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大多取得不凡成就的名人都是如此,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嗜好,有着与众不同的性格,有着与生俱来的脱俗气质。
在三毛还年幼时身上已然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息,孤僻而敏感,固执而坚强。也许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正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
年少时她就有种血腥的爱好,日军无条件投降时,那时候南京被描绘成一座哭泣的城市,刚经历那场世人惊骇的浩劫,整座城市犹如一个孱弱的病人。
三毛对这座有着历史厚重感的城市很是喜欢,她沉醉于这种沧桑的味道里,那古朴、斑驳的城墙恰好与她有些苍凉的心境吻合
她经常逃学,她不喜欢学堂迎面袭来的那种窒息感,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小羊,机械的被赶羊人驱赶入圈。她常常会带着一本书去墓场里阅览。她开始在各个墓园里流浪:六张犁公墓,陈济棠先生墓园,杨明山公墓,还有一些没有名字的的墓园
生者的世界让她无法信任,她便选择去了死者的地盘。
她静静凝望那些冰冷的石碑。她说:母亲,他们在跟我说话”。
十三岁,一个如花的年纪。她选择了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与这个恐怖世界做最后的抗争。她割破了左手的动脉,她选择了死亡,在重生里重新找回自己。好在她的父母及时发现了她。却并没有结束她自杀的欲望…
喜爱毕加索的人总是对艺术有着独特的领悟力。三毛便是如此。他的作品《格尔尼卡》,使三毛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被轰炸的西班牙小镇,而毕加索的话,告诉他不要放弃希望,要崛起。
三毛成了毕加索最虔诚的追随者,为他痴迷,也被他感召。那时三毛还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他将自己毕加索在艺术上的共鸣,视为爱情,他觉得自己爱上了毕加索,其实他只是爱上了毕加索所缔造的那个自由而又充满希望的灵魂世界。
那一年三毛13岁毕加索77岁。也在那一年,因为毕加索三毛爱上了西班牙。
三毛的雨季文学时期,那些带着尚未从困惑的迷茫和犹豫中走出来的作品。
无一不是三毛在情感的荒漠上,低沉的呼救。每一部作品不仅见证的三毛的成长和蜕变,也帮助三毛挣扎着走出自闭的牢笼寻求自由和希望。
大学时期的三毛。当时文化学院戏剧系二年级有个男生叫梁光明。当她翻开他的集子时,读到那些文章。便毫不设防的堕入了情网。这个女孩子,第一次有了除亲情以外的另一种奇妙的情感。
三毛的魅力在于他的内涵。它就像一阵飘然而来的清风,夹杂着花香,夹带着细雨的湿润,让人沉醉而欲罢不能。梁光明虽然表面故作镇定,还不时地摆出一副高姿态,但他的心早就被三毛所俘获。
两年的时光很快过去,三毛想通过结婚来捍卫她的爱情。而梁光明的眼里写满无奈。情难自己,与逼迫和折磨无异。终于三毛带着无果而终的初恋逃离了台湾,飞去西班牙
马德里有个男孩子,名叫Jose,三毛唤他荷西,一个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他为她逃学,攒了很久请她去看一场电影。他们一起去逛旧货市场。
三毛玩的开心。笑的尽兴,但是心中却没有爱情。然而荷西的心中燃烧着爱情,它再也不能满足于在朋友家里偶尔邂逅心爱的姑娘了。她恳求三毛等他六年,四年大学,两年兵役,之后就把她娶过来。
然而他的梦是属于那个叫梁光明的才子的。不是眼前这位纯情的西班牙少年的不能再让这个男孩子单恋下去了。为了斩断情丝,灭了荷西的念头三毛很快交上了新的男朋友。荷西重诺,没有在来打扰三毛。
1971年三毛离开马德里去美国,堂哥托他一位在伊利诺伊的博士朋友照顾她。渐渐的,这位博士对三毛的感情逐渐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把她当做小妹妹去照顾,而是用一种爱恋的心情去照顾她,关怀她。
