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爱上那些细支旁节

也是在月夜,称呼月夜多少有些勉强,窗外的飘着的雨儿,让近寒在夜晚加剧了夜晚的静穆,一切都静悄悄的,好像入睡了一样。然而就像一些诗句里所说,当一切入睡,常常使人独自醒来。我起来,然后拿起搁在桌子上的笔,觉得应该写下一些什么东西,以纪念一些东西,不要让它被喧嚣所覆盖所遗忘。

这里的喧嚣来着权力异化了的公器CCAV姓DANG,春晚的自欺欺人的几乎百分百“满意”,香港旺角黑夜,上海姑娘逃离男友农村的家,,,,,,,,

今晚有幸在翻看唐诗的时候,看到这首《寄扬州韩绰判官》,被里面的“玉人何处教吹箫”驻足。开始觉得写得还不错,有典故,二十四桥,扬州,玉人,吹箫,一幅风流倜傥才子佳人的场面。继而大笑,觉得原来古人写诗也可以黄得那么的有水平,原谅我当时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全诗是这样的: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作者是杜牧。此诗为月夜怀友之作。写作背景有介绍说,本诗大致作于大和九年秋或开成元年秋,是诗人离开扬州幕府后不久寄赠韩绰之作。韩绰死后,杜牧还为他写过一首《哭韩绰》,足见两人感情之深。当然这里不是诗歌鉴赏,我无意累赘于语言附加的意义,在我看来,一首诗的意义只有和读者生活产生想通相容交集才具备意义,生搬硬套只会失去原有的味道,比之教科书而已的可信度。诗人是幽默的,这样的幽默在我的理解之下,只有真的朋友才会说出这样的调侃话语,将朋友比之为玉人,教吹箫,想想也有幽你一默的放开心灵程度的友谊才会产生。

这让我想起了昨天我去造访的一个友人,当然在友人的身份上还得加上一份亲戚的名分,他是我的表哥我的好朋友黄康元,如果真的架空时间,我真的可以把诗句中的“玉人”身份寄赠于他,毕竟他真的是那样的帅气和富有魅力,才子型的人物。当然我的才子标准仅仅局限于会弹吉他,会写一手好字,喜爱阅读,有独特的个人见解,而这些他都有。

然而时间就是这样的无情,无论我们怎么样的加以假设,我们都不能忽略现实带来的残酷,基于美好作出的假设,往往背后有着不为我们看到的心酸。先天性脑血管畸形引起的脑血管破裂出血并破入脑室,让其昏迷并且切除一部分头盖骨,虽然经过手术之后生命并没有了大碍,然而重新定制的金属头骨让曾经帅气不再,这还不是更可怕的。可怕的是,术后脑组织损坏损伤,记忆力变差。

我至今不敢想象一个积累了二十三年的记忆,在二十三岁这样的年华,遭遇到一场变故之后,把你的记忆堵塞不让你想起之前发生过什么,生命对于你而言是重新开始,世界你得重新认识,见过的认识的爱过的身边人都需要费劲心思才能够想起,或者干脆就想不起来,这不异于之前的生活就是白活了一场一般。

至今还在为在他术后第一次见面而不能忘怀,那样的不能忘怀,是建立在其对我努力不能记不起我是谁,而我却深深的知道,眼前的曾经和你是如此的相熟,回忆往昔,那一幕幕欢笑和戏骂,调侃就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而如今之于你,眼里那深深的陌生感,和努力想起却不得的纠结痛苦之情无不在告诉你,我不认识你的隔离推拒力量,为之给伤害到。

就在我为了不认识我了的错觉而产生自私的伤痛感的时候,在旁边大娘的提醒下,艰难的说出了“老——表”。那样的情景,一种伯特兰.罗素所说的一种痛苦的呼喊在我心中反响,为他的遗忘和遗忘带来的痛苦,也为我自身的不得为之而感到痛苦。

伟人曾说:“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幸福何其的相似,有情人终成眷属,事业有成,阖家团圆,身体健康,家有居所,,,,,,而不幸却可以变着法的换样发生于一个人身上。曾经的才子,一个弹着吉他,一副好嗓音,唱得了黄家驹,写一手漂亮的行楷,喜欢阅读,喜欢罗辑思维,喜欢《侣行》,喜欢贝爷,一个义工,长得而且还不错,却偏偏遭遇变故。

或许是天妒英才,或许是一个接近完美的人是冒犯天意,如此的下一劫只为考验对生活的忠诚。帅气面容不再,记忆断断续续,手哆嗦无力再写,唱歌更遑论可行,说话都结巴重新开始学一二三四五,走路需要大段的时间康复,每天面对着的人,需要旁边不弃耐心的亲 故一一点醒教授,所有的优点仿佛都消失了一样,所有的缺点却接踵而至,生气,没耐性,意识到记忆的消失无奈只好忧郁继而只是睡觉作抗议。这样的考验也未免太过的严厉,比之亚伯的祭子,记忆的消失不是考验,反而成为了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然而,细细想来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惩罚,只好归咎于好人不得好报,坏人得道升天的抱怨,不公平,实在的不公平。

