娇,但要是靠说谎来招人喜欢,就觉得没有了像自己的方式。偶像组合里有各种类型的人不也是很好的吗?所以我就做自己好了。”

正如当年那个经常被人说是“没充满电”的阿酱也有过许多“满电时刻”,平时人们很难见到遥香情绪激动或者说个不停的场景,一旦出现了“甜露露”的状态,因为对比和反差,大家就会觉得这样少见的遥香竟然是如此可爱。AKB48成功的基础就是塑造了无数差异足够明显的偶像类型,成员们不是模板化流水线下的产品。坚持成员的自然成长,顺势而为地挖掘出她们独特的个性,一向都是秋元康的拿手好戏。遥香的特点为这盘精彩的杂烩带去了属于自己的“盐”味,有了“盐露露”的衬托,同辈中岛田晴香的元气、横山由依的努力也都得以彰显。遥香并非那种开朗的自来熟性格,但却温柔温和,非常好相处,甚至熟识之后还会变得有些黏人,被剧场支配人户贺崎称作“与像小狗一样活跃的大岛优子相反的、如同小猫一样的存在”。一个团队中需要这样的调味剂,遥香并没有什么队长或领袖的野心,不会给人以攻击性和压迫感;相反,由于她的“盐属性”,很多时候能够中和冲突和争执,加之她低调恬淡却并非真正的冷漠,时不时暴露出的天然呆和冷幽默更是经常能够调节团队的氛围。被寄予厚望的九期生身上需要展示出类似当年神七一样具备个人标示性的独有魅力,这也是身为偶像的最大竞争力,遥香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因此从中脱颖而出。“盐对应”和“困惑颜”接连被提名入选日本年度流行词语,人气高涨的遥香也开始担任单曲Center,这位无论外表还是个性都像小猫一样令人捉摸不透却又亲和力十足的女生,引发了一场“盐属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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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遥香的低调和冷静并没有被改变,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她这种“盐”的性格确实是与生俱来,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了。对于那些传奇的前辈们,她一向十分尊敬,不只一次地表达过对于元AKB强烈的推崇。也许正是身为这样内向又笨拙的女生,才会更加倾慕并向往那些耀眼到闪闪发光的存在。遥香面对前辈在任何场合都会使用敬语,在公演休息时,更是会主动提醒同伴应该先把便当送去给隔壁房间的前辈吃。

“公演的时候中午吃的是寿司,Paruru(岛崎遥香)拿到后首先主动把碟子端去给隔壁的高桥桑,并且告诫我说‘不先好好拿去给前辈吃是不行的哦,就由你端着过去吧。’虽然这么说对Paruru有些失礼,但是真的没想到她也是会注意这种细节的人呢(笑)。回复着‘确实呢,对不起’,然后就带着酱油一起和岛崎去隔壁房间找总监督了。不过高桥桑回答我们说:‘谢谢啦,但我已经吃过猪排饭了哦。’,这之后Paruru像是有些失落似的,无奈地对我说:‘唉……那么岩田你就全部吃掉吧!’(笑)”

——岩田华怜

当然,遥香最亲近的前辈还是与自己性格相似的、姐姐一般存在的“虎牙”板野友美,还有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宅姐”指原莉乃等人。而在高桥南看来,岛崎遥香与横山由依两位九期生,更是让她想起了当年的阿酱和自己。遥香自己或许不够自信,从未奢求过能达到前辈们的高度,但是大家却都能在她身上发现那些闪光的个性。

板野:“嗯……整体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大概是Paruru心底也是不想当Center的那种类型吧。阿酱也是,一开始总是说‘为什么非得我来当Center呢?’。但是,Paruru的整体,或者说气场,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所以我希望她能当好Center。不过,压力什么的也是会有呢。”

岛崎:“嗯嗯嗯。(点头)”

……

板野:“不过不管我怎么说她像啊酱,也会有粉丝们反对的。大概是秋元老师,staff们更加在意一些吧。大人们经常说‘Paruru身上真的能看到前田的影子。’不光是在舞台上,平时的言行举止有时候也跟敦子一模一样。”

岛崎:“经常有人这么说。从以前开始,前田桑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

板野:“之前吃大福的时候,上面有草莓,她就把草莓全吃了。(笑)”

岛崎:“但我真的没有在模仿前田桑呀。(笑)”

板野:“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敦子或者Paruru了。”

岛崎:“老做些怪事呢~”

板野:“都是有话就说的类型,不太顾忌周围。我正是喜欢你这一点。因为我也一样,不去刻意迎合周围的感觉就是很棒的。”


