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幼驯染的开始都是美好的
仲夏烈日当头的正午,微风吹过那片蒲公英,姿态美丽而充满眷恋地摇摇曳曳飘荡去往另一个新的开始。小猫“恬恬”蜷缩在屋顶,懒洋洋地做着冗长的梦。房间里,美歆宁稚嫩的手指间夹着铅笔,正在写一个自己刚刚新编的故事。她现在只有9岁,在她不幸的生命里点亮她唯一的光亮就是风羽化,那个爱听她讲故事的小男孩,他们大概同岁吧!而且一开始两家人是邻居哦!只是,美歆宁的父母在她4岁的时候,因为一场事故而双亡。从此,被风羽化的父母收留在自己家里,他们常说喜欢女儿,偏偏生了个儿子。每当这个时候,风羽化就会咧开嘴傻傻地笑,而美歆宁也被他逗笑了。
也许因为遭遇这样的噩运,才会有了另一个家,新的家人。美歆宁并不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幸,反而,她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不仅叔叔阿姨对她很照料,风羽化也是个单纯开朗的男孩,美歆宁很多时候都会讲故事给风羽化听,所以,他们会在同一个房间里玩游戏、讲故事,美歆宁现在9岁了,渐渐可以把自己编的故事用文字记录下来。在她的故事里,总有些迤逦的美好渲染着窗外那一整片蒲公英。
这个周末,叔叔阿姨约定好要带风羽化和美歆宁去郊外野餐。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一小时,必须在这一小时之内把故事写完。这样一来,就可以在野餐的时候讲故事给风羽化听了。想到这里,美歆宁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在心底对自己说了声“加油”!
半个小时之后,美歆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勉励自己般地点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外面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唔?周末的野餐会被取消吧?”美歆宁心中漾起满满的失落,“可是人家都已经把故事写好了,如果可以把故事讲给叔叔阿姨以及风羽化听就好了,那样的话,野餐应该充满了乐趣吧!可是……”美歆宁倒在床上,隐隐约约听见楼下传来叔叔阿姨的声音,“呀!真是意外呢!昨天天气预报没说会下雨呀!今天怎么突然……哎!告诉孩子们,下周再带他们去野餐吧!”
然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声音在美歆宁的房间门口停下。
“美美,要不,我们去书店吧!书店一定有许多好看的故事书。”
“真的吗?!太好了!”
听到风羽化的提议,美歆宁立刻打起了精神,走吧!现在就走!别到了周末还躲在家里发霉。
家的方向距离书店呈一个对角线,只是要过去,还得绕过小区里的小商店和附近的一家医院。但走在这条路上的美歆宁特别开心,一路上手舞足蹈地对风羽化讲起自己新编的故事。
“所以啊,云朵最后与鱼儿相遇了,它说它只见过蝴蝶,因为蝴蝶飞在云朵眼前扇动银翅盘旋着。而鱼儿不同,它必须一直待在水中,哪怕它流眼泪,云朵也看不见。云朵只能看到水中有自己的倒影,从来没有注意到鱼儿。”
“那它最后是怎么与鱼儿相遇的?”风羽化好奇地张大眼睛看着美歆宁。
“因为云朵化成了雨滴,滴落到了海里,所以就看到了鱼儿。”
两个孩子纤弱的身影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美歆宁很高兴,终于把今天的故事告诉了风羽化,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包围着美歆宁小小的心灵。
“看!天上下雨了……是云朵与鱼儿相遇了!”
美歆宁张开手臂,在雨中转着圈,开心地笑了。
2.成长的酸与甜
开始到了上初中的年纪。那一年,风羽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靠近了重点中学,而美歆宁紧随其后,她考了第二名。就连分班都理所当然分到了同一个班,同学们对他俩的爱戴与青睐更是惹得不招人眼目都难!
美歆宁在班里很快有了很多同性朋友,她们都是这个班的佼佼者,只跟美歆宁讨论功课。可是风羽化就不同了,他周围围绕着的都是异性朋友,而且都是长得漂亮,学习却不思进取的女生,很少有男同学和他来往。这个疑问一直在美歆宁心里藏了好久,她想,风羽化一定会告诉她原因的吧!
他们依旧每天放学都并肩一起回家,仍然改不了的习惯是话题里讨论的依旧是那些美歆宁写的故事,只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对于“云朵遇见了鱼儿”这类的故事早就已经不再会发出微微的惊叹。
有时候会有同班的女生远远地跟着他们的身影,一开始美歆宁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人上前挽住风羽化的手臂,一脸谄媚地请他吃冰淇淋时,美歆宁才发现了他们之间存在而没有解决的问题。
“羽化,我先回家。”美歆宁微笑和他说完再见,那一群女生就已经将风羽化包围了。
美歆宁一个人在回家路上,脚步越走越慢,是在担心风羽化不愿意,还是在担心她和他之间是不是产生了距离?停下脚步,转头奔向原来的方向。
失望……失落……停驻脚步,看着周围空旷的街景。他一定是愿意才会跟她们一起去的吧!美歆宁感觉到是自己多心,毕竟从小在一起的风羽化除了她以外,再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这也让美歆宁的自尊心感到失落,她一直固执地以为风羽化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可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她却拱手让人呢?为了她那骄傲的自尊吗?
