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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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点起床，听到房间有嗒㗳嗒的声音，就象猫伸起后腿来快速挠下巴。找声音源，发现来自天花顶角上一只壁虎。每当发出这一串响声时，它尾巴就缓慢左右摆动。不知是否眼花，觉得那种摆动是宛如画面偷帧一般跳着跳着走。给人感觉响声是从尾巴一节节骨头里发出来。不禁想起李小龙电影里大汉要打架时，转转脖子，关节发出炒豆般响声的情节。只是，这壁虎想干嘛呢？在叫同类吗？吸引蚊子？

闹半天，声音是从它嘴巴里发出的也说不定。

2.四点半，在房间里静坐。刚坐下，就听到一墙之隔外面有人用高音喇叭放节奏激烈的流行音乐。心里泛起一阵嗔心，然后开心走神自言自语。

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分别，在声音的使用上特别如此。曾经在学校宿舍里感受到一列火车由远而定直接从头顶上碾压过去的感觉，相当神奇的体验。那是在一个印度教的女神节，一辆满载大功率音箱的车子从围墙外面的马路经过。另一次在学校对面佛牙塔与同学喝果汁聊天，也是一辆载着音箱的车子驶过来。整个五官感受，马上完全湮没在它的声浪之中。基本体会不到它放的是什么，完全是一种不管不顾的纯粹的声音能量。

他们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普天同庆的感觉，我这么高兴，你也应该如此。

不过这种质朴的感情在农业社会，限于技术手段，不至于太张牙舞爪。因为这些声音都得靠人花力气吹打敲击出来，弄出大动静得纠集很多人，还有很多听众观众助兴，吹打的人才起劲。也走不岀太远，没有离开自己的小社群地块。在那种时空里，这些声音是恰如其份的，是与在场的人心意相连的。可是拜科技发展所赐，有了巨音箱，录放设备，汽车，这些声音成了在时空里横冲直撞的怪兽。象这样在四点一刻的全然寂静的村子里，天没亮，鸟没啼，轰然地爆发出强劲音乐，是农业社会做不到的。

科技把我们的生活体验剪切成碎片，没头没脑的在时空中错乱拼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