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3

对不起,你爱的是妓女。

啊珊的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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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2 09:27

文|啊珊

001

我叫林静,十岁时母亲改嫁,继父是一个恶魔,右脸有一道疤,手臂上青筋很粗,每次握起拳头打母亲的时候都会爆出来,母亲从未对别人说过被打的痛,因为她是一个哑巴。

亲生父亲在我七岁时去世,母亲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却有几分风韵,乌黑长发,身体丰腴,皮肤白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小月牙。寡妇门前是非多,夜深人静,经常有人敲门,唤着我母亲的名字,音调很轻,母亲抱着我头,躲在房间里等门外人离去。

继父会趁母亲不在家时把手伸到我上衣里摸我胸,先是用手指轻轻触碰然后整个手掌包裹,最后粗鲁地揉捏就像抓一坨烂泥一样,我流着泪用小手狠狠地抓继父手臂,继父反而更起劲,露出一嘴黄牙,我不敢告诉别人,包括母亲。

直到有一天我悄悄放了一把剪刀在枕头下面,那晚继父趁母亲出门悄悄潜入我房间,手先是摸我脸然后从领口一点点往下伸,我屏住呼吸,从枕头下摸出剪刀,用力扎下去,继父惨叫一声,一股热流溅到我脸上。

这一幕被刚回来的母亲看到了,母亲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浑厚的“呜呜呜”声,用手撕扯着继父衣服,继父一脚踹开母亲,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凶狠狠地朝我吐了口唾液,“狗杂种。”

之后几天母亲想带我离开,继父察觉了发疯般地殴打母亲,整天不出门,看着我们。

“敢走,老子打断你们腿。”

母亲看逃走无望,便学乖了,有天趁继父不在,带了一个换锁的人来家,母亲着急地用手跟换锁人比划,可是换锁人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急的眼泪直流,好在她认识几个字,慌慌张张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换最好锁,能反锁。”

每天晚上我都会把门反锁,一直锁到我离家上学那天。

在车站母亲紧紧抓着我手不放,含着泪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母亲只会发出这一种声音。

车来了,母亲给了我一张纸条,上了车打开赫然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娘对不起你。"

002

由于童年的阴影,我性格很内向,再加上继父不肯继续出钱供我读书,我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

此时的我已经出落成一个含苞欲放的少女,个子足足一米七,腿又长又细,齐腰黑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傲人的胸围,性感的锁骨,脸上肌肤白里透着粉,明眸皓齿,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性感中又不乏清纯。

为了讨生活,我干起了网络直播,当时各大直播平台刚刚兴起,我努力改变自己去迎合粉丝需求,涂了厚厚的粉底,戴了假睫毛,抿了大红色口红,穿性感暴露的衣服,谄媚地聊骚话。

我心里一开始是抗拒的,但是每当看到母亲发短信催我打钱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抗拒。继父那个畜生现在游手好闲,喝酒赌钱,母亲一个人微薄的工资根本不够他花,喝醉了就殴打母亲,我心里暗暗下决心,有了钱就把母亲接到身边,脱离苦海。

我每天开播到下半夜,三个月下来,存了一笔可观的钱,看着ATM机上的余额,我开心极了,那晚我抱着卡进入梦乡。

生活刚刚有了点起色,我却接到了消息,母亲确诊为血癌,我如晴天霹雳。

我匆忙赶到医院,母亲看到我,喉咙里又发出了”呜呜呜”声音,我紧紧抓住母亲手,眼泪簌簌往下流,继父知道母亲这病是无底洞,把母亲所有东西都扔在了医院。

我需要钱,医生说母亲必须尽快移植骨髓,菩萨保佑,骨髓库有合适的配型,但是手术费及后期的排异治疗费用,最少要三十万,我看着医院白花花的墙,陷入了绝望。

晚上我躺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想到了每天晚上给我刷游艇的粉丝,他网名叫”辉哥”,跟我要了几次联系方式,都被我拒绝了,我知道联系他意味着什么,可是让我放弃母亲,我做不到,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003

第一次见辉哥是在希尔顿酒店,酒店大堂环形水晶吊灯发出的橘色光让我头晕,拿了房卡,进了约定房间。

辉哥,四十二岁,光头,个子一米七二左右,国子脸,脖子上带一条很粗的金链子,穿一件花衬衫,腋下夹一个包。

辉哥进门把我从头看到脚,开门见山说到:“肤白貌美大长腿,这趟没白来,不过我等会还有事,我们得快点。”

我的身体未经人事,紧致而生涩,辉哥像一只脱缰野马似的在草原上疯狂驰聘,他爱极了这身子,当看到床单上那一片红的时候,辉哥半天才说话,“想不到,真想不到,你以后跟我吧。”

我成了辉哥情妇,我听话懂事,活好不粘人,从不留他过夜,因为夜不归宿他老婆会不高兴。就这样,辉哥开始带着我出入各种场所,我衣服化妆品,首饰,包包,逐渐由淘宝货变成了专柜货。

但是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这些,我需要三十万给母亲做手术,我没有把握辉哥会在我身上花三十万,至少现在不会,我只能静观其变,很快机会来了,也是这个机会把我人生推向了深渊。