“我升格的那晚和Paruru一起住在酒店里,还记得兴奋得睡不着地聊天呢。因为Paruru那时还是研究生,所以非常担心将来的事情。而我是抱着‘活在当下’这种想法的人,将来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过,所以遇到这种和我有对比的思想的人就对她很有兴趣。那时和Paruru聊天,我才意识到原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啊。因为Paruru很直率,经常容易被别人误解,其实她是很热心的,我感受过她那种含蓄的体贴,很喜欢那样的Paruru。尤其是每次Paruru笑着说‘由依好有趣’的时候,我都感觉非常幸福。”

——横山由依

岛崎:“关系一般。(笑)”

横山:“对,很一般呢。开始就只是‘同期生’的感觉。彼此都有最好的朋友,并没有感到关系特别好吧?”

岛崎:“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啦。”

……

横山:“Paruru也有过很多痛苦和后悔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一点真是太厉害了。最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Paruru那些独自承担的烦恼。后来一起住宾馆的时候,两个人横躺在床上聊了很多很多事情。那之后就知道了她是非常烦恼但又说不出口的类型。”

岛崎:“对的对的。在听我说了‘非常烦恼’之后,由依这样子对我说——‘即使苦苦考虑几年后的事情,明天就不小心死掉了的话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所以请更多地考虑明天就会发生的事情吧。’我应和着,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横山:“(笑)但Paruru是真的很坦率哦。虽然这样带来的后果有好也有坏啦。因为坦率,我直截了当说的话她也能够理解我。之所以能成为现在这样的关系,多亏了当初时候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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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表毕业之后,Paruru给我发了很长一段短信,把自己的各种烦恼写在了里面,她这么说道:‘我真的非常喜欢一期生的前辈,在我心中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所谓AKB48,就等于你们。研习生时期看到选拔组中的前辈。心里想着这就是明星啊,这就是身为选拔组的气场呢。我能成为那样的选拔成员吗?还是没有自信呢。’ 但是,后来的她也认可了自己,对于秋元老师center的指名,她回复了‘好的’。我想,在paruru的心中,肯定也有过那样‘觉悟’的瞬间吧。作为9期生的由依和岛崎在未来也会想要能成为引领AKB前进的存在,横山由依当了总监督,我想她俩慢慢会成为我和阿酱当时那样的关系——因为帕露露身上的‘开关’打开之后优秀的样子,正如同当年的前田敦子。

——高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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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说起Paruru,总会让人觉得是次时代或者新人的感觉呢。”

岛崎:“其实加入AKB已经三年多了。”

高桥:“实际上也是有着很多的积累了吧?”

岛崎:“到底有没有呢?有些微妙呢……”

高桥:“这种时候就爽快地回答有就好了啊!(笑)”

岛崎:“那么,是有那么一些积累啦。只有一小点儿……(笑)”

……

高桥:“哈哈哈,想要抓住Paruru这样的人的重点也是很难呢,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因为你不会被别人的想法所左右,这种‘my pace’带来的后果有利有弊。即使是在Team4的成员中间,Paruru也显得非常特别。这种感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跟Yukirin(柏木由纪)有点像……”

岛崎:“说是眼睛有时候转起来很像哦~”

高桥:“我懂了,确实Yukirin的眼睛也是这样的呢。在我的记忆里,Yukirin第一次激烈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就是在AX上《初日》拿到第一名的时候,一直都很冷静沉稳的她,眼睛里终于充盈着激动的泪水。Paruru在某些时候也会给我这种感觉,平日里那种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的冷静。”

岛崎:“大概是吧。”

高桥:“那些场合,我也会猜测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有特意去观察你哦。不过,了解得多了以后就知道你也不是天然什么的,其实就是普通的女孩子嘛。”

岛崎:“是在说我的视力吗?”

