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无成。好漂亮的一个词儿

友人在睡前,给我发了个德文词汇aufwiederziehen。

职业病,看到陌生词会心痒痒。且不是一点半点的心痒痒,就像读书那会读红楼入痴。查了字典,是德文里面的“再见”。索性,于七月的中途站,在墙上的白色卡片上,写下“Auf Wiedersehen”这种长单词,对这个夏天来所有的憋慌道别,只是,我学会了它的发音,却过犹不及的掌握不了它的内涵。因为我始终学不会如何说再见,对自己,对姗姗来迟,对一直孜孜追求却没有收获的理想状态,或者是对日日与君好之美好向往的蚍蜉撼树。

元朝的王实甫写《西厢记》的时候,有过一句:你绣帷里效绸缪,颠鸾倒凤百事有。本是描写男欢女爱,却倒是快乐总归是短暂的。一切都是过程,过程是时间的堆砌,而我们缺少的正是时间。很多人大学毕业后,许多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该说的话也都还没有说,以后若想重来,只怕两鬓斑白,只能感叹:

一事无成。好漂亮的一个词儿。漂亮是出于干脆。我喜欢的一句台词——白素贞对小青说过:我白来这世上一趟,一事无成。我喜欢的一首港男港女的都市合唱曲目——《一事无成》在电脑里面单纯循环了好几年。可又有何用?笑你我枉花光几番心计罢了。

人生,不就是这样子的轮回么?就算舍不得璀璨俗世,也毁不掉和佛祖签订的轮回协议。佛语有云:人生如斯,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不要以为可以升级打怪,无限刷经验。再来一次,人生也许还会是这个样子,到处充满着“Auf Wiedersehen”,而我还是学不会如何说出口。

我逗一男孩:人生是什么?回复:...... 我告诉男孩:人生就是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让你措手不及。接着我接逗:人生是什么?回复:是在火车站买了一份饭,里面的肉是臭的。

我告诉男孩:如果肉是香的,那你的人生就是喷喷的,至少在吃饭的这段时间内如此。如果肉是臭的,那你的人生不一定是哄哄的,因为你扔掉就行了。需要订餐吗,可以call me。

男孩再次6个点,我第三次发话:人生是什么,是你听叔说完句子之后的无语但没有凝噎。

无语凝噎,出于我偶像柳永的《雨霖铃》写道——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11个字,寥寥几笔,咄咄逼人的泪感。所以我一直把柳永看成是ancient China idol No.1式的人物。

他口吐莲花的这句神来之笔,若翻译成英文,此情此景岂一句“have nothing to say” 或“speechless”能道尽。但我能想到的较为地道的一个词儿是choke,不是chuck,前者发欧的音,后者发三角音。

第一次深刻接触chuck这个词儿是因为那句著名的“I'm Chuck, Chuck Bass”。英国演员Ed将这位邪恶俊美浪荡多情的角色,演得风度翩翩自信优雅。

每次Ed以玩世不恭的姿态,故意操着性感魅惑的低音,吐出这句台词时,女人们都被迷的不可自拔。用2015年的网路用语表达就是:被迷的够够的,醉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这样一个整天摆着一张什么都不care的脸,喝着烈酒玩弄女人的chuck bass成了很多女人看完全季GG的动力。一个能让女人宁愿背负骂名也去贴脸的男人,能不让人choke么。

这种喜好正像是郁文笔下的黄酒之与白干、鲈鱼之于大蟹。就好比幼时看《新白娘子传奇》,很多人喜欢的是秀丽典雅、美目流盼、风华绝代为报许宣恩的白素贞。而让我微微心颤泛起涟漪的是小青儿。

小青有一句话:“你一千年,我五百年,加起来一千五百年,就陪他一个人玩儿啊?”我钟情于她带着邪气的天真、率性和无畏。大胆的女人挺美。

很多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被拾荒被调节的命运。这句话是香港才女李碧华说的,我把原句中“每个男人”换成了“很多男人”。

我爱李碧华,我把她所有的作品都视为心头好:痴迷她写三生三世的爱恋,深刻于她写凄艳悲凉的背叛,羡慕她写尽痴男怨女、悲欢离合。

连同着她写文的感觉于我如出一辙:从来没有刻意怎么写,所有的景象、联想,见到什么,想到什么,都是在下笔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出来的。凡有所想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是以我手写我心,即付端倪于笔墨。

她虽不是如张爱玲一般的奇女子,亦不是风情万种如三毛,但她离经叛道的观念、天马行空的思绪、颠覆传统的笔法,足够推陈出新,实在不落窠臼。大胆亦是一种风情!

香港演艺界那些响当当的大名都曾饰演过她笔下的角色。张国荣、梅艳芳、王祖贤、张曼玉、巩俐、陈冲。所以她的小说既为经典名片的孵化器,又为导演和演员功名膨胀的酵母,一点也不过分。

只可惜就算人身在香江,亦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互诉不了衷肠的遗憾。还好,我记得那个教会我写文的女孩;那个教会我读儿化音的女孩。对前者,我心存感激;对后者,我心存爱恋。我只会惦叨着你的好。

2015年以来,一路上我都在总结。安大美女说过:两三年太浅,五六年太短,二十年太长,十年刚刚好,可以总结,足够怀念。我的偶像,词人NO.1柳永的“此去经年”一别,回望也是十年。夕爷的《十年》亦是如此。2005-2015,十年来,我没那个资质,活不成妖孽,且把过去或将来,索性看得淡,好好过活。

深夜想太多,午夜吃炒面,真是作孽,盼来个救赎的人。泡了一杯苦的说不出来话却依然不加糖的咖啡。摘下戴了许久的佛珠,轻抿一口,继续让分身作为一个旁观者,欣赏自己的挣扎。

咖啡的热气模糊了眼镜框,也模糊了思绪。于深的夜,静静的看着流光在文字中飞舞。半睡半醒之间,心中一场绵绵。回头皆幻景,对面知是谁。幻景中的你,好像又瘦了,头发又长了,但看我的眼神陌生地如我是上世纪的人。然后你开口喊我,我一下就乐了,好像是上课铃响了,我陪你去上课。

不是没来由的忘不了,是少了你,就再也没热闹过了。

思绪太乱,听不来我的胡言乱语重心长嘘短叹念却虑。

Gute Nacht.


一事无成。好漂亮的一个词儿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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