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失窃——校妓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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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袁一笑


   老王家住偏僻的山村,一年到头辛苦的劳作,挣到的钱一般不超过三四千元。而妻子又患有先天性的小儿麻痹症,无法正常劳作,行走起来也是十分费力。老王虽穷,但一生勤勤恳恳,老实本分,对妻子疼惜有加。而妻子虽然无法为家创收,但也竭力操持家务,由于她娘家里有识字的父亲,所以她也会一些简单的字和计算,并且待人接物倒也颇为恰到。在中国,物价与收入增速一直不太协调,这直接导致这些年老王的收入虽有增加,但始终不能摆脱穷困的现状。虽然家穷,但这一对善良勤恳的夫妇在村里已无人小觑。不单单是夫妇人品良善,更因为他们美丽懂事的女儿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走出大山,进城读大学的孩子。村里人一提起老王,总会不禁称赞:“你看人家老王穷苦人有富贵命,家里穷的掉底,小莲却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进城读了大学。将来老王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二

   今天的老王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他要进城看看他们的宝贝女儿,给她一个惊喜。他站在镜子前,就着热水,刮掉了多日未打理的胡须。他仔细盯着镜子,生怕有一处处理不好,影响了今日特意整装好的面容。妻子蹒跚着把他的羽绒服拿来,递给了丈夫。她看着丈夫将羽绒服仔细穿好,叮嘱道:“老王,羽绒服里兜里有三百八十一块钱。三百给小莲,钱上写了你的名字。四十是来回坐车的,剩下的你在城里和小莲吃点饭。羽绒服是小莲给你买的,你小心点穿,别整埋汰了。哦,鞋垫搁炕上呢,你出去别忘了垫在鞋里。那啥,还有……”话未说完,老王已经乐呵呵的打断了妻子的话。“哎呀,昨天都合计一晚上了。这点钱你还写字,还能出利息呀。哈哈,这唠叨劲。”说着,伸出粗糙的大手,碰了碰妻子头上破旧的发卡,说到:“回来给你买个新的!”说完,转身回到里屋,把炕席掀起一块,抽出了鞋垫,垫进了鞋里,然后风风火火的出门而去。老王心情好,脚下似乎都轻快了不少,他迎着早晨从山脊喷薄而出的日头,踏着小院子里碎玉般的白雪,快速走出院门,身后飘着他妻子大声的叫嚷声:“早点回来!”

   三

   一场冬雪纷扬而至,H大学的校园内银装素裹。愉快的大学生们在偌大的校园中游荡,穿行,或者三五成群的俊男靓女们在摆着造型,欢快的拍着照片;或者童心大起,在校园内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或者在不同的地点,男孩子手捧着鲜红的玫瑰在向心仪的女孩子表达爱意。总之,在青春的魔法下,冬季的白雪仿佛变成了浪漫的粉红色,欢快的黄色,忧郁的蓝色、充满生命力的绿色。这一切缤纷的色彩被独自站在图书馆透明钢窗前的箐箐尽收眼底。而在她的心里,雪是灰色的。

   在三个月前,箐箐的原名叫王小莲。来自东北大山深处的一个农村,贫寒的家境让她格外的懂事。儿时她便主动帮残疾的母亲分担家中的杂务,帮父亲暖被汗水浸湿的鞋垫。少女时代,她立志走出深山,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七年的寒窗苦读,使她忙碌于学习和家务之间,虽有对爱情的憧憬,但她拒绝了所有因迷恋她美丽而前来打扰的同村男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H大学。脱离贫寒的山村,来到了魅力与诱惑并存的省城。

