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Pokémon Go就够了?我更想把皮卡丘抱在怀里

文/风格里哦


但是你真的不怕它漏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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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拟精灵引导世界人民集体脱宅、回归旷野仅仅数月后,Pokémon Go的用户参与度暴跌50%。与此同时,在这个全世界唯一玩不了Pokémon的国度,一场针对“网络沉迷”的电击治疗还在进行。

切,那群信息时代的约翰·麦克莱恩警探,永远抗拒新东西的老顽固,依旧无法相信精灵球带来的快乐,好在历史几乎总能证明,他们是错的。可是,我们这些虚拟幻境里的自得其乐者,当真能靠一款游戏进入永无岛?当巨构建筑直插云霄,精灵掠过天空喷吐火焰的科幻通过技术变为清晰可感的现实,你是否又怀念起童年在烈日暴晒的水泥操场边玩弹珠、捉虫子的体验?

幻想和现实,我们在两个永恒的死对头之间摇摆不定,这也许说明,我们更应该关注那些做选择的人——我们自己。



在我小时候——准确地说那个童年时代离现在并不遥远,但提起具体的年代却又坚定清楚地强调着四个字——上个世纪。你看,世纪之交总能让人模糊关于时间的概念,就像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2006已经是十年前了。总而言之,那个时候并没有「宝可梦」这个略显得不明所以的音译词,我们更多地将其称呼为宠物小精灵、神奇宝贝、口袋妖怪。电视动画、掌机游戏和各种玩具、漫画成为了连接现实和虚拟世界的大门,与这几个熟悉的译名一起,构成了一代人的童年对于那群虚拟精灵们的最早记忆。

人类的想法总是超前于技术的,即便是从那时起,玩家们就已经不满足于面对屏幕观看二维的神奇宝贝们了。那个时候流行的是一种塑料的精灵球玩具,内置一个简单的弹簧机关,把球打开之后,罩住物体就能自动合拢捕捉。拖着鼻涕的驯兽师们用弹性绳掌控着精灵球,去捕捉各种神奇宝贝——从上百元的精致发条型可动玩具到五毛钱的橡胶小模型,只要大小能够装得下,把掰开的精灵球扔过去,弹簧卡扣清脆地一声响后,便是囊中之物。当然神奇宝贝手办的数量是有限的,更多的时候,这个精灵球玩具被熊孩子们用来捉巨大的甲虫和池塘里的金鱼,简直是得心应手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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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们的百宝箱,最早的精灵球Poke Ball

一晃已是2016年,革新的玩法再次出现。Pokémon Go一经诞生就打破了五项吉尼斯世界纪录,一举成为目前全球最火爆的手游。任天堂这次找对了方向,目前入门级的AR(增强现实技术)体验在成本和效果上比起VR(虚拟现实技术)优势巨大,不需要戴上额外的眼镜去重构一个新世界,我们只要举着手机出门去抓宝可梦就对了,那些小怪物们就藏在你家的后院街头。一时间各大公园地标驯兽师人头攒动,社交网站被疯狂刷屏,任天堂市值暴涨90亿,已经统一了官方译名的宝可梦再次席卷全球,也让无数还玩不着的国内玩家口水直流翘首以盼。

当然,流行事物永远伴随着质疑。相较塑料玩具,超前的新奇技术更能引起人们的警觉。在舆论火热的同时,负面新闻和段子亦层出不穷——罪犯利用Pokémon Go引诱玩家实施抢劫、公共场所正常秩序被占领的玩家们干扰、各种因为捕捉小精灵产生的交通事故与失足意外也屡登头条、更夸张的怀疑者则认为官方本身在利用游戏收集地图信息和玩家的隐私数据......如果说以上这些还只是那些日常新闻与意淫换了一个绑定的对象,真正的阴谋论则直指Pokémon Go游戏性的载体——虚拟现实技术。

无论AR还是VR技术,其本质是打破和消解现实与虚拟之间的隔膜。鉴于育碧已经推出了带嗅觉增强功能的VR,相信真正全感知沉浸式体验的虚拟技术也不会遥远。而这正是人们担心的真正所在——一旦虚拟技术发展到某个层次,我们该如何区分现实与梦境。Pokémon Go引发的热潮,会不会是虚拟世界代替现实的第一步?宅男们是否流连忘返于那个充满超梦与可达鸭的世界无法自拔?当我们在屏幕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帧纯粹的自然风景照片或真实的纪录片时,那些无处不在的AR效果与附加物是否会混淆观众对于真实世界的认知?

