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飘在拉萨的日子（1）

西藏唐卡

第一章

西藏唐卡纪念品店一则招聘启事吸引了我，月薪上万，工作是古董室讲解员。看上去挺轻松的，刚好我干烦了学校那档子破事，工资不高，事儿不少。那就去试试呗。

负责招聘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削，懒洋洋的坐在对面，我的普通话不错，短发，也戴眼镜，那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从穿着到谈吐都一副知识女性的样子。老板简单问询了几句就让我等通知了。

凭借我多年来招人的经验，感觉有戏。果然没多久老板就打电话告诉我准备一下几天后就坐飞机去西藏，路费到了之后公司报销。我心想就算不报也就当去西藏旅游一趟，反正那地儿早就想去了，那就去呗。

接机的人直接把我送到了靠近大昭寺广场的宇拓路，七拐八拐的上了一个单元楼，二楼的一个三居室里住着五个女孩子，我和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同住。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对我说，你今天刚来，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公司。今天最好哪里也别去，就卧床休息，不然可能会有高反。

我于是就在床上度过了来西藏的第一天。晚饭倒是同室的人送来的。

第二天正式上班了，同寝室的女孩带着我一起步行到拉萨著名的八廓街，我这才有空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不仅是路边上连八廓街所有的房屋都不超过4层楼，同行的女孩说，这边的房子都不能高过布达拉宫，所以最高只能是四层。我还发现藏族家房子的窗口都梯形而且涂的黑黑的，进门处还有高高的门槛。同行的女孩说不要去踩门槛，也不要摸藏族人的头。

八廓街上几乎全部都是卖饰品的店铺，唐卡就是其中颇具规模的一家。唐卡有个分店在街角，我去工作的这家是总店，一共有四层楼，进升很长，能有40米长。一楼的前脸是卖一般的水晶天珠，后面有个单独的屋子就是卖古董之类的东东了。老板在三楼，二楼是饭厅和表演场地。四楼是露天的，搭建了几个蒙古包安了几张凳子和桌子。我在以后的时间都很少去三楼和四楼。

负责安排我工作的就是那个住一起的胖乎乎的三十多岁女人。她让我先在前脸熟悉着，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有两个藏族人，帅帅的男孩子是保安，漂亮的女孩子是打杂的，有几个业务员都是内地来的，干了一些年成了。胖女人把我分给了一个梳大背头的油腻中年男人熟悉业务。

说是分配了师傅，但人家根本不肯教我啊，啥都得自己学，认识天珠，绿松石，水晶成色事事都要请教，销售技巧，话术？你得看着人家熟手怎么操作的。后来我才知道，老板全省只招了两个人，是想提高店里的文化素质，忽悠人家去古董室多买东东。以前的销售多是互相介绍来，而且都是没文化的银。我们跑来抢人家饭碗，人家当然抱团排挤我们了。

说好的古董室讲解员呢？说好的月薪上万呢？老板自从第一次把我介绍给所有人认识之后，我几乎都没见过他的面了，我有一种上了贼船的赶脚了。

不了解不知道，这行当水深着呢，店子主要针对来旅游的人，国内的人叫内宾团，国外的叫外宾团，导游来之前都会跟店子里的人通气，资格老的还有自己的柜台，客人来了他们负责招呼，像我这种新来的只能跟在屁股后面，或者捡几个漏网之鱼。

最受欢迎的是外宾：比如台湾烧香团，来了必定请到古董室，那些个人也好笑的很，对着店子里的唐卡拜个不停，还有当场哭的，说是跟那幅唐卡有缘，或者跟哪颗天珠又有缘，真是笑死人了，大姐，人家都是做旧的好不，不过有缘就好，老销售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有缘就请下来呗。这里规矩，卖天珠，唐卡，尤其是古董室的，不能直接拿手指，而是要手心向上，恭敬的做出请的姿势，不是买，是请。然后一个进价几十几百的东东直接就可以卖到上千上万了。当然，也有真的，很稀少，真真假假，咱就不说这个了。

外宾团里还有老美也受欢迎，老美喜欢买油画，地毯，油画多是飘在拉萨的不知名的画家画的，这个不好说值多少，老美觉得值当就行。地毯好一点是从尼泊尔进的货。这些东东价格都不菲。老外也会讨价还价，但不会太过分。搞笑的是，一队老外路过，一股乱七八糟的香水味飘过，几乎毫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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