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涂改小姐是转校生,她不太爱说话,跟你讲话的时候,眼睛微低,好像在逃避与他人的目光交汇。我记得她喜欢穿一件暗红格子的衣服,使得她本就黝黑的脸更加模糊。她笑起来很腼腆,声音很好听,牙齿很白,手指骨节分明。我记得这么多,但偏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认识了涂改小姐。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与她分离,甚至她的名字我也不能够确定,放佛我们的相识是很久远的事情。
她来到我们班的时候,刚好女生们在搞分裂。班里的女生分成两派,至于派系的名称,应该是无聊与幼稚。不大点儿的孩子总会搞这些无聊的事情。
当时的我也不爱说话,见人只会微笑。于是和涂改小姐很投缘,自然而然她跟我同属一派。虽然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响应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但是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我好像从小性格就是不刨根问底,存在即合理,很少有事情会引起我强烈好奇心。大概是懒得去想那些看似没道理而又凭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如果什么事情都弄得明白,那你就不是你,世界就不是世界了。
在她离开的那天,班里的女生又开始团结和睦,都依依不舍的与她告别。但,也就仅此而已。那个年纪的我们,还没能体会离别的真正含义,只是在那个当下懵懵懂懂的心情低落。
涂改小姐在走之前,送给每个女生一张卡片,上面都是名字开头,名字结尾,赠言也不尽相同。
那天我去的最晚,到学校的时候就还有最后一张卡片,上面的名字改了又改,背面是唐僧和猪八戒。她递给我这张卡片的时候,脸上有什么表情,我已经忘记了,只是当我看到名字几经修改,心里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的。但我一直觉得,于她而言,我是她最亲密的朋友,所以想着只要她心里有我就够了,卡片是怎样的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可是,当我后来越长大,遇到越多的人才发现,当时的那件事情教会了我什么。
单纯如小孩子,纯粹如友情,都能够反复无常,几经修改,更何况其他。
之所以想起涂改小姐,想起这件事,是因为最近一个我很喜欢的小姑娘失恋。可是不管别人如何劝、如何念、如何用心,她就是死守着回忆,不出来。外面的人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人家早已新人换旧人又在人间演了好几轮,你还死守着牡丹亭的话本不放,想在回忆里终老。推开那些真心对你的,死抱着那个已经就要断了的藤锁,除了让自己受伤以外,最后还能得到什么?
最是无用是深情。你为他夜夜流泪到天明,他还不是软香在怀欢声笑语。就算他跟你说,我还爱着你,可你要知道,他已经牵了另一个人的手,说要跟那人到白头。他说的话不一定是骗你,但如果你信了,就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他心里有我就好了,这纯属扯淡。心里有你,怎么会舍得让你不开心?心里有你,怎么会不放开你,还一味放任你留在回忆里。
说到底,他不过是自私,你不过是傻。人世间的男女,大多不过如此,欲望如斯,总放不开那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最后泪眼婆娑,万般委屈地说一句:“可是,我爱他。”
爱?爱是什么?爱不过是一个旗号,打着这个幌子,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如果足够幸运,你会遇到那个愿意欺骗你一生,你也甘愿被骗一世的那个人。如果没那么幸运,无非多遇到了几个骗子,就当增长经验,多些人生体验就好了。
我记得小时候有次体育课跑八百米,被人从身后踩到鞋,狠狠摔了一跤,那时操场上课的应该有三四个班,全看见了。当时觉得真丢人,怎么能这么糟糕?太可怕了,天塌下来了简直。现在想想,不就是摔了一跤吗?再爬起来就好了。失恋了,那就收拾好心情再爱上别人好了。
我知道我写的这些有失偏颇,好像所有的事都是那个男生的错。可是,谁让他当初信誓旦旦许下那么多诺言,做不到你别说啊!让人家一单纯的小姑娘信以为真,自己拍拍屁股走了,这算什么?
我知道感同身受这种东西纯属扯淡,我也知道我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甚至我猜想可能他们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就挺好的。只是,眼看着一个在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在外是活泼开朗的小天使一样的姑娘,开始变得像个怨妇,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呀!凭什么他口口声声说爱你、护你,要让你开心,让你快乐,却生生的把你从一个百分百女生变成百分百怨妇。又凭什么,你这样甘愿!
那些流传千年的爱情故事都是假的,你看不到背后那些血淋淋的真相。生活不是童话,童话也本就比你知道的可怕。你为爱生,为爱死,百年之后不过黄土一抔,谁又会记得。倒不如过好当下,记得人生苦短呵、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