在阴谋论者眼中,游戏无疑扮演着幕后推手的角色。毕竟在这个领域,游戏总能与最新技术相结合,在觊觎玩家钱包的阳谋之下,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什么更深的欲望正在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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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R阴谋论者:总有刁民想害朕…和朕的钱包

从1996到2016,20年间驯兽师们与Pokémon的距离已经被拉进了一大步。不妨把时针再往后拨一点——比方,去往2046这个更具科幻感意味与未来感的时代——届时的Pokémon们,如果还存在的话,是否已经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了?

如果五感都能被模拟,也许衣食住行也都能在虚拟世界中完成了。我们将不仅能当驯兽师,还能扮演厨师、军人、丈夫、母亲......喷火龙炙热的呼啸让你清晰地感知着头皮毛发被灼烧得卷曲;当偏头看着肩膀上那团黄毛萌物时,也许你也会好奇其他同伴呆在那个红白球体中的世界又会有何玄妙;现实中建筑的功能已经开始整合——同一栋大楼,对于驯兽师们来说,这就是道馆;对于普通市民,这就是邮局和银行;对于享受周末的情侣,这里就成了商城和影院。只是彼此都不需要真正踏足现实中的地址,虚拟的网络能帮我们搞定一切,毕竟大家在乎的是机构的功用,而非那栋建筑本身。

更进一步的是,当进食与做爱都能被完美模拟时,到底选择哪一边,恐怕就不是在现实和虚拟之间做选择,而是仅仅在考虑哪个世界的自己能够活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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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和现实,你在哪个世界活得更好?

互联网+物联网+虚拟现实+人工智能,足以让地球村的童话彻底实现,人们足不出户就能实现最极限的交流与探索。那时大概也不会再有宅男沉湎于虚拟世界的新闻,反倒是如同《盗梦空间》里,那些自愿永远沉睡在梦境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吧。毕竟也许未来的真实世界早已成为了冰冷死寂的高科技囚笼,亦或是泛滥着狂躁与阴沉的蒸汽朋克城市。

当这些从前只能在游戏影视中模拟的意象真正统治了现实生活时,人们一定又会开始去往虚拟空间中寻找在放学路上到处用塑料小球在收集甲虫的体验,毕竟那种盛夏白晃晃的日光下粗糙的水泥地和泥土与青草味交融的咸湿气息,或许在被霓虹电子屏与钢铁丛林霸占的现实城市中已无处寻觅,更不必提幻想中的精灵与冒险童话了。这就是人心的本质所在,我们其实追求的并不是对现实的拟真模拟,我们只是在追求最迎合自己欲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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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世界有没有水泥地、草坪和夏日阳光,能不能在路边捉虫子?

对未来不负责任的幻想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撩拨起人心的向往和畏惧,不过等会儿,2046号离到站还早着呢。在用还未发生的事情把游戏预先定罪之前,不妨再来推敲一下现状的实质吧。要知道Pokémon Go成功的本质其实是它社交性的交互设计和白金级IP的情怀吸引力,而所谓的AR噱头恰恰并非最关键的部分。任天堂并不是《欢迎加入NHK》中宅男们YY的那种千方百计要把你彻底变成家里蹲的阴谋组织——相反的是,与其一贯强调占领客厅和社交互动的作风相吻合,Pokémon Go最创新之处正在于鼓励宅男们走出家门,去现实世界捕捉Pokémon和交流对战。真正吸引人的,是从收集养成获得的成就感和Pokémon数十年沉淀的品牌认同,这样的核心元素的魅力不会因为载体是原始的红白机还是搭载AR噱头的智能手机而改变。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最初的狂欢过去后,冷静下来的玩家发现go的游戏品质其实难负盛名,AR尝鲜的跟风者走后,留下来的还是真正热爱Pokémon的核心玩家。然而创新点被照搬的先行者Ingress则从来没有达到过这样的成功,正是因为它缺少了Pokémon这一块金字招牌。

去年,美国男子Otis Johnson在经过长达44年服刑之后出狱。作为一个彻底被时代列车落下的乘客,他眼前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当坐在霓虹闪烁的时代广场观察过往的行人时,每一个戴着耳机,低头盯着智能手机的匆匆过客在他眼中都是CIA特工的形象。

