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说征文】孩子,感谢你十年前的今天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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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梅姐姐

孩子,感谢你十年前的今天来到我身边。

2007 年的农历新年,全家人都过得不好,忐忑不安。妈妈更是紧张万分,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

正月初四那晚,全家人正在吃晚饭,妈妈突然觉得肚子传来一阵阵的痛感。孩子,是你要来了吗?爸爸、外婆、外公、舅舅连忙丢下饭碗,心急火燎把我们送到妇幼保健院。医生说,羊水测试呈阳性,要马上住院。

省妇幼的产区病房总是那么拥挤,我们被安排在过道的临时床位上。那夜,爸爸在拥挤的单人床边陪护着我们,其他人也都没有睡觉,焦急地等着你的到来。

谁知道,你这个顽皮的孩子,却和妈妈躲猫猫,敲了门就跑。后来的两天,妈妈肚子的痛感越来越弱,然后完全感觉不到了。医生说,妈妈过度紧张,造成“假宫缩”现象。

大家只好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把我们带回家去。之后的十三天,漫长的像十三年。孩子,你到底躲到哪去呢?时间一天天过去,预产期超期一天复加一天。外婆看着妈妈高高隆起的肚子,在一旁担忧,喃喃自语说:“宝宝啊,你快点出来吧,别折腾你妈妈了。”妈妈听到这话,只想掉眼泪,怕外婆担心,只能强忍止住。

预产期超期的第七天,爸爸说,不能再陪我们了,要返回中科院上课。妈妈只能佯装坚强说,安心去上课吧,有外婆、外公和舅舅照顾我们,不必担心。其实,爸爸走了以后,妈妈一个人怕得要命,妈妈从没这么害怕过。

预产期超期的第十一天,那天是正月十四。那种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孩子,是你要来了吗?不过,这次,妈妈不敢鲁莽了,静静地等着你。随着阵痛一次比一次猛烈,时间间隔一次比一次短,出现了一抹红色。妈妈打开翻看了无数遍的《生育指南》,感觉你真的要来了。一向镇定,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外婆,却有些慌乱起来,因为外公和舅舅去看元宵灯展了,此刻不在家中。

为期三天的元宵灯展,街道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常。看来,你是个爱看热闹的孩子,不想,却给妈妈和外婆添了大麻烦。出租车开到五一广场天桥下,司机叔叔就把车停了下来,因为元宵灯展,主干道戒严,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只能走到妇幼保健院。

妈妈很恐慌,望向外婆,却不小心看见外婆鬓边,突然添了许多白发。妈妈心头一紧,告诉外婆,肚子没有那么疼,我们可以慢慢走过去。下车后,外婆给外公、舅舅打电话,让他们赶过来,他们却被看灯展的人流堵在外头。

瘦小的外婆,肩上背着背包,胸前挎着大包,右手拧着小包,左手搀扶着我们。三个人步履蹒跚,步步艰难,朝着妇幼保健院的方向走去。二十分钟的步行路程,漫长的像二十年。感觉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好不容易走到妇幼保健院路口,却给武警叔叔拦下来,说道路戒严未开。不过,孩子,你真了不起,出生的时候,就有武警叔叔为你开路。到了医院,外婆才松了口气说,多担心你在路上出生啊!

孩子,你总是那么顽皮,一次又一次和妈妈躲迷藏。等我们紧紧张张到了医院,护士说,宫口已经打开,你却又像睡着了一般,再也没动静了。外婆累坏了,趴在病床边睡着了。焦躁不安的妈妈,突然想起其他妈妈说,临产前不停走路,宝宝会生得快些。妈妈有些负气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来来回回、不知疲倦地走着走着,凌晨一点,两点,三点……护士长阿姨早已认识我们两个“常客”,问妈妈,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妈妈没有回答,只是说,孩子为什么又没有动静了?我的心啊,难受极了。那位慈眉善目的阿姨说:“孩子,你还是去休息吧。生孩子是讲时辰的,急不得,你要等你自己的孩子。”

听了这话,妈妈好像突然卸下了浑身重担,回到病房,沉沉躺下,睡着了。梦里依稀有个美丽的孩子和妈妈说着话,孩子,那是你吗?一觉醒来,已是次日午后,妈妈是被吵醒的。隔壁床的妈妈刚产下了一个健康帅气的男孩,亲朋好友都来道贺,望着她脸上幸福满足的微笑,宣告着她的功劳,宛如女皇般尊贵。相比之下,妈妈太没用了。于是,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或许是,你被妈妈的哭声吵醒了,那久违的阵痛又出现了……妈妈坚持到临近零点才进产房。不是因为妈妈坚强,而是太害怕了,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产房,谁都不认识。

产房里面充斥着汗水、呻吟和尖叫,妈妈缩在最边上的产床上,咬着牙,撕扯着床单。开始的时候还能按照书上学的“吸气、呼气”放松自己,抵挡疼痛。后来,当疼痛占据了整个神经,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妈妈觉得再也无法忍下了。突然,听见产房门外隐约传来外婆的声音,难道听错了?

不一会,护士阿姨带来一包吃的,说外婆央求她带进来,给我们的。妈妈挣扎起来,含泪大口大口吞咽着送来的巧克力和牛奶,尽管难以下咽,感觉这些东西可以帮妈妈战胜一切。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妈妈终于无法忍受了,大声哭喊说,医生快来看看我,我要生了,把床单都扯破了。

姗姗来迟的护士阿姨,觉得妈妈在乱喊乱叫,不耐烦地检查了一下,有些吃惊,说:“走吧,我们生宝宝去。”妈妈躺在产床上,根本无法思考,上衣口袋突然滑出一包西洋参含片,不知道外婆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妈妈一把,把它们都塞到嘴里,感觉力量百倍,等着你的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隐约听见了一声洪亮的啼哭声,接生医生把一个活生生的你带到妈妈面前,说:“看看你的孩子,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此刻的妈妈,顷刻忘记所有的艰难和痛楚,自豪而响亮的回答了一句:“男孩。”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孩子,你终于来到我身边了。

孩子,三岁的时候,你一个人跑到拖把池玩水,小小的手指被卡在锋利的下水孔。当你在卫生间大喊,妈妈,妈妈,我的手指断了。妈妈实在太笨了,拿起手机,手不住发抖,连 120 三个键都按不稳。

孩子,五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吵架,对你疏于看管。你一头磕在茶几的角上,流了好多好多血,至今还留有一个疤痕。妈妈实在太傻了,只知道抱起你,一路往医院跑,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除了跑,还有其他更快的办法到医院。

孩子,七岁的时候,你不好好学习,妈妈用衣架打你。你哭着说,妈妈,你就不能做个温柔的妈妈吗?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妈妈实在太拙了,读了那么多书,却不知道这种简单的道理。

孩子,九岁的时候,妈妈觉得自己又胖又丑。你笑着说,妈妈,你只要去跑步,再去看电视上的苗医生,把痘痘治好,就会变成很瘦很美的妈妈。妈妈实在太愚了,意识到问题,光嘴上说说,没有像你一样去想办法。

孩子,今天,你十岁了。尽管,妈妈做了十年又笨又傻又拙又愚的妈妈,余生,妈妈一定竭尽所能做一个更好的妈妈 , 对你说一句:孩子,感谢你十年前的今天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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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感谢有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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