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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走访固安。上午从草桥乘坐943快车40多分钟到达。刚下车，一群人就热情地围上来，邀请去看房。
婉拒之后，走在路上，不时能看到路边“摇单”的人。他们是和售楼处合作的小代理公司的业务员，每天任务就是站在路边向过往的车辆摇摆手里的楼盘单页。
和其中一个“摇单”的本地人闲聊，他很健谈。他说，他们每个月有1500的底薪，如果能“摇”到客户，带到售楼处，并且成交了，他们可以拿到2000块钱佣金。
但是，1500的底薪也不能白拿。每个人每周都有三个客户指标，无论成交与否，都要带三个客户去售楼处。否则，每周会从1500的底薪里扣除200块。
用他的话说，这活儿就像“撞大运”。在我们闲聊的一个多小时里，他的同伴一直在路边摇单，但丝毫没有看到过往车辆有停留的意思。
他说，现在客户都反感“摇单”的人，大部分看房的人都会提前在网上查好楼盘地址或者提前和售楼处联系，然后开车直接去售楼处。只要是在售楼处留过电话的，他们带过去，售楼处也不会认。
而且，现在城管和警察也都严查“摇单”的人。前一段，永定河桥北边的北京地界，查的比较严，现在那边就少多了。
从他的讲述中可以感受到，一方面他并不认同现在这份工作，另一方面又有点无可奈何。他说以前在北京开过几年货车，往新发地拉蔬菜。后来又跑过几年剧组，负责灯光布控。
蔬菜生意不好做，有时候一趟车下来，扣除成本，只能挣50块钱。甚至有时候，一趟车跑下来，还倒贴3000块钱。因为收菜的时候是一块钱一斤，结果拉到地方之后，五毛钱一斤都没人要。后来干脆就把货车给卖掉了。
跑剧组那几年，去过很多地方。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会，所以一天100块钱的先干着。可后来，自己学会了以后，要求涨工资，可剧组一直不给涨。结果一气之下，就回家不干了。后来他们又打电话说让回去，还要涨工资，但是也懒得回去啦。
回家后，朋友介绍过来摇单，刚干半个月，觉得没意思，看不到前途。现在想自己做些事情，但还没想明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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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106国道，来到孔雀大道上。这里的绿化非常好，行车道旁边宽阔的绿地中间有两条步行道，旁边还有一片公园。公园里有前来带着小孩儿来玩儿的人。
大街上来往的人很少。在废弃的联通营业厅和邮政储蓄的底商下边，一位40多岁的保洁阿姨在乘凉。她说，自己是固安南关人，前几年征地把地征走了，当时是3万块钱一亩。现在没地，就在这边做街道保洁的工作，一个月一千六七，不管吃住，挣点钱好供孩子上学。她说，她这样还算好的，那些年纪大一点的，保洁都没人要，地也没了，就只能在家干坐着。
她们一家现在住的那片地方，几年前说是要拆迁，但一直没拆，现在好多都快成危房了，也没人愿意修。因为都怕自己花钱修了之后，拆迁了，也不会多补偿，所以就只能先凑合着住。
谈到买房，她睁大眼睛说，我们可没想过买房，怎么可能买得起。她说，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北京那边过来的人买的，有拆迁户，有北漂。很多人买过房之后也不住，因为上班不方便。有的人买过之后，会让父母过来住，他们周末的时候会过来住。
我们正聊着，陆续又过来了两个她的同伴，她们的情况也大多类似。说起本地的产业和工厂，她们说是有一些工厂这几年搬到了固安，也有一部分本地人在里边上班。但在工厂里上班最多的是河南人。她们说，像京东方和航天振邦这样的工厂是不招本地人的，因为本地人不好管。前几年本地人打架斗殴，闹过事儿，所以后来人家就根本不招本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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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孔雀大道往前走，能看到一些在树林里乘凉的人和一些走在路上头戴安全帽的工人。路边有一些小店在营业，但没有大一点的商业，生活气息并不浓，甚至中午很难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
孔雀大道以北，环湖路以南，是一大片别墅区，前几年都已经卖完。环湖路两旁是很浓密的绿化带，走在其中，很安静。再往北走，就来到了大湖，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环湖公园，水域面积很大，湖岸绿化也非常美。湖岸周围是在建的别墅——孔雀城大湖。
因为天热，就和一个50岁左右的保安大叔坐在岸边隆起的绿地上吹凉风，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四个人。他们都是孔雀城的保安，负责在大湖岸边巡逻，提醒在岸边遛弯儿的人不要太靠近水边。
他们也都是固安本地人，年龄在30到50岁之间。有一个40多岁的大叔说，他们在这儿上班挺好，领导对他们也不错，他们现在每个月两千多块钱工资，管吃管住。
说到京东方和航天振邦不招本地人的事情，他们也都表示的确这样。一个30多岁的保安说，航天振邦工资很高，听说月工资过万。50岁左右的保安大叔补充说，不是每个月都过万，他们每个月工资不稳定，有时候过万，有时候也就几千，不过平均下来也得有六七千。
他们说，大湖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不限制外边人进来，所以到了傍晚凉快的时候，湖边散步的人很多。说到固安的房子，他们说，本地人在孔雀城买房的也不少，但主要是一些做生意的，另外还有一些就是回迁户，不过回迁房的位置一般都比较偏。
坐着或者倚着或者躺在隆起的绿地上，看着前面的大湖，一阵阵凉风从头上的白杨林里穿过，很舒服。他们相互聊着时不时偶尔想起的话题，30多岁的小伙儿和40多岁的大叔时不时相互开着黄段子玩笑。在他们身上，能感受到一种闲散纯朴和豁达，没有现代年轻人的焦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