可是三毛非常清楚,眼前的男人,有学识,有文化,是个优秀的男人,但他于自己,不适合。没有对与错,没有爱与否,仅仅是不适合。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种,想要打动那些喜欢金钱名利、追求舒适生活,被人关怀照顾的女人,是十分容易的。
但是想要得到一位爱情至上的女人的真心,却是难上加难。可惜,三毛就是这样的女子。最终她回到了台北。
在外漂泊了五年,三年总算回到了父母身边。她喜欢上了网球,在球场上,她结识了一位德国人,大学教授。这位德国教师身材高大风流倜傥,为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他不仅和三毛互相认识并且切磋了球技,而且还帮助三毛解决一些教书上的难题。两人相处的温和融洽,平淡亲密。一切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和谐,一年后。一个布满星辰的晚上。他问三毛
“我们结婚好吗”
“好”
可是就在结婚的前几日,这位德国教师突发心脏病,猝死在三毛怀里。命运多舛会耗尽一个人的精气神,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了三毛当头一棒,令她摇摇欲坠。她选择了第二次自杀,她在家中吞食药剂,幸运的是,她被及时发现,并被抢救了过来。
一日,三毛的朋友给了她一封来自西班牙的信,拆开后三毛取出一张照片。是的,这张照片——一个健壮的男子,大胡子,身着泳裤,在海滩上捕鱼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是荷西。当年那个一脸羞涩腼腆,紧张的捏着法国帽的少年长大了。还有那个,荷西单方面制定的六年之约。六年过去了,荷西跟三毛终于又见面了…
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荷西更爱三毛的人了。六年的经历。一颗几近破碎的心,换来荷西一颗金子般的心。他们终于牵手了,只是三毛并不急于结婚,她还要实现她的沙漠梦。
荷西是爱海洋的,就像三毛爱沙漠一样。只是与三毛不同,荷西爱三毛胜过海洋,甚至胜过他自己。
1973年二月,荷西不声不响来到了撒哈拉的首府——阿尤恩,并在城外一家磷矿公司从事工程工作。三毛曾说过,她爱的男人,一定要有颗流浪的心。所以,命运让她认识了荷西,让他们相爱,让他那颗赤子之心只为三毛一个人,流浪。
“Echo,我们办一场沙漠婚礼吧”
他们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家,这个骨子里酷爱拾荒的姑娘,总是能从外面发现很多小物件,加工之后变成一件件工艺品带回家。慢慢的,他们这个家,开始有了说不出的气氛和情调。
蜜月旅行之后,三毛。这位马德里的东方公主,也放下了浑身骄傲,开始为了荷西洗手做羹汤。这一切,看起来好像是那么美好……
虽然深处荒漠的城堡,三毛却从未放弃过她的文学梦想。1974年,三毛的《沙漠中的饭店》诞生。三毛的和忧伤、敏感和任性,荷西的憨厚大度、豁达开朗,都鲜明跃然纸上,文章里字里行间都溢满他们的幸福。这些生活琐事出自三毛笔下,让人读起来如同品上一盏清茗一样。
三毛也进去她人生中第二个文学创作时期——沙漠文学时期。
1976年、《撒哈拉的故事》出版了,此后不断再版,累计三十余次。在台湾的文艺界风靡起来,而三毛也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畅销书作家。个世界上固然需要意义深刻的作品,需要那些发人深省、引发人们对现实,对人性思索的作品。
但同时,也需要一些打动人心的,简单的关于爱情,关于生活的小故事。世界的严肃的,也是活泼的。是大气的,也是布满碎花纹的,只有这样多彩的世界,才能让人欲罢不能的在其中生存。
就在三毛以为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时,就在三毛适应了难能可贵的幸福时。撒哈拉却再无她的容身之处了。所有的一切对于三毛和荷西来说,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1975年初秋,撒哈拉爆发动荡,战争一触即发。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经历了许多前所未有的事情,他们见识到了异国别往的风情,交到了许多珍贵的朋友,同时,在这里三年多的时间里,三毛也完成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她的写作事业在这里实现了质的飞跃。然而,她终究是要离开了,要离开这片承载她的爱与哀愁的荒漠。
