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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爱在失忆的日子（107）张冠李戴
顾羽睡醒后，伸出双手在身边摸索着，发现浩浩不见了。她猛地坐起身来，抓住杨凯的胳膊，着急地摇着他。她呼吸急促，瞪大了眼晴望着杨凯。
“杨凯，浩浩呢？”
“什么浩浩呀？”
“我们的儿子呢？”
“我们哪有儿子呀，你又做梦了吧？”
“没可能，我刚刚还搂着他睡觉了，他还和我说了很多话。”
“你一定是很想要个孩子，才做了这样的梦，迟一点我们会有孩子的。”
“为什么这个梦跟真的一样，妈妈还在旁边，浩浩还玩了妈妈的手机。”
妈妈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把头扭到一边不敢回头看顾羽。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慌乱中抽出一张纸巾，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她背过身子，用那块皱皱巴巴的纸巾反复擦着桌面。
杨凯干咳了两声，岳母已经明白杨凯的意思 。其实杨凯早和她商量好了，用这种善意的谎言来安抚顾羽。可是一看见顾羽那急切悲伤的样子，她老人家却又乱了方寸。
妈妈努力调整着悲伤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轻声叹息着。她拿起热水壶，缓缓地倒了杯热水，拼命把眼眶里的泪水挤进了喉咙，吞进了肚里。妈妈端着杯子，递到顾羽手里。她用慈爱的眼神安慰着女儿。
“哎，顾羽，哪有个什么浩浩呀，这两天你老是做梦，还爱说糊话。”
“妈，可是这梦怎么跟真的一样呢？”
“你病了，身子虚，梦里梦外都分不清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个孩子好可爱呀！唉……”
顾羽眼神幽怨，轻轻地靠在床头，望着杯里冒出的热气，又开始幻想。顾羽把杯子递给杨凯，她皱着眉头，用双手插进头发里，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杨凯望着顾羽哀伤的眼睛，心痛不已，好在她没有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谢天谢地，她相信了这个谎言。杨凯长吁了口气，扬起眉毛，和岳母传递了一下眼神。
“杨凯，我神经出了问题，还很严重对吗？”
“不是的，别胡思乱想，你只是神经衰弱，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还总是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唉！我得了妄想症，对吗？”
“快别瞎说了，我也常常做梦，梦见我一夜暴富，中了一千万的头等大奖，开着豪华游轮去世界各地旅游呢！谁都会做梦的。你这些天老是做梦，说明你在睡眠时，大脑还在高速运转。你醒来后还能这么清楚地记起这个梦，这是好兆头呀！说明你的记忆力正在恢复，看来这个医师很高明啊！”
杨凯紧紧握住顾羽的双手，语气平和，坚毅的眼神闪着鼓励的光茫。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射出两道希望，瞬间温暖照亮了顾羽眼前的迷惘和黑暗。
“是吗？你也老是做梦吗？”
“是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我的梦很难实现，而你很快就可以梦想成真了。我们结婚，你一出院，我们就举行婚礼，不久我们就会有孩子的。”
“我们还没有结婚吗？”
“没有，所以我们没有孩子，结完婚，你会心想事成的。”
“我现在就想出院。”
“哈哈哈，好，我也想要你马上出院，不过得先问问医生才行。”
妈妈抹了抹眼睛，笑着出去给顾羽买饭了。杨凯和顾羽脸靠脸依偎在一起，两人甜甜地笑着。激动地血液涌向顾羽的脸颊，娇俏的小脸瞬间开出粉色的桃花。杨凯的体温也迅速升高了两度，由里到外热得凉不下来。
两个月后，顾羽终于可以出院了。经过各项检查，皮外伤、骨伤、子宫均已恢复正常，只是那段遗逝的记忆还是无法恢复。
由于肇事司机没有在人行道上及时刹车，在这起交通事故中必须负全责。作为赔偿主体，肇事方必须付清顾羽所有的住院费用和误工费。
此次事故给顾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身心伤害，并且留下了难已治愈的后遗症。双方达成调解协议，由肇事方赔偿给顾羽三十八万元的后续治疗和各种补尝费用。
如果找个律师去法院上诉，可能会得到更多的赔偿金。但杨凯和顾羽一家人也都是善良之人，不想为难肇事司机。此人也是外地人，夫妻俩辛辛苦苦攒了点钱，买了辆二手车帮人送货。钱还没赚到，却先摊上了麻烦。算了，出门在外，求点财都挺不容易的。
赔偿金虽然定了下来，却还要等到保险公司迟点才能付清。肇事司机交清了医院的费用后，已没有钱垫付其它费用。幸亏杨凯身上还有点积蓄。
杨凯的父母早已在家里帮儿子装修布置好了婚房，望眼欲穿地等着杨凯和顾羽早日归来。
杨凯向公司请了十天的假，携着心心念念的女友和岳母登上了回乡的飞机。这些年，来来去去，顾羽都是独自一人孤苦漂泊。这次，身边却有了一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有一双温暖的手给她传递幸福。左边是妈妈，右边是杨凯，顾羽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羽再也不用彷徨和迷惘了，一颗失落疲惫的心终于得救了。她像一颗久经霜冻的果子，风吹雨打后，还是愿意为他保留那份单纯和执着。