高桥:“不是在说你的视力啦!你真是天然吗?!(笑)我没有说你视力很普通吧。我是说只要了解你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你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呀。没有说视力……话说到底是哪里出现了‘视力’这个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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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不够甜的瓜,它们无法改变自己固有的属性,谁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人们没有选择白糖来强行为其增味,而是用了食盐作为辅助。在这件事情上,人类的行为彰显出一种朴实的智慧和对自然的尊重。谁都想尝到最自然的本味,即使那与想象中的美好有所出入,但是为此去破坏其本性,那才是更加糟糕的行为。这正是遥香这颗“不够甜”的瓜能够走红的原因,因为她罕见却真实。对此遥香自己一直都非常冷静淡然,她很清楚自己的短处,从来没有奢求过能达到前辈们的高度,也不曾回避那些批评的声音。“盐属性”让她从同伴中脱颖而出,也带来了巨大的争议。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定位的偶像,AKB48成员们的歌舞硬实力从来没有受到过多的苛求,但是服务粉丝的超高偶像素养确实她们最大的招牌。那么遥香这种连秋元康本人都经常会被“盐一脸”的淡漠个性,注定无法成为能征服所有人、代表AKB48形象的王牌。

“盐对应”的火热或许更像是一场集体行为艺术式的公众狂欢,它让这个平凡的女生一度站上了聚光灯的焦点,但浪潮过后,一切如故。当新鲜感过去之后,人们对于这样缺乏化学反应和互动性的角色就很难再维持兴趣,大家也不渐渐再关心这个女生那张永远困惑的表情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思。毕竟,遥香天生病弱的身体和内向的个性注定无法让她承担阿酱接班人这样的重任。顶着次时代Ace名号的她,是一个AKB48在断代交接时期推出来的过渡品,一个意外之喜。但是对遥香自己而言,她已经足够努力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许食盐的确永远无法成为主食,但正是因为它的存在,让无数食材焕发出了人们不曾见识过的美味。要知道,就算是这样看起来迷糊懵懂的遥香,也会有着深深铭记于心的坚持和信念。

“在录制《真夏のsounds good!》MV的时候,有幸跟阿酱呆在一起。有一次,前田桑突然对我说,“要加油啊!”。后来回想这句话,才明白了那时她的意思——是让我从今以后,一定要加油。


“那种程度的‘省电舞蹈’真的让我觉得惊讶呢(笑)。怎么说呢,我的话基本没有省电,基本上在舞台上都不会省电的,都是全力去跳(???)。所以对‘原来还有这样类型的孩子啊’感到很惊讶,‘诶,忘记舞步到了这样的程度吗?’之类的。正是见识过那样的她,后来在TeamB看到她成长了很多的舞蹈,作为Center在努力时的身影,确实改变了很多呢。”

——小嶋阳菜


“Paruru她很直率的,不做作,和珠理奈、麻友友比的话,确实不足之处还是很多的。但我觉得她的内在其实非常坚强,很多节目一起公演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她藏着一颗很坚强的心。因为她不喜欢把情绪表露在脸上,所以很容易招人误会,但其实她什么也没在想的(笑)。”

——篠田麻里子


“挺好的,能哭出来。我觉得能够真心流泪挺好的呀。我们那个时候,差不多每天都挨骂,每天都被骂到哭。与其说是被骂哭,不如说就是哭着成长起来的。在AKB这个团体里,经常会被说‘做不到就别来’、‘给我滚回去’、‘现在就滚回去’之类的……现在的所谓年轻一代,今后的孩子们,我几乎很少见到她们这幅样子呢(因为不愿辜负期待和不甘心而流泪)……所以听到Paruru在哭鼻子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稍微安心了……既然当上了Center,抓住了这样的机会,不为歌曲打上自己的烙印是不行的——因为Center就是万众瞩目的,Center的光芒与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