这件事或许从某个角度提醒了现代人,当我们对于wifi、智能手机、3D电影、移动支付......如此种种已经习以为常时,上个时代的先民对于现代的所有警惕和困惑,或许与我们幻想着未来世界时的狂热与迷惘并无二致。游戏本身并没有原罪,技术的进步是必然的,只要人类还对这个世界有着好奇心和追求精神,游戏画面与机制就一定会不停进步发展。而另外一个耐人寻味又不可忽视的事实是——电影级画面的《孤岛惊魂》,在游戏性上带给玩家的乐趣也不见得超过了当初像素级的游戏《俄罗斯方块》。

Niantic Labs谈到打造Pokémon Go的初衷时强调了三点:锻炼身体、促进交流和探索世界。这样的想法是那些忙着照抄十连抽和VIP系统的某些国产手游产商从来不会去考虑的。好在即便都是为了赚钱的商人,也总会有先驱者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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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Pokémon Go造成群体性孤独的,给我站出来

面对新奇事物,社会确实容易被煽动,当AlphaGo赢得那场举世瞩目的围棋比赛时,媒体们一边鼓吹着AI时代来临一边担忧着“天网”的诞生;当Pokémon Go席卷全球后,人们又在去互联网社交和群体性孤独的褒贬争论中各执一词。

无论如何唯有一点可以肯定——杞人忧天的噩梦和不负责任的妄想并不会产生现实之果,未来永远只会诞生在那些谨慎而又充满想象的建设者们的实践之中。

任何时候都不能盲目乐观,但也永远不要低估人类在某些方面的伟大,至少在上个世纪的日本,Pokémon问世的前一年,就已经诞生了《攻壳机动队》这样的作品。先驱们的思想总是能超前于时代与技术的,那些关于未来的警惕的注视,在技术革新与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上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把时间追溯到更早之前,1818年,雪莱创作出了世界上第一部科幻小说,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创造的虚拟Monster形象也随之诞生。为如今许多人所不知的是一个误会——“弗兰肯斯坦”——这并不是那个怪物的名字,而是创造了它的科学家的名字。所谓的经典的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其实是我们人类自己。正如Pokémon在中文里可以被叫成神奇宝贝、宠物小精灵;也被译为口袋妖怪,Monster的形象是可以在萌神皮卡丘和巨大的邪龙恶兽之间任意切换的。所以我们到底是要担心培养出来的是精灵还是怪物,还是应该关注创造出它的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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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了那些精灵的,正是我们自己

​还是把目光重新投向未来吧,《弗兰肯斯坦》的隐喻大概也正在于此——就如同技术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它只是为人心所用的工具,科学怪人诞生之初本是天性善良的单纯之辈,是创造者人类自己对它的态度,决定了它的命运。入门级AR技术只是手段,Pokémon Go火遍全球的真正原因在于任天堂数十年苦心经营的IP情怀,和社交化的互动理念。只要能满足玩家寻觅和收藏的快乐,使用的是塑料球还是智能手机,捕捉的是虚拟Pokémon还是活的甲虫都不重要。

关于电影曾有一句最经典的定义:“电影最伟大的功能就是造梦。”——从露天的黑白投影仪,到IMAX-3D影院,以至未来的VR和AR,进步的技术只是为了更好地造梦,而真正决定精彩的是电影的故事本身。正如同哪怕抛开任何工具和设备,做梦也是人类无法剥夺、与生俱来的基本能力。

那位已是白发老人的Otis Johnson在最后接受采访时承认,虽然自己就像穿越了时空一样被这个未来世界弄得不知所措,但是不管怎样——“回到社会的感觉真好。”看来我们真正需要的,不是无限拟真的空洞世界,而始终是充满人情味与酸甜苦辣的真实社会。没有谁会真正向往脑后插管的未来,是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个真实的世界本身就已足够精彩,我们只是需要更多的方式去体验它。与其去畏惧和抵触技术的发展,不如准备着、并为之努力着去迎接一个想要的未来吧。

再说了,人类科技树也是有很多分支的,所以死宅们真不用想太多,安心准备好钱包才是要事,其他的请交给我们脑洞无限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吧。谁知道数十年后玩家们人手一只的不再是最新的VR Pokémon 游戏,而是生物基因技术下诞生的活体皮卡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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