   刚来省城时,她立刻被城市的繁华与新奇所吸引。那些以前只有在电视里出现的摩天大厦、造型奇幻的酒店会所、摆放着千奇百怪的商品的大型商超如今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刚到H大时,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新鲜,行走面积巨大的校园内,东一幢西一幢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完。校园路上,那些不断来来往往的新潮时尚或者文雅亲密的大学生们,仿佛正在走进她的生活,给她带来曾经梦想过的各色场景。渐渐地,她越走越坚定,她决心留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她下过立志出山的决心,她成功了。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不懈努力,这座繁华的城市将来一定有她一席之地。

   四

   刚开学的第一天就发生让她至今难忘的几件事。第一件发生在收费处,当别的同学都拿着百元大钞办理着入学手续时,她只能捧着蓝蓝绿绿的票子在学校为关怀贫困生特设的办公窗口办理。她并不觉得怎样,这是他弱小却又伟大的父亲辛苦赚的,其中还有好多亲善的邻里支持的钱。当她把钱送进办理窗口时,窗口里面那个冷艳美女传来的冷冷的眼神,让她内心一凛。理由很简单,零散的钞票加大了那位美女的工作量。那位出身大城市的冷艳美女是被学校安排在这个应对一票土豹子、穷痞子的窗口工作,贫困生入学,手续繁冗复杂,自打早上来工作,她已经不够耐烦。现在她面对着从未有过的零钞局面,突然间有种凌乱的感觉。气呼呼的对王小莲说:“你就不能把这一堆破零钱给归拢到一起啊,你不知道这分来分去的差多添麻烦么?这还有那么多贫困生还在这拍着呢。你赶紧去银行换整钞,完事在来。别耽误别人!”美女越说越火大,“贫困生”三个字拉的很长,那种市里人的优越感和对穷苦学生的不屑全摆在了那张因生气而略显绯红的俏脸上,说完把钱从窗口随手一甩,给“递”了出来,小莲一怔之间,没能接稳,花花绿绿的零钞从窗口如雪花般飘下。此时,窗口中传出一声讥笑和不耐烦的吆喝声:“真笨,下一个!”小莲弯腰下去,去拾起飘落在地下的血汗钱。弯腰的一刹那,小莲的眼泪也滴在了光洁的地面上,绽出朵朵泪花。正当她拾起飘到远处的钱时,一只干燥的小手把钱递了过来。小莲抬头一看,一张营养不良的消瘦瓜子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个女孩显然也属于贫困生,她小声劝说小莲:“别他妈理那个女的,她就是个装X的人。”可能是出于义愤,那个瓜子脸女孩帮着小莲一起拾钞的同时,嘴里爆出了女生少有粗口。周围的办手续的同学一见此景,投来了各种目光,有同情、有不屑、有惊讶但更多只是事不关己的漠然和看热闹的冷淡,却没有第二只手的伸出。

   小莲第一次来大学,如此遭遇已不知所措。她与那个女孩子一同拾起了钱,本想质问那个窗口里的女人,但却不敢把事情弄大,只得讪讪而去,寻找那从未去过的银行。

   在H大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选娇妻,在大一。选玩伴,在大二。大三处,不知数。大四处,留后路。研究生,关起灯。怎讲:大一女子,清纯懵懂,不精熟化妆之道,大多天然去雕饰。真实面目不会刻意隐藏,并且容易勾搭到手。大二女生,多数刚刚略知化妆之道,虽经粉饰,终不掩真实性。情感复杂一点,但是可以一起相处到大四左右。大三女生,已经会化妆,感情一般有了经历或者要求,最是难以猜测。大四的女孩,已经深谙化妆之道,本真面目大都无法辨析,且心智往往较男生成熟,要处当小心谨慎,修成正果最好。否则以免日后尾大不掉或者伤心欲绝。而那些无人怜爱,不会追或者不敢追的女孩子们大多去考研究生,毕竟靠脸吃不开了,或者心气高傲。所以一旦要和女研究生相处,多半对长相无过多要求,还是谈人生理想最合适不过。清纯美丽的小莲,疾行在路上。刚刚一阵梨花带雨弄得小脸粉红,朴素的打扮加上天生的婀娜,虽不惊艳但绝对丽质动人,清纯无比。路旁经过的男生几乎都会为她啧啧称赞,甚至驻足观看。一些恋爱老手,法眼一辩,便知这是大一的“雏儿”。几个主动上来搭讪的大二男生,被疾行的小莲甩在了身后。一些机敏的小子则暗中跟踪,想要打探到她的消息,这让小莲感到羞涩和不安。直到从银行兑换完整钱,缴费完毕回寝室,。这种感觉已然在脑中,挥之不去。

