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少女》中国式父母“以爱为名”的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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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人类世界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存在,天赋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如同《霍比特人》里毁灭了矮人的家园、引来了恶龙栖息的黄金珠宝,虽然危险,却仍旧不断诱惑着对这份天赋的价值虎视眈眈的人们。

《天才少女》里的第一位天才少女黛安(玛丽的母亲),就因卓越的数学天赋而被母亲伊芙琳判了“终生失去人身自由”的酷刑,她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人类进步,她没日没夜地演算千禧年数学难题。因此她剪短了头发,告别了交际舞会,甚至没有随看了32年球赛的父亲去过一次现场……难得萌生的青涩恋情,也在母亲的破坏下灰飞烟灭,这样的生命,终究没能逃过自我毁灭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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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里,小小女主角玛丽曾说过:“(舅舅)弗兰克在我展现出天赋之前,就收养我了。”这让我忍不住猜想,在黛安的数学天赋尚未展露时,她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那时的伊芙琳,是否也会用母亲的温存,呵护这个幼小的生命呢?关于黛安的幼儿时期,我们无从而知,不过自少年时代开始,我们就看着伊芙琳步步为营,将黛安的人生全部安排妥当。这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一厢情愿,在70、80后这一辈的父母身上尤为突出,我们将这称之为中国式父母——以爱为名的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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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黛安这样最终选择自我毁灭的例子,中国大环境里更常见的是被“虚假自体”完全吞噬而失去生命活力、生活热情的年轻人,他们没有自己的爱好、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从小到大读的学校、大学的专业全是父母选的,毕业后的工作也是父母为其安排的,甚至连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也是父母审核通过的。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却都是为了父母而活,一旦回过神来,最痛苦的感受就是自己的存在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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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和这群年轻人所形成的“虚假自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在C&B15班电影季《天才少女》的课堂上,李佩珊引用温尼科特的理论如此解释道:

虚假自体——不够好的母亲不能执行婴儿的全能要求,不断地错过婴儿的表情,相反,她给出自己的表情,让婴儿顺从。母亲无力理解婴儿的需要,婴儿对母亲表情的顺从将导致婴儿与自己自发的、赋予生命以意义的核心保持一种隔离状态。在最极端处,虚假自体将导致一种不真实感或者失败感。儿童发展出虚假自体的一个重要使命是,通过使真实自体隐藏起来而保护它,这种功能是通过顺从环境的要求而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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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电影里伊芙琳对黛安、中国式父母对孩子这样全权控制的做法,我们将伊芙琳称之为黛安的抑制性客体,抑制性客体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李佩珊是如此解释的:

抑制性客体——母亲不能移情性地与儿童接触,她们的反应大多建立在自己的内在幻想、自恋需要和神经症性冲突的基础上。母亲将利用孩子,来维系她自身的某种东西。内化了抑制性客体的孩子,有一个永远也无法完成的任务,他的任务首先就是应付母亲的心情。如果他们成功地完成了当前的任务,他们也仅仅是成功地创造了一种气氛,在其中他们可以开始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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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部《天才少女》里的第一位天才少女,我们再来说说第二位天才少女,也就是《天才少女》这部影片里真正的主角玛丽。玛丽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不幸在于第一位天才少女黛安是玛丽的母亲,在玛丽一个月时就自杀了。幸运在于,陪伴玛丽之后生命的人并非她的外婆伊芙琳,而是她的舅舅弗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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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是波士顿大学的哲学副教授,他独自一人背负着姐姐的遗嘱抚养玛丽,他辞掉副教授来福罗里达州当修理工,他认同玛丽的见义勇为,他告知玛丽需要怀有善意和同情心,他也告诉她:“信仰是你的思想,感觉,不是你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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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玛丽展露出天赋之前就收养了她,饱含着温情和爱意的养育让玛丽拥有了一个温暖、安全、信任的抱持性成长环境。

对于抱持性环境这个概念,李佩珊是如此解释的:

抱持性环境——够好的母亲充分提供婴儿所需要的一切,她不仅认识到婴儿的本能需要,而且了解他的创造性,尊重他的边界,依据儿童需要的变化进行适应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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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无完人,弗兰克也因姐姐自杀的阴影,极力逃避了玛丽的数学天赋,试图用普通平凡的小学生活,让玛丽回归社会主流,却忽视了“幼稚的教育环境”对玛丽来说也是一种智性发展上的折损。最后那一场由伊芙琳引发的离别,却给逃避的弗兰克上了一课,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因为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玛丽,已经成长为一个聪明、体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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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玛丽的养育环境,不得不说说她身上比较突出的特质。玛丽天生就具有卓越的数学天赋,这使得这个孩子的优势功能更偏向于思维特质。

偏向于思维特质的孩子,一方面较为容易陷在自己感兴趣的逻辑演算,忽视了外界其他的事物,比如像运动、音乐、绘画等等,这种关闭性容易导致孩子丧失情感的活力,被高结果性和高功能性的目标导向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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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偏向于思维特质的孩子与其他特质的孩子相比,他们清晰的头脑推理和演算的能力更优秀,由此而造成的势能差,会让他们不经意地就踩踏、看不起别人(包括对他们的思维能力应接不暇的父母),以至于让孩子形成了孤僻冷漠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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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这样的孩子,对家长的心智发育水平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暂且不说玛丽的数学天赋,仅仅是人格特质偏向于思维型的孩子,就足够对父母发出挑战了。毕竟孩子最好的老师,就是父母,而父母为了去跟上孩子的脚步,也需要加强自身的学习和成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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