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无道之诱(02)

直营也不否认,道:“宿微星君有何指教呢?”

柚缤闻声看去,就见到了一位面染傲色,脸上还微微带着不快的仙君。柚缤自然是不认得宿微的,但直营却懂得宿微的心思。这宿微星君一直暗暗妒忌直营统领秋严卫,无奈自己本事不及直营,便是心里再不满也左右不了什么。可如今这秋严卫已退居二线,直营在天界也没什么实权,更没有挂任何的闲职,倒不似宿微如今,也算是乾帝跟前办事的,好歹有着一官半职。因此宿微星君往日堆积的不忿可算是找到发泄的出口了,每次都要逮准机会找直营的不痛快。直营当然清楚宿微星君的心事,不过是个眼高手低的主,同他争论倒是堕了自己的身份,因此只要宿微星君不将局面闹得太难堪,直营也懒得同他认真计较。

见直营假模假样的请教,宿微星君便不客气的开口了:“是不是本星君说如何你就如何呢?”宿微星君正要好好出口气:“这样吧,不如你就……”

宿微星君话都没说完,却突然被人打断话头:“寿星都没发话,你在这儿充什么老大?”同坐一桌的黑充仙君平日里颇看不上宿微星君,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当今乾帝孙子的小舅子,所以才敢耀武扬威吗?看今天这架势,是喝多了几杯昏了头,所以要骑到直营仙君的头上吗?傻子!不过别说,这梨纷露闻着酒味不浓,喝起来倒还是挺容易上头的。

宿微星君见黑充仙君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有些下不来台,可是一想到黑充仙君可是乾弟的侄子,若要认真排起辈来,自己怕是还要喊他一声叔伯,这样算来,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他。宿微星君不敢直接耍脾气,便挂了些怒容不忿的收声,正要将话题再转向直营,却听得黑充仙君客气续道:“直营仙君,今日怎么就剩你一人?”

直营颇觉好笑:“不然呢?我身后还得带个谁?”不待黑充仙君回话直营又续道:“他自然在他的废万宫,你们怎么都找我问他的行踪呢?”

黑充仙君所问的当然就是尝遇真君了。柚缤在一旁听着,会意过来这位什么仙君还真是威名远播,怎么碰到一个神仙就要问起他。将来若是有机会,倒还真是想会上他一会。

黑充仙君听到直营的回答后,也知自己问的唐突,便笑着补充道:“是了,尝遇真君深居简出惯了,今日也未必会来。”

其实这话说得也没什么毛病,但在柚缤听来,就是有些小瞧细水宫了,认为他爹的这个寿宴不值得劳动这位什么星君的大驾,因此柚缤正要出言维护,却听得头先质问直营的宿微星君突然插言道:“什么真君?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个从凡间……”

直营仙君含笑打断道:“你这话倒是奇怪了,尝遇真君乃是乾帝亲自册封的名号,若乾帝知道你对他的决定质疑,心里恐怕会不太高兴吧。”

黑充仙君也有些不快,道:“尝遇真君可是为乾帝立下过汗马功劳,倒不知宿微星君有什么可以盖过尝遇真君的本事,黑充倒是愿闻其详。”

宿微星君见这一个两个都当着众仙的面驳他的话,觉得丢了面子,气急败坏道:“不过会妖言惑众而已,偏你们一个个都中了他的妖术……”

妖言惑众?妖术?柚缤听得似懂非懂,这位仙君既然属仙籍,又怎么会妖术?正好奇间,忽听得直营悠然答道:“自然是不及宿微星君你定力好,坐得住阵,永远替大军殿后。”

这话是在讽刺宿微星君凡事都不一马当先,而是永远做着一个缩头乌龟。宿微星君怎么会没有听懂?正要出言反驳,一旁的圆丐仙君打圆场道:“今日都是替柚威仙君祝寿来的,你们几位是要喧宾夺主吗?”

圆丐仙君和宿微星君有着那么点亲戚关系,又属宿微星君的长辈,因此宿微不敢再放肆,只得收了声。圆丐心下满意,又问直营:“尝遇真君近来很忙吗?怎么不见他?”

黑充仙君却像是尝遇真君的忠实拥趸,直接答道:“真君他不喜热闹,今日不来也并不出奇。”

众仙果然都了然的点点头,似乎是习以为常。

柚缤见状忙道:“这位仙君此言差矣,此乃细水宫宫主的寿宴,那位真君自然也重视得紧,稍晚的时候他便会赶来。”柚缤瞧着黑充仙君一脸疑惑的模样,深恐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便伸手指了指直营道:“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他。”

黑充仙君果然更加奇怪,转目看向直营:“这个小丫头是谁?跟着你来的吗?”