辉哥跟几个股东合开了一家夜总会,缺人手,让我过去帮忙,我负责招呼客人管理小妹,辉哥承诺我,只陪酒不出台,每个月给我三万,客人大多也知道我跟辉哥的关系,见到我都叫我一声“大嫂”。

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叫王涛,浓眉大眼,寸头,右手臂上纹了一条大青龙,是个孤儿,读书的时候就被别人欺负,后来学会了打架,学会了用拳头解决所有问题,辉哥赏识他的夯劲,收了他做马仔。

王涛每天守在夜总会,遇到那些闹事的人,拖到场子外面去“教育”,我每次喝酒喝到微醺的时候,回头看,他总是站在固定的位置深情凝视我,撞到我对视的目光,他便迅速低下了头,没人的时候王涛喜欢轻轻唤我名字,林静。

我喜欢他的笑容,傻傻的,很纯净。

004

一天我正在给客人倒酒,突然有个满身酒味的客人上来就抱我,我礼貌性地跟他拥抱了一下,可是他却得寸进尺把我往男厕所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王涛紧跟过来,在厕所门口把他给截住了,那客人另一只手还拿着啤酒瓶,失去理智地举起酒瓶,王涛用身体挡在了我前面,鲜血汩汩地从他头上往下流,他却一动不动,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屹立在我面前。那客人见状吓跑了,我赶紧找了个包间给王涛处理伤口,王涛看着我傻笑,小声跟我说:

“林静,你真好看。”

我缓缓靠近王涛脸,他紧张地看着我,喉结上下耸动,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然后我一字一眼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是你老大的女人。”

王涛瞬间低下了头,双手推开我,独自走了出去。

在夜总会四个多月,我每天热情接待,鞠躬谄笑,加上辉哥和客人平时赏我的钱,已经存了快十六万,可是医生告诉我,母亲可能等不了了,必须尽快!白天我去医院看了母亲,母亲瘦的跟脱了水的黄瓜一样,脸色惨白,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眼皮耷拉着,我唤她,她便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抽动两下,不一会又闭起来了。

我思虑再三,还是跟辉哥开了口,一五一十告诉他我母亲情况,辉哥一边听一边抽着雪茄,缓缓吐着烟圈,时不时地摇头叹气,听罢,转过头看我“小静啊,辉哥平时对你不薄,最近忙着融资开赌场,手头缺钱,一个股东临时撤资,资金缺口也只有老谭能补上了,不过他说要让你亲自去谈。”

我明白辉哥的意思,他口中的老谭一直想睡我,每次见到我口水都要流出来,虽已年过五十,但色心不减,秃顶,一脸油腻,笑起来会露出鼻毛,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足足有一百八十斤,人未到肚子先到,姑娘们都不太愿意陪他出台,又扣又粗鲁,花样还多,陪他过完夜的姑娘第二天都苦不堪言。

我失眠了一晚上,最终还是答应了辉哥。

005

第二天晚上辉哥跟我两个人一起陪着老谭,辉哥知道让老谭多出五十万有难度,辉哥话里话外也表达了补偿他的意思,老谭色迷迷地看着我点点头,抿一口红酒:“既然辉哥都破例了,我也可以破例,多出那五十万。”

当晚,老谭便火急火燎地拉着我从后门出去了,辉哥虽然同意了,但是夜总会那么多人,毕竟大家都叫我大嫂,他面子上总觉得过不去。

我在后门口与王涛迎面走过,他脸上挂着千年寒冰,眼神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嘴角抽动,似乎想跟我说什么。

我跟老谭说今晚第一次不在店里有重要事情忘了交接,让她在车上等我一下。

“宝贝,快点,我等不及了!”

我走到王涛面前,他突然紧紧抱住我,“林静,不要跟那个老头走,我卡里有十五万,够不够?”

我怔怔地看着王涛,没有说话。

他紧紧握住我手,“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心脏剧烈跳动着,喉咙很干,泪水噙在眼里,手脚冰凉,我警惕地看着周围,仿佛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小卒。

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根植于每个人的生命之中,无论被遗忘多久,始终蓄势待发,只要被对的人唤醒,就一定存在。

就这样,我不顾一切跟着王涛住进了一个小旅馆,电话已被辉哥打爆,索性关机,我惊魂未定地看着王涛,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递给我一想银行卡,“明天把钱全部取出来,这钱是我妈妈留给我娶媳妇用的,你愿意做我媳妇不?”