那天夜里,风羽化敲响了美歆宁的门,那个时候,她正在默默掉眼泪,所以撇过头去,假装很不屑地说:“不要进来,我睡了。”
“今天,我路过书店时给你买了一本你最爱的芥川龙之介写的新书。那……我放在门口,你明天记得把它放进书架。”
风羽化正转身要回房间,美歆宁的门“哗”的一声拉开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美歆宁默默低下头:“进来吧!”
“你哭了?”风羽化担心地看着美歆宁,“是谁欺负你?告诉我,好不好?”
美歆宁默不作声,只是掩盖不了的眼眶又红了。被风羽化察觉的细节,自己的自尊心崩溃的瞬间。美歆宁抵抗不了压力时,总会不自觉扑到风羽化怀里。
“是你!是你!都是你!”她又开始抽泣,“都怪你,都怪你不理我,都怪你身边有这么多漂亮的女生做朋友。”
“哦?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生气呀?”风羽化扬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想理我才提前回家的!”
“你没有和她们去吃冰淇淋吗?”美歆宁睁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有啊!我绕路去书店了,顺便给你买了新书。”
“我知道羽化对我最好了!你给我的新书我一定好好珍藏!”美歆宁咧开嘴笑得很灿烂。
——我就知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为你寻觅!哪怕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风羽化心里的话音,都被美歆宁脸上的笑容掩埋了。
3.文学大赛出人意料的结果
后来,在风羽化的鼓舞下,美歆宁报名参加了一个文学大赛。哪怕抱有这么远大志向的她仅有13岁,却也对这次比赛风雪兼程、风雨无阻。她又沉浸在了她的故事里,也常常抱着她曾经喜欢看的书籍酝酿文字。
在截稿日期倒计时的第最后3天时,美歆宁被一群同班女生围堵。
美歆宁抱着厚厚的一叠自己写好的稿子出没于图书馆和教室之间,没想到会碰到这样一桩事。美歆宁记得那个同班的女生是曾经喜欢风羽化,想和风羽化一起吃冰淇淋的那个人。在女生们的挑衅中,美歆宁一直保持冷静,手里紧紧护住那些故事的手稿。生怕被弄坏的文稿却还是在几个女生你一拳我一脚的搏斗中被撕成碎片。秋天的雨来得及时,走得也快,美歆宁一边捡拾着落难的稿件,一边伤心欲哭。滚烫的热泪就在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时滚了下来。为什么要欺负她?明明她没有错呀!
这件事为了掩人耳目,最重要的,还是不要被风羽化看出什么端倪。美歆宁想着,距离这次大赛截稿日期没有多久了,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重写文稿。于是,美歆宁准备好了一叠厚厚的空白稿纸,装进大号信封,写上大赛主办方要求的投稿地址,准备第二天和风羽化一起去邮局投递。
如果之后没有消息,就对风羽化说,可能是落选了,反正也还小,今后有的是机会。这一切,美歆宁都已经在心中决定好了,不能让风羽化知道她被欺负,绝不能!
一切按计划进行之后,又是美好的一天来临。美歆宁如释重负,呆呆地望着学校的那片操场,仿佛看见那天蹲在操场边捡拾被撕碎的稿纸的那个小小的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风羽化还是每天都和美歆宁一起回家,只是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就比如那些爱挑事的女生每天都阴魂不散地跟踪风羽化和美歆宁,直到看见他们走进同一个家门才夸张地又笑又跳。
美歆宁终于忍不住开口向风羽化询问这些女生的目的。
“为什么你不交别的朋友?”
