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能冲破黑暗找到光明的火车

  一离,一别,对于我来说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一转身,一回头,似乎比离别还要难。谈起离别,大可以这样说:我是在不断地离别中长大的孩子。在小的时候,我特喜欢离别,因为每当离别时,我都会收获一份独立自由,但至少收获一份在路上的感觉,望着窗外飞速流过的画面,远眺着静止的地平线,凝思着一些事情。

  在小时候,我最喜欢的玩具是火车,而我收到爷爷的第一份的礼物也是火车,一种能在圆状铁轨上不断行驶的玩具火车。那时的我,常常手捧着一碗已发凉的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不断打转的火车。那么小的我,似乎从中领悟到火车的哲学:

 战士!冲吧!

 向前冲吧!

 即使你冥冥之中知道前方是死亡,但还是努力地向前冲吧!

 冲向那生死的轮回,冲向那世界的轮回,冲破那无休无止的该死轮回!

  经过无数日夜的盯,我明白了,在痛苦的轮回中,只要火车速度够快,它就能冲出铁轨进入未知的黑暗中。也正因为如此,上了小学的我,从不同家居住的轮回,进阶到了城市的轮回。所以离别对于我来说,总是容易的。

  一方面,我知道我的离开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像是多吃少吃一餐饭一样容易的事情,所以没人会因为我的离别而难过,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会回来的。另一方面,不断离别的生活就像在一条在平滑的铁轨上往返的火车,如果他有一天轰隆轰隆地走了,那么他也总会轰隆轰隆地回来的,同一条铁轨,同一个火车站,同样的人迎接,但不同的回归,而也正因为这样的不同,总会让人错觉为一种充满使命感和期望感的出征。至少那时第一次来到广州这样大城市的我是认为的。



还是选择了离别的火车

  我常常跟别人讲:“我是个擅离的人,不要靠得我太近,说不定哪一天我莫名消失了。” 而这时,别人往往迷惑得把眉头邹成一大问号…

  从去年外公去世以后,我发现我的离开好像不再是离别,更像是逃避。

  在过去,我以为与大家再次相见的时候,变化得总是我;而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大家也会变。那一天,当我兴奋地开着崭新的火车回来了,但是我发现有个人开着火车离开了。

  他的离开对于我来说如此重要,以至于我每每想起他,火车都会吐好大的一圈烟来消消内心里无比的思愁。消完后,火车依旧行走在那轮回中,但不再是过去的飞驰,而是缓慢的前行。其缓慢行驶的原因是他失去了方向,失去了期望,失去了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联系,就像吊着钢球的坚硬细线,突然断裂了,必定砸破地板。但他开始在轮回中思考到底要不要离别。

  他开始回顾过去飞奔的日子,思考着离别的意义,到底要不要离别,尽管凝视窗外的他想不出答案。可悲的是,被剥去前行动力的火车相当于废车,尽管它功能完善,思想健全。这真是一台令人沮丧的火车,一台停滞不前的荒废火车,是会被不断进步的社会淘汰和抛弃的,但他没有被社会抛弃,但是他抛弃了他自己。而心里有数的他开始把仅剩不多的燃料放在充满刺激的加速上,希望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破这无趣的轮回,冲出舒适的铁轨,冲进无比的黑暗中,得到解放,收获自由。

  终于,他就像一辆疯狂的火车,一辆变化得可怕的光速火车,竭力地想要冲破现实的桎梏,进入可以吞噬它的黑暗中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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