“我做过辉哥女人。”

王涛摇了摇头,“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好不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母亲做完手术,顺利排尿的那一刻,我心里无比感激王涛,暗暗发誓,这辈子跟定他了。

晚上我们挤在一张床上,王涛每晚都会紧紧搂着我,我像一只幸福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

天不遂人愿,五天后母亲出现了加速性排异反应,深度昏迷,血压升高,血尿,尿素氮急剧上升,我哭着求医生,救救我妈妈,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出现这种情况只能保守治疗,你母亲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你要有心理准备。

两个星期后白布缓缓盖住了母亲干瘪的身体,我心如死灰,我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了我。

王涛整天陪着我,寸步不离,水杯递到我嘴边,饭菜盛好放我桌前,我却茶饭不思。

半个月之后,我开始振作起来,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

由于我外形不错,找了一份前台接待工作,王涛则干起了快递员,日子虽苦,但是我跟王涛的心却紧紧拴在一起。

006

我本以为日子会一直平静的过下去,直到那个雨夜,我跟王涛吃完夜宵打着伞回出租屋,七八个混混在阴暗的窄巷里截住了我们。

每个混混手里都拿着木棍,王涛一只手护着我,一只手挡着雨点般密集的重击,寡不敌众,王涛拉着我手往巷口跑去,快到巷口时,一个混混追了上来,在我身后举起了棍子,王涛转身挡在了我面前,头部受到重重一击,应声倒地,血从王涛脸上流到了冰冷的地面上,混着雨水,染红了一大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重重一棍打在王辉头部,我发了疯的用手捶打着对方,很快一闷声从我后脑勺传到耳朵里,我晕了过去,醒来时,我又看到了辉哥。

他抽着雪茄缓缓吐着烟圈,朝我一笑,这笑让我惊若寒蝉。

“老子对你不薄啊,你就这样得罪老谭,毁我生意,你喜欢王涛,老子就把他打残,你想做婊子,老子成全你!”

辉哥把我抓回了夜总会,王涛被打成重伤,脑部受到重击,昏迷在医院,医生说脑部有淤血,颅内压偏高,需要手术。

“出台接客,不然我叫人直接拔了王涛氧气管!”

字字诛心,我无路可退。

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成了妓女,因为我姿色出众,出台率很高,钱没给辉哥少赚。

我哭着威胁辉哥给王涛做手术,不然我就自杀,亏本的买卖辉哥是不会做的,他仔细盘算了许久,还是答应了。

夜晚我用各种姿势满足嫖客需要,像狗一样讨好他们,在他们眼里我并不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玩物,很多外表斯文有家室的男人都是我的老主顾,他们在床上一边给老婆打电话一边跟我做爱,我对这一切开始渐渐习惯。

最近听姐妹们说辉哥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好多顾客都不敢来了,夜总会生意开始下滑,很多姐妹开始另寻出路,辉哥脾气越来越差,经常毒打我,让他小弟当着他面享用我,我咬牙忍着,如果不是王涛躺在医院,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由于走了很多姐妹,我只能更加卖力地接客,脾气暴戾的顾客,有特殊癖好的顾客,年纪大的糟老头,辉哥统统让我接,我含着泪,每晚在不同的男人身上起伏着,呻吟着,早上醒在陌生的床上,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机,直到我接到了医院电话。

王涛终于醒了,我发了疯的往医院跑。

医生告诉我,他失忆了,脑部记忆区域没有恢复好,需要时间,可能三个月,也可能一辈子。

我让医生不要在王涛面前提起我,出院那天我悄悄在他衣服里塞了两万块钱,这些都是嫖客给我的小费,我一分钱都没舍得花。

王涛我们今生无缘,愿你一切安好。

辉哥夜总会生意越来越差,垂头丧气地带着小弟,亲自上门去给得罪的大人物赔礼道歉,可惜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黑吃黑,直接摆了他一道,辉哥进了监狱,罪名是:强迫未成年人卖淫,判了十年。

我也因为有卖淫的行为,被拘留了五天,交了两千块钱罚款。

出来那天,我抬头看着天空,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天道好轮回,我终于自由了!

007

我没有勇气联系王涛,妓女谈感情太奢侈,我找了一份正常人的工作,本来以为自己会孤苦一世,一人静看花开花落,一人静观云卷云舒,在静默中了却残生。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王辉电话。

“你好,我是一个病人我失去了记忆,但是我手机里存的你号码备注是老婆,我能见见你吗?”

我鼻子一酸,潸然泪下,双手不停颤抖,犹豫半天还是应了。

“好呀。”

再次见面,王涛黑瘦了很多,额头伤口缝线的疤痕清晰可见,坐在我对面,还是傻傻纯净的笑容。

我坐下之后,他表情立刻凝固了,瞪大眼睛看着我,一动也不动,半晌嘴角开始抽动。

“跟手机相片上的一样,你为什么不找我?你为什么不找我!”

王涛近似咆哮地问我,近座客人目光都纷纷投向我们。

我忍住眼泪,日思夜想的爱人就在眼前,我真想立刻跟他走到天涯海角。

“你生病的时候,我……”我支支吾吾半天,脸又红又烫,双手紧紧握住咖啡杯,不敢抬头看他。

“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真的。”王涛眼神明显游离了一下,瞬间又凝视我。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让往事随风,我们重新开始,我叫林静。”

王涛紧紧牵着我手,走在绿茵道上,花香扑鼻,鸟儿叫声清脆,我两不停地对视而笑。

我含着泪抬头看天空,今天阳光好温暖。

有时候不了解真相不知道本质的人是快乐的。而能假装不知道真相,不了解本质的人,确是幸福的。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凉子姑娘

一场无形的战争 涅槃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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