顾羽第一次不带脑子地跟着杨凯行走了一千多公里。回到家里，她还是懵的，一切仿似一场梦。她不记得他们已经分开了五年，她只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运。好像旅游了一场，睡了一觉，而亲爱的他还是那么俊朗，那么体贴。
“杨凯，我这样三昏二忘的，会拖累你的，不如等我病好了再结婚吧。”
“不等了，我一天也不想等了，人生苦短，等一天，少一天。”
“你父母知道我病了吗？”
“知道，他们让我快点和你把喜事办了，你就别担心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等我过来下聘礼。”
“干嘛还要这么老套？”
“要的，一定要的，爱是爱，规矩是规矩。要不然，丈母娘不待见我。”
“什么呀，我看我妈挺喜欢你的。”
“嘁，你都不知道你妈以前……算了算了，你妈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杨凯及时收住了险些说漏了的嘴，捋了一下顾羽的秀发，朝她微微一笑，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顾羽一家人都想挽留杨凯吃了晚饭再回去，可杨凯却急着要走 。他只想快点回到家里和父母商量着办大事。
顾羽和杨凯依依不舍地在门口道别了，两个人还像刚相识一般深情而迷恋，握着彼此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明天见，好好休息，准备好户口本，我们明天去领证。”
“知道了，路上小心啦！”
顾羽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笑的像个终于得到糖吃的孩子。
杨凯坐在回家的大巴车上，望着窗外云蒸霞蔚的夕阳，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美丽过。他感觉整个人都在飘，一直飘到了天边。他就是那个站在七彩祥云上的至尊宝，而顾羽就是他的紫霞仙子，他们历经重重磨难，闯过了鬼门关，一路斩妖降魔，终于可以再将她揽入怀抱。
初秋的故乡可真美，不冷也不热，夕阳的余晖洒在脸上，给阳刚的汉子脸上和身上渡上了一层金光。一排排高大挺拔的白杨迅速向后倒去，像不经意间流逝的时光，一闪而过。
匆匆，一切都太匆匆，余下的一分一秒都要好好珍惜。远处枝头上那沉甸甸的果子，像是一颗沉甸甸的心，承载着太多的幸福和希望，只等那爱的箩筐秋收冬藏。
杨凯以前从未想过要和顾羽分开，却又不得不和她分开。一直想着还要在一起，就真的在一起了。什么是缘分，缘分其实就是他一直握在手里，不愿放弃的希望。这五年来，没人知道杨凯内心所受的煎熬，还好，终于等到了顾羽。
杨凯迈着矫捷的步子下了车，天还亮着，四处一片祥和。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做了个深呼吸，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苍茫茫的宇宙，真心地感谢天地的仁慈。清凉的秋风拂过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岁月的变迁，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
那刻骨铭心的伤痛还残留在杨凯的心头，然而顾羽此刻却还像个初恋的少女。她用剪刀划开了那尘封已久的纸箱，一遍遍翻看着杨凯的旧物，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些画面，再想忆起却又什么也记不起了。不管了，不想那么多了，明天领了证就再也不分离了。
顾羽望着影集里他俩拥抱在一起的照片，忍不住又翘起了嘴角。
妈妈给家里人提前打好了预防针，谁也不准再提起程东鹏和浩浩。妈妈还特意把浩浩的玩具，以前穿过的衣服全都藏了起来，连她手机里存着小宝贝的像片也忍痛割爱地删除了。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杨凯从朋友那儿借了辆车，陪同父母一起来到了顾羽家里。
两亲家第一次见面，没有媒婆从中撮合，倒也很谈得来。因为身份和地位都很门当户对，说话便不用做作，直来直去。全家上下一团和气。
顾羽的妈妈望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已经非常欢喜。没想到这穷人有了钱，可比那富人大方多了。想想程东鹏以前过来，每次只带四样礼品，而杨凯一次过来就带了几十样，样样还都是上等货。她转来转去，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杨凯比程东鹏顺眼。她在心里暗叹着，还是顾羽眼力好。
妈妈本来只准备了十个菜，现在望着这一大堆礼品，顿时觉得很寒酸。她悄悄把顾羽的哥哥叫进厨房，让他快点开车去多买几个熟菜回来。
“妈，他一会还要给你礼金呢，你不让哥哥赶头猪，再买头牛回来。”
“说什么呢？有这样寒碜自己妈妈的闺女吗？”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呃，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顾羽用惊奇的眼光望着妈妈，听见外面一片笑声，妈妈赶紧把顾羽推出去招呼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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