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的面孔，乃无穷故事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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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待久了，便要去沾点人气。沾人气，最好的方法，不是叫朋友出来聊饭，而是去街上，扎进人堆里。

而东京从不缺人堆，车站，咖啡厅，商场，或随便个街边，也能让你出不来人堆，哪管春，秋，还是夏，冬。

扎人堆里，主要看人脸。

而看清一个人的脸，5秒就够了。从模糊到清晰，从清晰到消失。脸孔，跟胶片一样，梭梭而过。

要说这5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能长到把鼻子眼睛嘴巴看个够，短则能短到对方不曾发觉。

而5秒里的那些人，脸有方有圆，鼻子有挺有趴，嘴巴有大有小，明明都是一样的部件，组合起来却大不相同。各有特色，各有精彩。

更有意思的是，明明端庄的脸庞，眉毛歪个几度，却能变成猥琐，明明紧凑的五官，却因一笑舒展开，惹得人心生荡漾。

你瞧，明明无声的一张脸，却如一说书人，脸上都是他的苦恼和忧愁，害羞和胆怯，喜悦与自满，等等。

如此，多变的人脸，再加上个穿着，那就是一部大戏。

白天，在这个不用打灯的大舞台上，你穿戏服衬衫领带，我抹粉底自制面具，为了讨得生活安稳，奔波于繁华间。

偶尔想起这活着的意义，也多只是叹口气，哎，还是多接几个案子吧。

人脸上，寥寥几笔，承载着的故事，却是厚厚一本。厚厚的一本，5秒是读不完的，最多能扫下大纲。若故事引入入胜，也最多只回头追个背影。

脸一张漂过一张，旧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回味呢，新故事已热腾出炉。你方唱罢我登场，好生热闹。

看够热闹，回归平静。奇怪得是，竟然记不得一张脸。不甘心仔细回想，却只能想到眼睛两颗，鼻子一条，嘴巴一抹。那些脸上的故事，就更不用说了，如凭空来的一缕硝烟，又化作烟了。

哈，好一场春梦了无痕哪。

想通了，顿觉人气满满，又可以回去循道修行了，哈哈哈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