三毛三十三岁,她乘飞机离开了撒哈拉。
三毛回到了台湾。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的她了。一下飞机就被扑面而来的花海所包围。炫目的灯光和疯狂的人群让她不知所措。她不停抓着衣角,让自己故作镇定。
那些喜爱她的读者高举着各式各样的印有她名字的彩旗,叫着她的名字。是啊,这个叫三毛的人物,带给人们思想的释放,让人们的灵魂得到洗礼。而三毛享尽了鲜花、盛席、亲情,盛景,也觉得该回大加纳利岛,回到丈夫身边去了。
路途的另一边有温柔的守候,她再次奔向了远方踏上了流浪的行程……
荷西去了拉帕尔玛岛一周之后,三毛也去了。而刚到那儿,就有两座大火山映入她的眼帘,这让她心情沉重,一种莫名的苦闷缠绕着她
“这个岛不对劲”
此后,她一直被同一个噩梦环绕
“我仿佛置身在一座空旷的大厦里,周围是一群影子一样的亲人,没有推我,我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迫着向前走,周围是‘空’,巨大无比的‘空’,我害怕极了。
接着,我发现我孤零零的出现在一个欧式老车站,月台上挂着显眼的阿拉伯数字6。又是那股力量压着我,要我上车去。我又惊骇的从高处望见另一个自己,挂在火车踏板的把手上,好像在找什么人。
我就这样与另一个自己对望的,看进了自己的眼睛去。火车慢慢开动了,我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拼命追赶我,她笑吟吟看着我对我说了句中国话。可是,我生活里是不用生活话的。”
这是一个恐怖的梦,仿若一个命运的预言,死亡通知,又仿若神话故事中的灵魂列车般让人不寒而栗。敏感的三毛反复思考着要死了,就要死了。
她觉得在这个岛屿上多待一天,就越接近死亡。或许三毛的预言是真的。在这个死亡之岛上,死的人真的应该是三毛然而最终却是荷西永远的离开了。这或许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荷西太爱三毛,代替了三毛承受死亡的诅咒。
三毛停止了写作,依然被噩梦困扰。无数个梦境似乎都在预示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三毛感到周身发冷,她甚至觉得,那个潜意识里可怕的念头,那些梦境中预示的可怕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一日,荷西闲来无事像往常一样到海边捕鱼散心,可是,他潜入海中再也不曾出来。这一年,三毛三十四岁,荷西才三十岁。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心爱的妻子留下遗言。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荷西真的死了。三毛几乎陷入了半疯的状态,她不停的对着荷西的遗体自言自语:
“你不要害怕,一直往前走,你会看到黑暗的隧道走过去就是白光,那就是神明来接你了。我现在有父母在,不能跟你走,你先去等我”
下葬那一刻,三毛发了疯一样痛哭着呢这一生的似乎都要在此刻流尽了,葬礼之后,三毛被注射了镇定剂,躺在床上,她用仅存的一点意念仍然呼喊
荷西回来!荷西回来!
探寻生命终极价值的灵魂旅者——三毛(第三部分)
荷西的离世对于三毛来说,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它渗透到了三毛的每一寸肌理,每一个细胞核时时刻刻都在撕裂着她几近崩溃的灵魂,这是三毛的生命最痛苦,最深刻,最永久的一道伤。
6
荷西永远的离开了,尽管痛不欲生的三毛在家人和朋友的劝阻下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她仍然需要一种方式去让自己减轻悲伤和疼痛。那就是流浪。
1980年春,在一片喧闹的仓绿中,三毛启程东南亚又辗转去了香港,先后又去了瑞士,阿根廷,奥地利和马德里等地。仿佛要在离开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在前往阿根廷的路上,一到车站,三毛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这座古典风格的车站,居然就是曾经出现在噩梦里的车站!