   到了寝室,小莲意外的发现,那个今天帮她捡钱的女孩子居然和她同寝室。两人相对一笑,便熟识了起来。女孩叫庞玲,说起来还是小莲的同乡,同样出身于贫寒之家,深有惺惺相惜之感。第一天,庞玲便成了小莲的好姐妹。当她们共骂今日窗口那女人的时候,寝室楼下传来了一阵阵男生的呼叫声。仔细一听,竟是“我喜欢你,王小莲。”云云。小莲一听,顿觉不大好意,拉着新姐妹同来窗前,开窗下望。但见,宿舍楼下齐整整的站着一排身穿迷彩服的男生。庞玲惊奇的问小莲:“呀,没想到你挺招风啊!哈哈。”“你别胡说,也许有重名的。”小莲羞涩的说道。不一会,窗前趴满了她们寝室的女生。各个面带笑意,有的艳羡,有的高兴,有的则有些嫉妒。不多时,整个女生宿舍楼内的女生几乎都在向下张望。

   再看楼下迷彩长排竟然多处多人,组成了一个小的方阵。男生举头望月,齐声高喊“王小莲我喜欢你!”有好事的女生凑趣:“兵哥哥们,哪个王小莲?”一个排山倒海般的声浪传来;“经管03—2班,王小莲。”这使小莲一脸错愕,庞玲一众纷纷笑指小莲。声浪过后,方阵变换了形式,化成一圈。圈内一名男生抱着个吉他开始弹唱:“第一次见到你,就情不自已。你美丽的倩影,倒映在我的心底。你如此美丽,来的悄无声息。只是匆匆一瞥,我内心便泛起涟漪……”一首即兴创作的歌曲在众人环顾中长将了起来。歌词甜蜜,歌声却略显嘶哑。众生喝彩和倒彩声此起彼伏,一曲唱罢,吉他男举头张望。仿佛等待着心中的女孩在感动的一塌糊涂之后,奔下楼来,投怀送抱。这时楼下楼上静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突然间,一团绿火从方阵后方升腾而起,然后突然绽开出一朵巨大而又绚丽的烟花。烟花持续了五分钟,众人纷纷叫好。接下来还是广泛的沉默,仿佛等待最后王小莲的出现。但是,不知哪一层的醋坛子被曲声和烟花所打翻,一盆洗脚水从天而降,浇散了迷彩方队。众人纷纷大笑,一会儿的功夫,迷彩男们消失无迹。

   楼上,小莲错愕的表情已经僵住,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内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但是表露的如此直白还是令一个女孩子无法接受的。她在寝室中众姐妹的笑声中呆立良久,最后疲倦的睡去,第二日醒来,她从床上爬起。目光中有些憧憬,更多的是坚定,她不想过早的处对象,她想一心学习。此后的一年,她决绝了很多男生,直至成为“箐箐”之后。

   五

   大一的时候,小莲刻苦学习,争取一些奖学金,也利用大学里给出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赚取一些生活费。虽然杯水车薪,但也能为家里减少负担。直至有一天她正在打扫教室,好友庞玲突然一反常态的身着艳服,一脸媚相的出现在她面前。

