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里的苍蝇,瓶子里的我

在一个充满雾气的森林里有着五个人,这个森林很怪异,森林里的一切好像是手工绢花,每时每刻每年都保持一样的姿态一样的鲜艳,但所有的植物都是活的,掰下树枝,可以看到在断口处微微流出的汁液;用手揉捏树叶,手指上会染上一层叶绿素。这个森林即假又真。四季在这里不代表气候的变换,不代表生命的轮回,只是森林的四个背景。

森林中的这五个人一个是因为生病而失去眼睛的瞎子、一个是因为意外失去了耳膜的聋子、一个没有因为工厂事故失去了鼻子的丑八怪、一个因为贪杯导致舌头神经坏死的哑巴、一个没有腿,这五个残疾人不知道是如何走进了这个森林,幸运的是在这个森林中他们不会感觉到饥饿和干渴,不幸的是如果走不出森林,他们将变得和这里的树一样又假又真,成为这个森林的一部分。

五个人为了防止走散,他们将绳子系到每个人的腰上,就像夏天农民家里晒辣椒一样,用线从上到下分别绑住辣椒的把子,提起来是一串。

不知道在这森林里走了几天,没有腿的瘸子看到了一棵树,他有一种想向那棵树跑过去的冲动,奈何他没有退,他指挥者背着他的瞎子,走了过去。瘸子趴在瞎子背上勉强从树上摘了一串像西红柿一样的果子,正好五个,一人一个。

吃完后,他们坐在树下休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瞎子喊醒了所有人,说前面好像有个人再向他招手;哑巴问瞎子是怎么看到的;聋子听到没有鼻子的人说这里的花好香;瘸子走走了过来发了以个屁。

奇迹般的五个人都正常了。在他们还是残疾的时候,每个人都绝望或者说从来没升起过出去的希望。但是现在他们信心满满,他们是正常人了,他们一定可以出去的。这里能困得住残疾人,但是困不住正常人。

一个呼啦圈可能将一个瞎子困在原地,一个吵杂的环境中聋子分辨不清方向,一个哑巴永远诉说不了他的欲望,一个瘸子永远追赶不上骚扰他的文字,一个没有鼻子的人永远不知道放在他面前的东西是香是臭。残疾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障碍就可以困住他们,现在每个人都变得正常,他们信心满满,他们可以征服高峰和迷雾。

瞎子视力最好,可以看到方圆一公里以内所有的事情,聋子变成了顺风耳可以听到一公里以内所有的申请,哑巴的大嗓门可以让一公里之外的人听到他的低声细语,瘸子可以以常人不能及的速度在一公里的范围内任意移动,没有鼻子的人可以分别出一公里范围内的任何味道和任何动物留下的痕迹。

五个人仿佛变成了五个超能力者,瞎子让其与的人按照他看到的方向走;聋子说我听到了城市的声音,跟我走;哑巴说,还是在这让我喊救援吧;瘸子说,我已经把这跑了好几遍了,我们应该往回走;没鼻子的人说,他嗅到了侧面有其他生物。

每个人都是指挥家,没有人愿意做士兵。在一公里内他们发挥着各自的专长,就像塑料瓶子里的五只苍蝇。开始的时候他们像一条毛毛虫,总会找到出口。现在是五只苍蝇,在乱飞的时候还在相互诋毁谩骂。

他们就像一个人的,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身体,各自充满了不同的欲望。有时候胆小如鼠一根绳子就可以困住他们,但通过时间的历练他们又变得胆大妄为。欲望是他们的食量,纷乱的思绪是他们的产物,他们最喜欢看到的是你胡思乱想、不知所措,或者鬼使神差的犯错。

我的腿抽了一下,坐了起来,刚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做了一个五个残疾人的梦。站起来伸懒腰的时候,几只苍蝇在我身边嗡嗡叫着,我在想下午是要看电影还是完成报表,或者出去转悠一圈坐等下班。

你可能感兴趣的:(瓶子里的苍蝇,瓶子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