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荆车,大陆发展越来越快,从现实角度成功反攻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明白”
“这场行动我们无法重来,只要能够刺杀目标人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为党国尽忠!”
眼前屏幕仪器法阵灵石组成的繁复画面水波一样流转,伴随机器轰鸣夹着不明生物惨叫对大脑狂轰乱炸,像一只大锤猛敲后脑,接着视野破碎为视网膜上无穷无尽的晶莹碎片,荆车失去意识,恍惚间好像看见一只只翩然飞舞的蝴蝶。
行动代号——“蝴蝶效应”
意识再次控制身体的刹那荆车好像听见古老的曲调,曲中有豪气有悲伤,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农家院落里,院墙上贴着国民党征兵的告示,上面青天白日的标志格外显眼,院子里一只鸭子呆呆地看着他。
1928年9月28日地点长沙县九尾冲,90年后的国民党人荆车穿越成功。
穿越过程格外顺利,但荆车的刺杀日程并不轻松,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一到,强行穿越带来的反噬能量会在瞬间将荆车烧成灰烬。但是好在这个年代的“那个人”身边的防护力量还很弱,而且基本不具备反侦查手段,荆车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武艺能在见到目标的10秒内让对方生机殆尽。
亚马逊丛林里一只蝴蝶偶尔煽动翅膀,也许会在两周后的德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十九世纪的中国支离破碎同时也涅槃着即将席卷九州的滔天巨浪,荆车十分确定他的行动必然会造成蝴蝶效应,因为他要击破的恰恰是整个浪潮中重要也最脆弱的一点,祖先荆轲失败了,荆车不会失败,他这个姓氏已经接受不了失败了。
荆车偷了老乡的衣服,迈步走进19世纪20年代的中国。他眉头浅锁,目光灼灼,脚下的每个步子都长度相等,像一头目标清晰蓄势待发的豹子。
他需要到目标身边,还有一把锋利匕首。
荆车想到了宋喆,这个目前健在却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暴毙的蒋系军阀。他沿途问路,逃荒难民惨状令人震惊,战争一拳把吃苦耐劳的中国农民砸进土里,然后把歪扭的流血的身体展示给他,他胸口郁结,脚步依然坚定却不再精准。
宋府高大的门楼让荆车失去了通报拜访的兴致,他绕过眼线和打瞌睡的官兵,纵身跃进院墙,苏州园林风格的花园本该让人心旷神怡,可他一点也不高兴,原本准备自称蒋校长学生索取资助的计划也在听见正厅阵阵淫糜之声时扔到了九霄云外。
“嫂子,来嘛”
“哎呀讨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你哥知道就惨啦”
“唉那个傻子”
“我去你妈的,党国都是被你这群混蛋败坏的!”荆车大骂一句,击倒还没拔出枪的卫兵,踹门而入,宋喆两人惊恐万状,荆车上步鞭腿踢断了宋喆的右臂,抓起淫妇的头浸入脸盆洗掉脸上的妆,然后拿走抽屉里的金条后愤然离去。(层层的写作要求救了你们两条狗命)
荆车继续上路,脚步却不再坚定了。
耽误了一点时间,五百里的路程就有些紧张,有了宋府的钱财,荆车向着井冈山不断进发,这时候的天命之子还不是那个站在高峰挥手间山河变换的伟人,只要杀了他,党国的基础就不会动摇,拥有广阔的江山,党国肯定也能长治久安,荆车想到了军阀宋喆,又不敢继续想了。
路上,荆车从一小伙土匪手中抢下了抱着小孩的妇女,天色也晚,便分了干粮给他们母子,生了火准备即将到来的第三天带着母子上山,也算对自己身份的掩护。
“唉,别哭了,不就是给你点干粮嘛,哭个没完我心烦”
妇女抹抹眼泪,止住了抽噎。
“等到了根据地你就安全了,我也可以把财物给你一些了”他知道给予弱者不能保护的财物与害人无异。
妇女抬头偷看了他一眼,还算干净的脸因为长期饥饿显示出不健康的瘦弱。
“好好活下去,将来什么都会有的”
“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想到明天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荆车突然也想好好说说话。
“信”妇女没有抬头。
“未来我可不可以有个屋子住”她试探地问。
“可以”
“地呢,我能有自己的土地吗?”
“当然可以,你还可以养猪养鸭养鸡,挣钱了可以去旅游,不再有人压迫你,只要你不侵犯别人的权利,你想怎么样都行”
“那,日本鬼子会被赶跑吗”
“会的,国家会变得特别强大,没有任何人斗胆找麻烦,每天你只要关心怎么让自己开心就好了”
妇女捂住脸,却从指缝里漏出嘤嘤的哭声
“未来人好幸福啊,希望他们好好珍惜”
……………………
分开之前妇女向荆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带我去未来吗?”
荆车转身离开了,他不能,两个小时之后他会死亡,连他自己都回不去了。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个骗子吧,可那都是真的啊,未来的中国真的很强大,中国人再不用偷偷摸摸过日子了,再不用看外国人脸色过日子了,中国人再也不用被屠杀被强奸被欺凌了啊,中国人会真正地站起来,而现在,现在自己竟然在去杀宣布这件事的伟人的路上?
荆车的脚步突然变得坚定和急促,有些事他必须马上去做,他沿着山路向着根据地中心一路狂奔,终于他好像见到了那个身影,那个他曾经觉得自己10秒内可以让他生机全无的身影是那么强悍高大,他把袖中的匕首摔在门边,旁边跑出战士拉着他的衣服阻止他前进,他冲着身影高声大喊:请勇敢的拯救这个世界吧,哪怕前方是人迹罕至的雪山是难以逾越的深渊,向着目标前进吧,我们的国家终将站立起来!
荆车突然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画面已经破碎了,他说的话不知道有几句传了出去,蝴蝶落在他肩头,扇着翅膀,轻轻地对他说:“两个最善良的刺客,奉命刺杀时代最伟大的君王,是悲剧,好在不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