“她们只是爱缠着我,我可没说过要和她们做朋友。”风羽化双手搭在美歆宁的双肩,语气郑重地说。
那就好。那样一切都好了。再不会有委屈,也不怕被她们欺负了。美歆宁安心地点点头。
之后,在班上流言蜚语疯传的那段时间,美歆宁和风羽化依旧淡定坦然地面对同学们的各种质疑和好奇。日子久了,大家都认同他们是兄妹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这个话题也就渐渐淡了下来,没有人再提起了。
文学大赛的结果就快要公布了,美歆宁早已做好准备面对风羽化的疑问,在结果出现一等奖获奖人的名字时,美歆宁不敢置信地捂住嘴,作者居然是……“羽化歆宁”!这么突兀的笔名,难道是……
美歆宁奔跑在通往文学社教室的走廊上,心里一直抹不去“羽化歆宁”四个字,无论是不是风羽化的杰作,都该亲自找到他问明白。
4.如果可以,重温一遍幼驯染的故事
文学社的教室里光线有点暗,窗帘被拉上了,只留了一条缝隙。风羽化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美歆宁走过去,看着风羽化熟睡的侧脸,心里油然而生的感慨。他是多么集优秀与美好为一身的少年啊!能和他一起长大,美歆宁要有多幸运与幸福。
伸出手指,轻轻撩了撩风羽化挡在额前的碎发,满脸的疼惜。他醒来,看见眼前的美歆宁,“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这样真幸福。”
“羽化,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羽化歆宁’这个笔名是不是……”美歆宁话音未落,只见风羽化不自觉扬起了嘴角,然后站起身拉开沉重的窗帘,目光飘渺地落向远方。
“我只是想像那片落入水中的云朵,在不经意间与鱼儿相遇,甚至感觉到鱼儿的眼泪,是咸的、是温热的。”风羽化此刻微扬着嘴角,目光笃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美歆宁,“看着眼前的鱼儿会不会与我一起游弋远方。”
时间一瞬间凝固,窗外有秋叶漫漫撒过操场边缘的林荫道,只有这个画面是动态的。美歆宁的心“怦怦”跳乱了节奏,可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察觉得到。风羽化开心地咧开嘴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直到一片落叶从窗外飘入他们的视线之间,两人才感受到时间的流转。不经意间,有什么情感隐隐浮动,即使存在他们之间也无法猜透。
渐渐的,文学大赛的一等奖获得者的笔名是“羽化歆宁”这个消息在学校里传开,同学纷纷怀疑这本畅销书是风羽化和美歆宁的合作。对于这件事,美歆宁百口莫辩,无论怎样与同学解释,也无济于事,挡不住的流言蜚语弥漫在青春焕发的少年之间。
美歆宁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平息这场躁动。只想屏息宁静,继续不停地读书,文学的真谛不是这些凡夫俗子能懂的。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美歆宁与风羽化依旧不改往日的习惯,并肩走在回家路上。
风羽化斜眼瞥着美歆宁:“美美,你会不会因为我没有告诉你而生气?”
“不会啊!怎么会?只可惜……我落选了。”美歆宁说完,沉默地低下头。
“她根本就什么都不会写!我有证据!”说话者是那个欺负美歆宁的同班女生。
美歆宁和风羽化一同转向她。那个女生继续口出妄言诋毁美歆宁,并且手中还拿着美歆宁寄出的投稿信,铁证如山。
“这次你还想怎么表现?你的故事根本就是抄袭的吧!不然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一个字也写不出了呢?”女生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
风羽化平静地看着她手中那一沓空白的稿纸,风羽化认得出,和自己家里买的那一沓放到发旧的稿纸一模一样。可是转念一想,风羽化开口问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投稿信不是被你掉包了?或许你把原本的稿子调换了,用了这一沓空白的稿纸代替,还想说是歆宁不会写才投稿空白信的!”
女生一时间慌了手脚,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哼!我会证明的,就算她没有寄空白信,那她也没得奖,不是吗?美歆宁哪一点配有你这样的朋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的父母双亡,和你并不是亲兄妹关系,是寄住你家吧!寄生虫!”女生丝毫不掩饰自己挑衅的态度。
“你想多了!等你有证据时再来找我们吧!”
风羽化风度翩翩地拉起美歆宁的手转身离开。
回到家,美歆宁把手从风羽化的手中抽离,表情看上去很委屈。
“美美,是不是她们欺负你?而你,没有告诉我。”风羽化心疼地捧着她的脸。
美歆宁点点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造成你的困扰。”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拥在一起。
5.结局·勇气
美歆宁用心看完了风羽化用他们共同的名字写的那个故事,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故事发布出来,不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决心,而且,这也是她答应风羽化的约定。
微风习习的初秋,美歆宁和风羽化一起在郊外的小路上散步,他们依旧有聊不完的话题和说不完的故事。
关于上次文学大赛的结果,其实也鼓励了美歆宁,这次她决定参加另一个出版社主办的“新风向”文学比赛,主要是创新文风和文体的创新性比赛,而限制的内容要像童话般绮丽和温暖。
在美歆宁和风羽化的故事里,只有甜美的童话存在,写出的故事带有蜜糖般的甜蜜和温暖。所以,如果能够把他们之间的每一件小事都串联起来,加点童话色彩,成为一个饱满的故事,一定也很沁人心脾吧!
于是,美歆宁在郊外那一个悬挂在树梢的许愿板上写下了一个愿望:
以后的我,要充满勇气!
——美歆宁
作者@紫陌洛幽,90后小女子一枚,对文字抱有一颗炽热的心,喜欢文艺,希望自己永远一颗少女心,得到满满的爱和暖暖的鼓励,让自己永不褪色的文字里装满最美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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