   所有女孩子多少都有点虚荣,出身于贫苦家庭的女孩子往往更甚,对于金钱的渴望是常人无法理会的。但是她们往往将这种虚荣心调伏压制,转化成为前进的动力。那些时尚时髦的服饰前,那些高档到无以复加的化妆品前,哪个没有留下过贫寒子女家留恋不舍的身影呢?那一日,庞玲无比惊艳的出现在了小莲面前,小莲一阵惊讶,差点没认出来。庞玲原本营养不良的菜色肌肤被脂粉所掩盖,她的瓜子脸加上粉饰后也显得格外动人。她身上的着装显得她性感奔放,令人遐想。而那种浓郁的香水味道,令小莲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而对于男生而言恐怕只有迷醉和诱人。性感的庞玲拉着小莲说:“小莲,快交学费了,你家里寄钱了么?没有的话,我给你拿些。这个天天扫,也养不过自己。”小莲惊讶的看着她未曾见过的庞玲,她说:“我会向学校申请晚几天交,我爸打工不易,最近活也不多。而且我妈……哎,你怎么穿成这样了?这一段时间你没来扫地,难不成钓上金龟婿了。看着行头,还真挺像少奶奶。”庞玲听完一乐:“你可拉倒吧,啥金龟婿呀。我要是有你这模样也许有可能。我在外面打工呢,你也知道我妈妈病了,学费是指望不上家里了。而且,妈妈的病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好。”说着,她低下头,抚弄着新买的手表,一脸愁容。过了一会儿,她仰起头,对一起和她犯愁的小莲说:“没有法子了,女孩子想快速赚钱,只能靠身体。我想过了,社会越来越开放,谁也不在乎节操,一般也不在意你是否是处女了。以后,我不说,一般人也不知道。所以,我在外做了那个。额,我知道到你一定瞧不起我。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在外面也不容易,真心的一个没有。我今天告诉你,就是怕瞒你不过,你以后不理我。现在告诉你,我也不怕了。当然,你要是从此不理我也行。”说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泪痕在满是脂粉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额外刺眼。小莲一听此话,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已经出卖了身体的姐妹默默的哭泣。她咬了咬牙,说道:“玲子,你别说了。我理解你。我们还是好姐妹。但是,你要早点收手。”说完,两人一同打扫了大教室,走出门外。

   六

   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小莲的父亲在村里给她打了电话。她母亲的得了急症需要做手术,攒的钱可能不够,今年的学费的事情让她和学校领导商量商量再晚点交。欲哭无泪的小莲想着父母的不易和医药费及学费的无处着落,心里烦闷无比。当小莲和校领导谈到晚交学费的事情,却被领导告知:“阑尾炎也不是啥大病,手术钱也花不了太多,家里想办法能弄到,别着急。但是学费却不能再拖了。校方态度坚决,不容商议,家里也无处筹钱交学费,毕竟母亲的性命是关键。走投无路的她,在想了几个晚上后联系了久未联络的庞玲。那天晚上,庞玲来了。人看起来愈发性感,虽已是深秋但是她还是衣着暴露,瑟瑟发抖中的她却依旧脸色红润,看来她已经适应了做“那个”。王小莲拽着庞玲说了句:“玲子,我可能也要做“那个”了。”然后眼泪潸然落下,一发不可收拾。在哭泣中,小莲向她诉说了她的困境。庞玲听着难受,她也哭了,泪痕依旧那么明显而刺眼。但作为过来人,这种痛苦她能理解并能表现出淡定一些。她问小莲:“你决定了,做了可就没有后悔药了。”小莲依旧泪流不止,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嗯”。这一声,细若蚊呐,但庞玲能听清。接下来,庞玲向小莲说了行规,什么初夜多少钱啊,该给妈妈多少钱啊,怎么要小费,如何安全避孕等等。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表现的深谙此道。后来,庞玲从小包里拿出一千块钱,让小莲先把她妈妈的医药费寄回去,然后让她再好好想想,最后她补了补哭花了的妆,扶风摆柳般走出教室。只留下了哭泣不止的王小莲。

