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90后也终于也迎来父辈死别时

今早 在4号线的地铁上看完一个名叫《全球幸福指数》的TED演讲,里面提到哥斯达黎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因何而幸福?居民识字率占据全球首位,1949年政府便开始解散军队,产业与生活都依靠着可再生资源。但是最戳中我心口的便是那句:人均寿命长达78.9岁。

中国的医疗水平随着经济的发展而进步,但依然不能阻挡死神把一个个满头白发的亲人拖进鬼门关。早在初中时,我便经历了姥爷的离世。年少不知世事,那时的痛苦又怎能与今日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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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70后眼中的80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80后眼里的90后更是在麦当劳里、NIKE中被养大的。但是,很多人都忽视了,像我这样92年出生的人,都已经大学毕业一年,在房产采编的位置上打拼了十个月。很多90后已经是大人了,他们开始面对生活的压力、家庭的重担以及人世的变迁。

如果说,遭遇前两者事件的时候,我尚有勇气去改变去争取:被二房东赶出来差点儿流落街头、工资发下来寄回家里交完房租后扣除必要的生活费后连幻想一次远行都是奢侈;工作的世界更是打破了自己在大学时代的美好愿景,做根本看不到意义的工作,加班到10点回家洗个澡还要苦逼的赶稿子。但是,这些大人们眼里的小事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坚强和成长被改变。唯独人世的变迁不可逆。子欲养而亲不在是亘古以来的悲情。

和大舅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大三寒假时。彼时,北京城正值隆冬,他开车搭乘T48回东北的我前往北京站。因连续的乘火车,我十分厌恶面包、泡沫这类速食品。说想吃米饭和蔬菜时,大舅下意识的说“上车买吧。”我想到车上那像只用水煮了一遍,只撒点盐的菜,直摇头。接着大舅便领我进了一家快餐店,因为害怕太贵,我只点了西红柿炒蛋和酸辣土豆丝。本想要两碗米饭的,大舅直说自己不饿,结果只要了一碗。我吃的时候,他看着我,直问“好吃吧。”那顿饭,最后花了50多块钱呢。还有一次在西站送别的广场上,大舅倒是点饭了,不过却是一笼15元的包子。

大舅大约是2000年左右,从家乡来到北京打拼的。那几年,因为国企改革,一大批吃公家饭的人都下岗了,他这个靠承包工程成为小富翁的人,一时间也一筹莫展。只能背井离,揣着500元钱远赴帝都。而家里下场大雪就能被淹没的低矮平房里,住着的是他还未满月的儿子以及二婚妻子。

父母一辈的人都是节俭的。小病吃着,中病买点儿药,大病继续撑着。就当他终于把家里的妻子儿女接到北京后,却被异常严重的静脉曲张给打到了。当时的大舅妈不得不出来工作,靠着大舅攒下的积蓄与每个月不到2000元的钱来养家。而大舅的腿,在遍寻名医后,还是并未痊愈,只能苟延残喘着。16岁时,我轻轻掀开他的裤脚,往上撸去,里面是青肿的小腿,上面的血管根根分明,要凸出来一样。可是,他却说,现在不疼了,习惯了。

这就是我们的父辈。隐忍、坚强。

纵观大舅一生的经历,很难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对家庭并未尽到应有的责任,与第一任妻子离婚后,并未有很好的照顾好自己的亲生女儿,以至于姐姐成年后,远嫁成都都不愿告知一声她的身生父亲。和小儿子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年忽视他的学业与性格,以至于到了青春叛逆期后,沾染上了社会上小混混的习气,恶作剧偷掉邻居家的自行车被收进派出所里,就算为了能让他继续读书,把北京的房子卖掉去天津置业,小儿子也依然没考上高中,父子的关系依然冷如寒冬腊月的风。

就算如此。我依然记得,他对我好的那些画面,并且深深的难过着。

连一条几十块钱厚棉裤都舍不得买的他,却因为接到我要考研不能再继续兼职,转账3000块钱到我的账户上;

自己吃饭都是咸菜剩菜,却在接我时,去市场上买肉和鱼;嘴里上和妈妈说,带什么烤鸭!后脚就开车去往口碑最好的店铺。

因为很小的时候就和大舅分开了,往往是2、3年才能见上一面,所以并不会像母亲一样产生那般悲苦的感情。据母亲的回忆,大舅小时候就是很聪明的孩子,在区里一次招聘工人考试时,夺得了全区的第一名。一家人才得以摆脱农村户口迁往城市。后来,他又从家乡小城闯到北京,被病痛折磨着却依然坚持着监管工程来赚钱,改善家庭的经济状况。

虽然被确诊为晚期,要进行手术,需要大笔的资金,但可以卖掉之前还有贷款的房子,来交给医院。

在中国社会,每一代人都会承担自己的责任。如今的我,已经开始考虑起,尽快辞掉上海发展前景还不错的工作,前往北京。在那里生活依然很艰难,但我可以就近照顾家人。每天陪陪他们。

我没有万贯的家财,但是当你需要端一杯水,吃一口热饭时,我做得到;我不希望当你们年老时,还要满大街的找离医院近的房子,和房东炒。我希望,作为外甥女作为女儿的你,能够照顾你们。我已长大,尽管不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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