而在那日上车时,三毛还立刻发现站台上的醒目阿拉伯数字——6!再一次与梦境不谋而合。送行的法国女友,居然真的说了一句中国话“再见了!要乖乖的呀”这一切,让三毛感到不可思议,她也解释不清楚,只是上一次出现在噩梦的车站,就让她感到死亡预感,而荷西就真的那样走了……而这一次,车站真的出现了……
那段听上去不可思议的经历,没有人能理解也许连三毛自己都说不清楚。自1980年台北归来,至1981年夏,三毛在荒芜的大加纳利岛孤独的隐居了一年多的时间。
她酷爱这份孤独与寂静,因为它们,是心灵最安全的城堡。站在大加纳利岛美而哀愁的岛上,目送漂泊的海船,拉巴码岛就在对面远眺可及。
那座岛,是一座死亡之岛,深蓝的火山哥神秘的巫婆,是三毛永远忘不了的苦难记忆。她的丈夫荷西就长眠在那个岛上,一座安静的坟里。
三毛而后结交了许多笔墨同行的的知名人士,体育课的名人纪政便是其中一个被三毛珍视的朋友。而纪政便是成全三毛南美之行的人。
当他得知三毛久有旅行南美的愿望,于是带她到联合报社找到负责人王先生,而王先生也爽快的答应此行南美的资助。于是,1981年十一月,三毛无台北启程,经北美飞抵墨西哥,开始经梦想中的南美洲旅行,三毛有一个古怪的想法,她相信生命轮回之说,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印第安人转世而来的。所幸的是,她终于见到了梦想中的印第安,印第安没有让她失望,在厄瓜多尔中部的安弟斯山脉坐落着很多纯血统的印第安人村落,一路上,她为联合报社发去一篇篇游记。这是工作,也是责任,却与三毛的梦想相去甚远的1982年五月,三毛结束了她漫长的、神奇多姿额南美洲回到了台湾。
从南美洲归来,1982年9月,三毛开始了她的教书生涯。她说,教学是一件有耕耘、有收获又有大快乐的事。
1990年,三毛开始了她的影视创作。她创作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作品,《滚滚红尘》,为了写这个剧本,三毛花费了很大的心血,用她的话说就是:痛彻心扉的开始,一路写来疼痛难休。而她的痛楚辛劳,她的作品获得了台湾电影金马奖12项题名。而正因为它成为了大众关注的焦点,受到了赞誉也受到了批评。当时香港时报对影片抨击的最厉害,指责影片美化了当时的汉奸章能才,也美化了左派学生运动鼓动者配角月凤,片尾大逃难的场景,有故意侮辱国民党军队的嫌疑。而在庆功晚会上,所有人都得了奖,唯独编剧三毛……
1991年1月2日,下午四时三十分因为子宫内膜肥厚影响荷尔蒙分泌三毛住进了台北荣民总医院。躺在病床上的三毛开始曾对母亲说自己产生一个幻觉跳去,“床边有好多小孩跳来有的已经长出翅膀来了”因为三毛素来喜欢幻想,所以母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有这样一种说法,人在临死前经常会看到一些幻象,而科学上对此的解释为,人们的生理机能发生改变而引起的头脑结构变化,只是,我们更愿意选择一种浪漫的方式去解读,这些幻象或者是另一个世界的映像他们正准备迎接这个已经受尽人间疾苦的孩子。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值夜班的医务人员照例查房,突然发现三毛的灯还亮着,于是过去查看,三毛说自己的睡眠状况特别不好,希望晚上不要被打扰。于是,工作人员听从了她的要求。第二天早晨七点零一分医院里的清洁工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当女工A072室,正准备去打扫房间时,她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病房内的病人在卫生间吊死了,三毛是用一条咖啡色的长丝袜,挂在浴室吊点滴的挂钩上,自缢身亡的。经法医鉴定,三毛的死亡时间为1月4日凌晨2时左右。得知消息的陈嗣兴夫妇顿时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他们终究还是失去了女儿,这个让他们操了半辈子心的女儿。其实,在三毛的世界里,死亡的意识由来已久,它就像一个幽灵,在她的体内藏匿着,时不时就出来作恶。
三毛曾说过,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快乐的活过。或许,对三毛来说,荷西的离去后,她的生命变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她满腔的大爱将无处投放,她的精神空了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红尘,爱情,亲人,朋友,名与利……当生命归于大荒,再回头,看到那些仍在尘世中挣扎的人们,心中是一片安然。当一切结束,苦与乐同时消逝,欢与悲携手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