   七

   王小莲相貌姣好,稍经粉饰既是清水出芙蓉了,而且那种骨子里的清纯与良善往往给那些嫖客以别样的感觉。如果在大学里相遇,她给人的感觉就是王小莲还是王小莲,只不过在穿着打扮上有所突破,更加性感些而已。三个月过后,她化名的“箐箐”在校妓界竟然小有名气了,而机灵谨慎的她在学校隐藏的很深,一般的同学无法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只知道他们眼中清纯女神渐走性感路线而已,并且已经开始恋爱了,迎来送往的换了几任“男友”,同系的男生更多只能望人兴叹,恨自己未能趁王小莲情窦初开时及早下手。而校内的“业内人士”则无不自渐形秽,更有甚者预计揭发她的独特身份,慰藉嫉妒的怒火,但想想同为姐妹,谁都不易,最后大多骂了几句“小婊子”后就不了了之。对于家里,她跟父母说,她交到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对她很好,母亲的手续费就是他出的,学费以后也不用家里操心了。听到此话,家里自然不会想到从小听话懂事的小莲会欺骗家人,都替她感到无比高兴。老王身上穿着的波司登羽绒服也是她靠做“那个”赚的钱给买的,只不过是谎称男朋友尽的孝心而已。王小莲自己虽然不齿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但是有了大笔金钱的流入,这种羞耻感也逐渐被稀释。她常常幻想,当自己隐退后,能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个老实本分的老公,有个差不多的大的房子给父母居住……但想的越多,就发现钱越来越不够。而从事这个,也不知道将要做多久。老王在得知他将有一个如此阔绰的“姑爷”的时候,自然想来城里看看未来的女婿。几次想要进城看看女儿女婿,却被王小莲果断拒绝了。最后老王忍不住了,怀揣着最近打工赚来的三百元来准备来个突袭,进城看看女儿。

   八

   老王在步行了两个小时后,来到了县里。然后做班车去了省城。两个小时后,他下了车,第二次踏上了省城的土地。这一次他已经没了出来时的紧张和激动,更多了些一分自信与憧憬。他看着公交总站周围的高楼大厦,觉得将来自己的宝贝女儿也能住进去一间。而一旦住进去,女儿就不再是山村女孩子,真的事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能成为地地道道的城里人。至于他们老两口多少也能脱离目前的贫穷,有了幸福的指望。他嘴角带着微笑,走出了公交站。

   举步前行,他挤开了拥挤的人群进了一家水果超市。他仔细的划开羽绒服,取出了用手绢紧紧包裹的三百六十一元钱,拿出一元。他问了问老板,抄起公共电话,顺手把钱揣在了裤子兜里。他拨通了女儿寝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女儿寝室的小芳,他让小芳转告女儿,他带钱来看她,一会去她学校。并且让她带上男朋友来接见。电话那头,小芳的语气有些古怪,但是兴奋的老王并没有在意。放下电话后,老王十分满意的跟老板打了招呼。老板说:“市话两毛。”老王付过钱,收回老板找回的8毛钱后,移步到了水果摊位旁。他打算给半年未见的宝儿女儿小莲买点水果。

   他选定了一些苹果和橘子,到付款处交钱。排队的很多,他只能挨着、排着以免因插队而受到嘲笑。店内人来人往,结款台更是比肩继踵,人们不时相撞。但在中国,这种形象已是常态,老王也不在意。店内小心扒手的广播在室内嘈杂的来回放着,老王却心想,到底大城市,到处提醒人小心,哪里来那么多小偷。

   终于轮到老王付款,他微笑着把水果放下,等待付钱。营业员称了称斤两,告诉老王一共12块6毛钱。老王一看钱不够,就寻找自己那包着钱的手绢。摸摸羽绒服里兜,没有。摸摸裤兜也没有。老王心中大急,身上翻了个遍也不见手绢的踪影。老王不知道,他的手绢早在他挑水果前已经被盗中高手给“切”了。室温不算暖,老王却一身冷汗,呆立半天。最后被营业员逼问无果后,扣下了水果,轰出了门外。后来他又给女儿寝室打了一阵电话,接电话的又是小芳,他没好意思说钱被偷了,只是说让小莲回来后到公交站接她。