直营扬起兴味之色:“你猜呢?”

黑充只能乱估道:“他既识得你,又如此清楚真君的行踪,难道她是真君的徒弟?”说着眼睛越瞪越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直营瞧见黑充像便秘一般的神色,笑出声来:“瞎猜什么呢?”说着看向柚缤:“世侄女,快来参见黑充仙君,这可是天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直营特地将“举足轻重”几个字咬了咬。

柚缤见直营窥破自己为细水宫争脸的心思也不扭捏,直叹道这是个人精啊,便朝黑充拜了一拜:“柚缤参见黑充仙君,”说着又朝着宴席福了一福,道:“多谢各位仙君前来参加我爹的寿宴,柚缤在这里一并谢谢各位。”

黑充见自己头先闹了个乌龙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受了柚缤的礼,淡定道:“原来是柚威仙君的女儿,我还道是何人呢。”宴席上的其他仙君见状也纷纷向柚缤打着招呼。

待他们语毕,直营端起一杯梨纷露:“我来迟了,先自罚一杯。”说着一口泯尽杯中的清露,一时间宴席上笑闹声不断。

柚缤见宴席这边没什么要紧的事便又回了他爹那处帮着迎客,正好瞧见她爹素日的好朋友,居于东关州百乘宫的宫主拼式仙君携子查远前来拜贺。双方自然又是好一番寒暄,柚缤记得小时候经常与查远在一处玩耍,后来随着各自长大、课业又繁忙,这才见得少了。印象中,查远一直性格温和,总能容忍自己的坏脾气。今日一见,柚缤才发觉查远已是一个翩翩少年,身上也没什么习武的粗鲁气。

柚威见柚缤的眼神没有见故交的欣喜,便提示道:“你都不记得你查远哥哥了?从前你小的那会儿,天天都要缠着他上山打鸟,你若是犯了什么错一定会哄骗查远哥哥替你背黑锅。这才数千年不见,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许是听得柚威提及旧事,这查远的脸上还微微泛起了赤色,可能也惭愧于从前太过调皮。柚缤见查远为此脸红深感新奇,看来这人倒是个脸皮薄的,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一些,别不知不觉的冒犯了他。这般想着,柚缤又觉得查远很有趣,毕竟她在这细水宫里每日的练功,很少见什么外人,偏宫里的人诸如她爹,诸如石乔,要么是一点就爆的性子,要么是彻头彻尾把自己当小孩,总之是绝对不会露出什么羞涩的情绪,反倒是被柚缤气红了脸还有可能。因此柚缤乍然见到一个好红脸的神仙难掩好奇,不禁又抬眼瞅了瞅查远,果然瞧见查远的脸色如自己所料变得更红。

柚缤心里好笑,嘴上还是装作认真的回道:“我自然是记得的,从前给查远哥哥添了不少麻烦,查远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查远见柚缤同自己说话,忙红着脸礼貌答道:“柚缤仙子客气了。”

拼式仙君听见查远与柚缤的对答,也笑道:“我这个儿子啊,看书都有些看得呆了,也不知是随了谁。柚缤,既然他能与你说上两句话,你就别嫌弃他笨,多与他说说话,我以后也能放心些。”

柚威谦道:“你又在那边谦虚了,我瞧着世侄就很不错,比我的柚缤是懂事多了。”

柚缤可不想听柚威唠叨自己,便故意道:“爹,你别光顾着自己说得高兴,快让拼式伯伯和查远哥哥入席就座啊。

柚威这才想起迎客之事,便吩咐柚缤领他们前去入席。

说起来,这场寿宴还真是捧场者甚众,东南西北,九州四海的,柚缤估摸着在仙界排得上名号的,恐怕都来替她爹贺寿了。因此柚缤待客之时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用尽全力的来认清各位老前辈。一时间脑子也是木木的,也不知下次碰上还能否对得上号。

等到寿宴开席时,柚威也带着柚缤不住穿梭其间。觥筹交错中,柚缤他爹红光满面的与众仙推杯换盏,柚缤也少不得应酬了几杯。众仙都夸柚缤出落得漂亮,她爹却似乎是想起了柚缤已经仙去的娘亲,眼眶里都有些发红。柚缤心下也有些难过,本来只是装样子的泯几口酒,后来也喝得有些多了。

终于将这宴席打点完,又替众仙安排好住处,待石乔将她爹搀回房后,柚缤也疲惫得回到了厢房,直接躺倒在床榻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柚缤仙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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