——大岛优子


“Paruru在彩排之后过来了,看起来想要哭出来的样子,就和她进行了私人谈话。我问她,是因为那个位置(Center)带来的压力吗?是因为训练课太累了吗?还是因为对不够出色的自己感到难过呢?她回答说,全部都是(笑)。要说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有站在C位上的魅力。不过,会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思考自己站在那样的位置上是合适的吗?——那样犹豫的样子,真的和阿酱特别像。这让我非常怀念,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峯岸みな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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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偶像生涯,遥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不虚假作态,活出真实自我的前提下,展示出了“盐属性”这个全新的人设,为AKB48在偶像历史上留下了又一个经典独特的角色形象。无论是受到哮喘病发作的影响,还是面对Team4被解散的无助,前辈的毕业离去、反对者的攻击,队友矛盾、舞台事故……这个看似柔软的女生总是能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默默地自己战胜困难,尽心尽力地帮助同伴。她也会在指原移籍和友美毕业时毫不掩饰地难过大哭;优子毕业演出时在舞台上用标志性地的“盐对应”击掌与她草草告别,其实在后台却扑到优子怀里激动地祝福说前辈要以后要加油啊;在外景节目中直白地说出希望已经移籍的当年Team4队长大场美奈,在毕业时一定要回到AKB48剧场;在横山由依被任命为TeamA队长的那一天,遥香用心地写下了一封[由依一定能行]的信放在她的枕头底下,结果却没有被后者发现;在自己最后的毕业公演,她终于有机会亲自设计演出曲目,开场是自己曾经担任C位的曲子,而后半部分则是“想要重现初期前辈们还在的日子”,最后的安可曲目,遥香与同伴们穿上了高桥南毕业演唱会时的那套帅气的经典制服,演唱了黄金9期当年出道公演的第一首曲目《River》……这个看起来没有干劲、偶像力不足的“盐公主”,内心其实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更加热爱偶像,憧憬并尊重着自己这份给他人带去力量和梦想的职业。无论情绪还是努力,她都是一个平时不喜欢将这些表现出来的人,即使这一点对于一个偶像而言是致命的,但这也让遥香每次偶然的真情流露显得更加令人动容。她明白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在众多优秀的同伴中间不算出色,能够获得如此成就已经足够幸运,因此反而能冷静地面对真实的自己,去坚持另一些值得坚持的骄傲。既然AKB48是真实的邻家偶像,大家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岛崎遥香,这样的她并不完美,却尤为难能可贵——在一个以塑造人设为第一要务的行业,她却是一个从来不掩饰自己,反而让真实的自己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引领风潮的人设的存在。

“想要努力作出‘神对应’的我才是经过伪装的我。要说起哪一个是真正的我,永远都是没有任何修饰,原原本本,最初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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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祖父送给遥香的那一本《小王子》,是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一本书。

“正如书中那只小狐狸说的,我们在世间擦身而过的人一定有几十万个吧,而如果和擦身而过的人因为某种缘分变成朋友或家人,产生了关系,那么对于我来说,那个人就变成了特别的人。如果我没有成为AKB48的成员,那么AKB48对于我而言就只不过是一个偶像组合。而现在,因为我是AKB48的成员,AKB48的成员们对于我也从一个偶像组合变成了伙伴。‘不用心是无法看清楚事物的。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用肉眼看得到的。’我想确实是这样。比如说同期的伙伴们,出生和成长都不一样的人们从偶然在同一时期参加甄选的那一刻开始产生了缘分,日久天长,原本是陌生人的我们慢慢地相互了解,知道了第一印象中所不明白的东西。在经过四年之后的今天与刚相遇的时候相比,某种眼睛看不到的东西——虽然只是一部分——早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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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就是让“Paruru”困惑的原因,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理解过这个残酷的行业,以及这个喧嚣的时代,大众所追逐的那些浮华与虚伪。当被问及为什么会从小就喜欢动物时,遥香是这么回答的——

“喜欢动物没有被污染、自由这样的地方。我自己也觉得,能成为有一颗干净的心,做自己的人是特别棒的,可能就是这样被它们吸引了。只是,动物和人类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们没有语言。“看起来好开心”、“很愉快呀”——这些都是人类的判断,动物是否真的这样还是弄不清楚。我和自己养的小狗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它痛苦的时候我却发现不了。所以我明白不要自以为是地下决定,想要成为能够好好面对动物们,意识到它们的变化和感情,这样的存在。”

正如同为遥香打上“盐属性”、“反传统”标签的人们,又有多少真正了解她内心的呢?这就是岛崎遥香的神秘魔法,她用一段不长也不短的偶像经历,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改变了业界的视野。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生,而最不平凡之处,正在于其毫不掩饰的平凡与真实。就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一样,人们或许难以理解她真正的内心,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对其做出定义和标签。这些标签曾经成就了她,也束缚了她进一步的发展。这不是遥香自己的问题,而是偶像这个职业天然带来的矛盾——粉丝一方面推崇身为偶像时刻元气满满的职业精神,另一方面又抵触这种元气与笑颜是因为服务意识而非出自真心。所以岛崎遥香这样真实的存在才会显得如此特别,她或许不够出色,不够热情,但某种属于生命天性里固有的纯真和美好,是任何人不需要语言和解释就都能产生共鸣的宝物。大家为盐的咸味所意外,大概也正是因为受够了千篇一律的、虚与委蛇的精致甜腻。当发现真正属于自然的粗粝口感时,人们才了解到了这份清新与纯真的魅力——因盐识味,以稀为贵。




毕竟,每一个曾经用力活出自我的人,都是天生骄傲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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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平凡的女生如此憧憬向往的AKB元一期生,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还未离开,她就是这个团体传奇故事的亲历者、见证者与守护者。

下一期:《峯岸南——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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