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8-姥姥家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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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故事

童年的记忆中,姥姥家离我家是那么远,以至每次去之前,都要兴奋很长时间,从心情上就准备迎接那段幸福时光了。孩童的时候,每年去姥姥家的日子是最开心的了。

小时候,我在姥姥家发生的故事总是节外生枝的多,虽然那时我并没有记忆,现在想起来也很有趣。母亲说,我才一岁多的时候,老舅要结婚,来接母亲回娘家。他和母亲每人骑一辆自行车,母亲带着大姐,他则在车子后座上绑个纸箱,把我放在里面。走到半路,不知在路过哪个村头时,路上忽然窜出一条大黄狗,吓得老舅扔了车子就跑,也顾不上我还在纸箱里。箱子从车后座上掉下来,我就在里面哭。所幸的是,那条大狗闻了闻纸箱子,没产生什么兴趣,母亲也赶上来了,我才逃过一劫。

还有一次,也是一两岁的时候在姥姥家发生的事。姥姥家在房顶上吊一个秋千一样的摇篮,把孩子放在里面,摇啊摇地哄小孩子。我小时候特别爱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母亲为了哄我,也把我抱上去,结果摇着遥着,绳子不知怎么断了,摇篮翻了,我直接从摇篮里摔在了炕上,把我摔得半天没有呼吸,母亲心疼了好几天。

小时候脸皮特别薄,最怕人家说我,可能从小就敏感吧。一次冬天回姥姥家,穿得衣服多,一进门就把放在锅台上的碗碰碎了,姥家没人说我,我就自己开哭了。

等我们姐仨个都大一些,常常一家五口骑两辆自行车去姥姥家,三个孩子父亲带两个,母亲带一个。我一般斜坐在父亲车子的大梁上。路上要蹬两个小时,还要过一条河才能到姥姥家。年后,母亲一般都是初二回娘家,姥姥总是在大年初二一大早就来到村头等着,她小小的个子,裹着小脚,踮着脚一等就等很长时间,直到看见我们出现,再叽喳着前拥后簇的涌进院里。

姥姥家也是农村,冬天去的时候,家里总是在火炕上放一个铁盆,里面放些烧红的炭火取暖。所以屋子里总有烟灰的味道,她总是在我们刚到家之后,就立即拿出一个瓷罐,那里面装着过年留下的猪肝和熬猪油剩下的油脂酪,用盐拌了,专门留给我们。我们大快朵颐时,她就在一旁笑咪咪地看着。姥姥最爱吃水果糖,每次母亲买回去,她就放在床头的一个红匣子里,闲得时候拿出一块儿来,剥开糖纸,用小锤敲碎了吃。

姥姥年轻时是旧时地主家的小姐,娇惯的很。嫁给姥爷后,一辈子除了生养了母亲他们三个,几乎没干过什么农活。姥爷则是个干净、利落、爱心十足的老人,还是村里的名人。过年了,要办会了(秧歌队),村里就把他请过去,给踩高跷的人画妆,给那些大花脸画脸谱。

听母亲说,当年姥爷与姥姥的相识也是很浪漫的事。姥爷在戏园子看戏时看上了姥姥,回去后就找人提亲,才有了这门亲事。印象中姥姥与姥爷的感情很好,姥爷常在喊他吃饭时还在喂家里的马或牛什么的,姥姥总是嗔怪他,“这个死老头子,一到吃饭就有事”。姥爷就对她说:“等我死了,就没事了”。姥姥一听这话就抹眼泪,不理姥爷了。

姥姥去世后,总觉得姥姥家也没那么热闹有趣了,每年总是母亲回姥家,我们也都大了,很少再跟着去了。后来,随着我们都各自成家,舅舅家的孩子们也都陆续长大了,可惜都没有跳出农家的院子。在那片黄土地上继续演绎着农家一辈辈的汗水与泪水的故事。

前年回姥家,我看到舅舅家十二岁的外孙女,一汪水灵灵的眼睛,羞赧地看着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我忽然感觉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好奇而又害羞的样子,像一朵含苞的小花。

人生,真是一种轮回,你能从年老者看到自己的未来,也能从孩子身上看到自己的过去。岁月公平地在每一个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但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自己去经过,去体会。每一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也都注定是孤独的,即便是家人,也只是离你最近的那个人而已。偶尔相交,也终会分离。

记得有位大师说过,除了变老,我们并不知道他人真正经历过什么。我们能做的,也只是不断前行,前行。


童年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童年的回忆总是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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