   寒天冻地,身无分文的,老王倚着电线杆孤立无助的站着风雪当中。他无钱做公交,也不敢在嚣张的公交司机面前逃票。

   九

   下午三点、王小莲离开了她平时最爱去的图书馆。她背着小包,坐上了一辆“捷达”上班去了,没有回寝室。

   来到“办公地点”,她发现今天的客人是一个痞子模样的家伙。当然,在这几个月中,她已经可以从容的应对各样的男人。校妓在那个行业里属于高等技工,嫖客们愿意花更多的钱在满足兽欲的同时寻找到那种青涩清纯的感觉。恰恰化名“箐箐”的王小莲能给人以这种感觉,有一次一位“客人”竟然在她身上哭泣了好久,最后甩给她一个耳光,扔下了三百元钱就走了。今天来的这位也是由于当初失去了初恋而堕落盗途,几次失手后,已然历练为个中好手,三五百元信手拈来。今日他心情大好,因为中午刚一出手,就有了收获。几日的“不务正业”,刚一出手就有了收获。满三即止是他的原则,他总以为盗亦有道就是适时收手,不过于沉迷。现在,他忽的兽性大发,多番打听,听说校妓特别有趣,于是他找了“妈妈”,联系到了小有名气的箐箐。一见箐箐美丽的相貌,立刻跟箐箐说要包夜,箐箐也乐于被包夜,不会太辛苦,也有更多机会索要小费。

   箐箐来到床前,不需施展过多媚术,已经让那小子神魂颠倒,迷醉其中。

   夜,寒冷的夜。屋内一室皆春,一番云雨后,那小子十分满意箐箐的服务。他从床上起身,掏出一个油腻腻的手绢,掏出三百乐呵呵的给了箐箐,箐箐正抽着烟,她笑眯眯的接过三百元,放在了小包里。

   屋外,瑟瑟发抖的老王苦候小莲不至。寒冬里的省城没有一个人来过问这样一个不幸的人。他从中午开始没有吃过一顿饭,早已饥肠辘辘。旁边的地摊飘出的香味,让他更是难受不行。身无分文的老王,没有钱打的去小莲的学校,他只是担心他宝贝的女儿为何深夜不归寝室。对于女儿口中那个很爱她很阔绰的富家“女婿”也产生了一丝怀疑。他知道大城市虽然繁华但是诱惑也很多。但他已然坚定的认为他的小莲不会被社会所侵蚀。

   小摊贩走了,留给了老王一个不屑的眼神。毕竟挨着站了那么久也不照顾一下生意。夜深了,喧嚣了一天的城市,渐渐的静了。华灯之下,映照出了老王孤独寂寞的消瘦身影。最后,老王和流浪汉挤在了一处桥洞中挨了一夜。

   十

   第二天早上,箐箐的“办公地点”温暖依旧。疲惫的小伙子从她身上爬起,将手绢内的三十元连同手绢扔给了箐箐,算作是“小费”。还意犹未尽的说:“行有行规,你也不容易,这个是小费。你活很好,我以后还来找你。不过,还有点想找不到你。”箐箐接过钱,粗略的看了一下,睨着眼睛,问他:“为什么?”小伙子眼睛望着窗外,淡淡的说:“我第一个对象,也是个学生,挺好的。可是......哎,你要是还在上学就趁早别干这个了。做这行,啥时候是个头啊。万一有个啥病……”箐箐以前也听过事后装清高的人如此说,在她的印象中,男人一旦上了小姐的床都原型毕露,哪来的那些良知。她白了小伙子一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可拉倒吧,一个小偷,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该回去上课了,你要是有这良心,下次可以继续“深聊”。你走吧!“言罢,推着那小子出了门。小伙子摇着头走了,走向了冷酷的现实世界。将无奈而又罪恶的黑手伸向了下一个倒霉的人。屋内,留下了若有所思的化名“箐箐”的王小莲。