这一次的造访,距离上一次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是在医院了,而是在家了,家里距离他家不是很远,10分钟的路程。下午五点多到,大娘为我开的门,告诉我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笑着对我说,生活的磨难还没有打倒这个家庭,乐观始终是我们底层人对抗生活不幸为数不多的武器。对此你也无能为力。

来到客厅,见到了他。比之于前,情况看起来好了很多。虽尴尬的需要重复之前在医院的认知模式,但在苦恼的努力回忆之后想我是谁之后,所有的东西都顺水推舟。仿佛对于对方知道我是谁之后,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把通往神秘的道路,在那条道路里,承载着关于他和我之间诸多的联系和将要建立更广深交织。

事实也确实如此。知道了我是谁之后,然后我就开始以我是谁开始调侃,对他说,比起你叫我是老表,我更喜欢你之前每次见到我很嫌弃的说“流氓流氓”的揶揄,那是我之前浪荡不羁在衣着和仪态的外在表露,而我们在一起却更喜欢聊起最近阅读过的一些书籍,甚至一起交换书籍,在交换的书籍里,我总是愿意去他那里找一切关于韩寒的书籍和趣闻。然而,提起他,他只能吃力的说出赛车手,作家,两个词,更多的,也只是旁边的哥哥说着《1988,我想和世界谈谈》,,他知道的就点点头表示知道。除了艰难的说出一些词汇,他也就点头表示,我对此,对于他的遗忘程度完全不知道到了那里。答案或许就是没有答案,只有之后不断地叙述关于我和他之间曾经有过的共同插曲中,那一次一次的点头和欲说还休似的艰难表达中去映证,你还没有彻底的遗忘,甚至是一种奢望,希望在这样的一次一次叙述中,可以改变些什么,壁如全部的记起从前,那是一种奇迹。于是在之前两人对话一向你话多的角色调换了过来,这次你变为倾听,我成为叙述者。我努力的编撰词汇,并且保持一定的感情激情的串联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说起他之前那漂亮的字体,如何的吸引我,如何因为羡慕转而偷偷的学习,说起之前说起的荒野生存的贝爷,和现在被禁播的《侣行》节目,还有说了却没有反应的罗辑思维,一不小心,论述变成了心里话的倾泄场,为之心灵的坦露在不适合的地方不适合的地点,这是我论述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如何在一个曾经有过指引你却一直深深埋在心里的秘密坦露出来,这多少是需要的勇气的,而在这样的场合,反而失去了一种圣神的仪式感,变成了一种亵渎。这种亵渎是在一个不能流畅言语甚至是思维损害损伤的面前展示你的智力,这是一种自傲和狂妄,也是一种怜悯。

当你意识到这样的亵渎之后,可怕的沉默就来临,只好对着电视,而电视里正展播着和贝爷相似类型的一档野外生存节目,抖露的身体和裂开的笑容,显示他开心的细微表露,我也乐得和他静静的看着节目。

一档节目有着开始,也会必然会有结束。结束之后,沉默是如何打破呢,“劝君更进一杯酒”的语境完全不存在,他的哥哥和妈妈都在外忙着,两个人的独处,没有外在的东西,那只能转而寻求其他。这时候的幽默似乎成为了一种很好的生活调料。

因为他老喜欢用手摸自己的下巴,翘起二郎腿,这不免然我想起了罗丹的雕塑作品《思考者》。于是我告诉了他,他笑了笑。为了加深他的印象,我转而拿出手机搜索起相关的图片资料,然后呈现在他面前,像个孩纸一样开心又又点羞涩,手不知道继续放在下巴好还是不好,样子憨态可爱,不免让人生怜,联想到其他却又为其打抱不平。或许这就是幽默的本性,他的秘密源泉并非快乐,而是忧伤。比肩于此,得以加深理解。

幸而,大声的说话,虽不全,可以走路,虽然不稳,但是一切都在发生着喜人的变化,比之以前,努力的声影在自己和他短短相处中可喜的一次又一次的呈现。在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中,都给了我们强大的理由相信,一种希望的力量,不但是他,同时也是观众,变回原来的模样的强烈种子依然在心中浇灌开始发芽。

我很喜欢佛家的一句歇语,世界的样子就是你眼中的样子。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以说服自己的了,但我也恰恰喜欢这样。它让我觉得世界理应去爱的,即使它残酷和不公,但是在残酷和不公的面前,却始终有人在告诉我,这个世界还值得爱下去。

余秀华在《它们引诱我,让我把庸常维系下去》里讲到:“大地上的每一天,每一种植物,每一次绽放和枯黄都是赞美:赞美被看见,赞美看见了的人。有时候我觉得活着本身就是对生命的赞美,残疾本身就是生命的思考。思考的过程当然允许痛苦。”

我尊重每一个个体活着的生命,并且乐意看到他们,赞美他们,并未他们给予我的,表示感谢。因为他们用顽强的意志和行动告诉你,什么是永不放弃,坚持努力。

我还是会回来的,正如我回去的时候许下的诺言,“我回来再来看你”。

这就是我生活中的细枝旁节,而我理应爱它。它是你生活的小惊喜,做叔叔,引力力波被证实,表哥喜人的改变,拿到驾照,,,,,,我统统归类于诗人祝福的尘世的幸福(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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