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_第1张图片

背后国文

周末打麻将的时候,朋友问,白天去哪了?我说去乡下弄菜去了。他问,什么菜?包菜,我说。他哈地笑了一声说,你来去的油钱够你买好几十斤了。我苦笑了一下,努力辩解说,家里的菜好吃。

是的,现在想念家乡的菜时不时会纠缠在脑中,于是一到周末或节假日,就往乡下赶,美曰其名是看父母,但回来的时候总是多多少少带些自己家种的菜,城里菜场能买到的带,买不到的也带。回到家,满怀热情去烹饪,但总感觉味道不对。在饭桌上,我就问老婆,你说我辛辛苦苦从乡下弄这些菜里,为什么烧不出妈妈的味道?她说,我也努力过,可是想想现在这么多的调料,这个想放点,那个也想放点,不仅味道没提升,而且和想像的那个味道大相径庭了。我也经常烧菜,确实深有同感,于是,总是想念,总是希望破灭,渐渐地,那个味道竟成了一种奢望。

小时候,每家都有一点自留地。贴着自留地,在水沟边,总会辟一块出来弄小菜,叫小菜地,每家都有,一家挨着一家。种植的品种都差不多,冬天莴笋萝卜白菜,夏天辣椒豇豆茄子,这是最主要的,当然还会弄点像韭菜、芹菜、马铃薯、丝瓜、南瓜、冬瓜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东。田埂边一般是种植黄豆、豌豆、蚕豆,那时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如果不穿长裤,会被茂密的黄豆杆、蚕豆杆刮得生痛,而且还要担心田埂上的缺口,如果一不小心,踩空了,很有可能会栽着大跟头。这是岸上的,水里也有很多食材,除了鱼虾,水里有菱角、菱角秧、藕、水螺丝、河蚌等。田里还有,有荠菇、荸荠,他们先是在水田里生长,成熟了就埋在地里面了,要一锹一锹地挖出来。

那时,吃的简单,做法也简单,像茄子、南瓜之类就蒸了吃,放点盐、滴几颗油,一拌,软滑香嫩,那叫一个香;萝卜青菜先炒后煮,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可以放上几片肉,肉香顿时会窜出厨房,在村中游荡、盘旋、久久不走。还能窜出香味的是煎鱼,当把新鲜的鱼滑入烧热的菜籽油里,一股鱼香马上喷薄而出。那时没有料酒、没有醋,一瓢生水,照样把鱼烧得鲜香美味。当然这样的菜不是天天都能吃到的,但一般时令小菜每天都有的,像炒韭菜,它散发的香味也是刻骨铭心的。现在的韭菜不一样了,又粗又长,一炒了,就烂了,软塌塌、水水的,不仅没了香,也缺了味。

摘菜也是每天的活儿之一,早中晚都可,什么时候缺什么了,就拎个篮,走在乡间小路,看着远处的老牛,想吃什么时候就摘什么,成熟了的,快要老的一并采摘回来。吃不完的,就晒起来、腌起来。豇豆可以晒成干豇豆,青菜萝卜可以腌成缸腌菜、萝卜干,辣椒可以磨成辣椒酱。几千年的历史为我们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明,也为我们积累了无数的生活经验,大米做成饭,黄豆磨成豆腐,蚕豆晒成酱瓣豆……真是舌尖上的中国,只有我们中国人才是站在食物的最高端,为我们流传下来生生不息的璀璨文明和精致文化。

越是回忆,越发想重温一遍妈妈的味道。然而,工业化的今天,先不说味道了,要想吃到一点安全的食品都像是买彩中大奖,稍有不慎,就会掉入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陷阱,而且还茫然无知。所以我宁愿花几十倍的菜钱还要到老家带一点妈妈的菜,虽然烧不出她那味道,但我义无反顾。

终于有一天,我烧了一个青菜粉丝锅子,遵循一直在记忆中的程序,先把肥猪肉榨出油来,平常我很少用猪肉榨油,但我还在练习、在寻找那个离我非常遥远的妈妈的味道,是迫不得已。油出来后,再倒入青菜翻炒,然后加水、放粉丝,煮沸后,放盐、酱油、辣酱、蒜苗,当时感觉水有点多,就滗掉些水,盖锅继续大火烧,中间用锅铲抄了二回底,听到没有水煮的声音,我打开锅,青菜刚好软烂了,粉丝刚好水干了,洒了几粒味精,一尝,我尝到了久违了的那个味道,那是多少年前镌刻在我头脑中的记忆,那味道是那样的熟悉和让人不可自拔,我食指大动,老婆也连声称赞,加入大快朵颐的行列,不一会儿,风卷残云,一锅菜被消灭殆尽。平常都是要剩点明天吃早饭的,可今天一扫而光,而且饭量也加了。我不由得又感叹起来,人的欲望总是那样的疯狂,一点小小的满足马上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知道自己高血压,知道平时一直都比较节制,但这一刻,全忘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一遍遍复制我找回的记忆,但好景不长,老婆厌烦了,说,今天能不吃青菜锅子吗?

我无奈地笑笑,说,你不是也一直要妈妈的味道吗?说实话,我也快招架不住了,一个菜重复着吃,会吃伤人的。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好像如果被一样东西吃伤了,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愿再碰了。是哪!美好的味道是找着了,但感觉像缺些什么,还是总陷入对过去无来由的思念。我想,我不仅仅是想品尝妈妈的味道,更多的对过去那种恬静、温馨生活的怀念,是对过去那种自由、放浪生活的怀念,是对过去那种温暖、愉悦生活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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