   小莲坐在床上,思考着今天有点奇怪的小伙子的话。是啊,何时是个头啊!她也不止一次的想,但是这种便捷的来钱速度和“单位”给予的压力,让她欲罢不能。她抓了抓头发,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身子包装上。穿戴完毕后,她开始清点收获。三百六十一,算是不小的收获。她仰起头,对着灯举起钞票,例行公事般验起了钞票。突然间,百元钞左下角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王树生。”王树生!她的胸口仿佛挨了一锤子,透不过气来。王树生,这是她爸爸的名字!她眯起眼睛,擦了把冷汗,仔细的端倪了字迹。歪歪斜斜的,尤其是那个“生”字她不止一次见妈妈记账时写过。小莲哭了,这钱是爸爸的。内心的羞耻感瞬间击垮了她当初入行时的种种理由。哭了好一会后,她给寝室打了电话,询问学校查寝的情况。电话是小芳接的,小芳说:“查寝没啥事,但是——你爸爸昨天打电话说来省城了,要来看你,还说让你带着你那个‘老公’去公交站接他呢。但是你也没回寝室啊,就没有机会告诉……”话没有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她脑子很乱,想象着她父亲被小偷光顾,身无分文的在寒冬的省城里如何挨过寒冷的夜。渐渐地,泪水止不住的倾泻了下来。突然间,门开了。“妈妈”推门而入。看到小莲水桃似的眼睛,以为是受了欺负。连忙搂着小莲,假情假意的哄着道:“箐箐啊,咋的了,受欺负啦。哎呀,干咱这行,啥都得忍哪。哪没受伤吧?啊?要是气不过,找光哥削那小子一顿!啊呀,还没那小子的号码。对了,他给你多少啊.....”“妈妈”啰嗦了半天,假意关心实则问给多少钱,然后按照行规收皮条钱。小莲推开“妈妈”,哭着叫到:“我不是箐箐,我是小莲!王小莲!给你臭钱!”说完,从自己包里掏出100元光洁的钞票,摔给了“妈妈”。小莲叫嚷道:“明天我不来了,呜呜。”妈妈从业多年,见多了幡然醒悟的小婊子们甩手不干,她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来搂着小莲说:“哎呀,“箐箐”,家里知道啦?没事你不在上学么。你说你不来,人家来找你送钱可咋整?”小莲奋力摔开“妈妈”,她喊道:“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我要走,我要找我爸!”然后不由分说的甩门而去。“办公地点”只留下怔怔的“妈妈”。她收起了百元钞,哼的一声:“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小丫头,想跑,行,等光哥收拾你。哼”

   小莲出门立刻揽了一辆出租,叫司机火速开往客车站。至于那个虚构的富家男朋友已经来不及如何遮掩了。此刻,她只想见到他亲爱的父亲。半个小时候后,她来到了客车站。站前熙熙攘攘,寻觅了好久也不见父亲的踪影。找了几个小时,也看不到父亲。最后,她只得回学校,然后联系村里。而这一去,箐箐再也不是小莲,小莲也再也不是箐箐。

   老王挨过了寒冷的一夜后,在客车站也徘徊了好久,最终也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他很焦虑,很忧心,求了一些人代送到H大也被当做骗子而拒绝。后来,他失望了,只得选择步行回乡。在回去的道上,老王十分忧心她的女儿,也为自己的无能与穷困感到悲戚和无奈。但是,生活还在继续,路还是要往前走。女儿还在上学,他必须坚持。

   寒风骤起,细雪漫飘,老王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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