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谈三毛和王洛宾的忘年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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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宾和三毛

他是“西北民谣之父”,生于北京,向往巴黎,长留大西北,他一生坎坷,曾两度入狱,十九年的监狱生活扼杀不了他音乐创作的灵魂,他的《达坂城的姑娘》、《半个月亮爬上来》以及《青春舞曲》等歌曲不仅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唱响了海内外,至今也仍在被无数优秀歌唱家倾情演绎。王洛宾和大西北,如同三毛和撒哈拉,文学与音乐总是枝脉相连,就像水与风

1990年4月,三毛在乌鲁木齐第一次遇见了王洛宾,当时王洛宾77岁,三毛47岁。两人礼貌地见面、握手、聊音乐和文学创作,王洛宾说三毛“像个大孩子,天真活泼”。

在王洛宾之子王海成整理出版的《王洛宾》一书中提起这段感情的时候,王海成说:“三毛确实是曾经热烈追求过我父亲,但我父亲一直都没有答应。”而三毛的大姐陈田心则认为:“三毛很单纯,她是心中有话就讲。对王洛宾,她写信和我们讲,从小唱王洛宾的歌,现在却认识了这个人。王洛宾的年纪很大,所以她把王洛宾当做长辈,但三毛对长辈表达爱的方式不同,或许人家会以为是男女之爱,而她认为这种情感是源自对艺术创作的欣赏,也是一种长辈、晚辈间的情感传递,没提过两人会变成终身伴侣。”

关于这段往年恋,三毛的诸多粉丝更是难以接受,作家张景然在《贾平凹三毛往事、逸事、秘事》一书中更是大动感情地炮轰王洛宾:“三毛和王洛宾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爱情故事,纯粹是子虚乌有的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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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和王洛宾

仰慕和爱慕就差一个字,其中的情感哪是轻易就说得清的?不要问我来自何方,不要问我为何而去,你只要知我满身风雪,八千里路寻你;你只要知我一心热血,三万米天追云

三毛和王洛宾的相遇绝非偶然,两人之间的差距却也不能成为无法相爱的桎梏,也许三毛自己也说不清对这个大自己30岁且饱经沧桑的老人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崇拜、喜爱、同情,可能多多少少都会有,而王洛宾早已过了动情的年纪,最初在他眼里,三毛不过像是自己的晚辈,关爱和怜惜也只是到此为止,到后来,等他真正感受到三毛的迷人之处时,却也不敢再往前迈出哪怕一步了。

王洛宾后来说起三毛是这样的:“第一印像是西部女牛仔,继而变为秀发女郎,最后的原形是真正的女作家!”人和人的相处与了解真是一个很不易的过程,试想要把自己过去或傻、或呆、或坎坷、或风光的几十年人生在几日之内向一个完全不认识自己的人和盘托出,从哪儿说起呢?不知道,真的什么事儿都能说吗?当然不是。没有了十八岁的勇敢,却硬要掏出十八岁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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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宾和三毛

若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一志趣相投之人,只此一人,一眼便懂了你的一生,何其有幸。

三毛从大西北回台北之后写下了《西北民歌之父王洛宾——一鞭钟情》一文,并将其发表,后紧接着又在新加坡《联合早报》上发表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找到了原作者》一文。随后王洛宾则应大陆媒体之邀,写了《海峡来客》和《回访》两篇短文,“是谁在敲门/ 声音那样轻/ 像是怕惊动主人/ 打开房门/ 顿吃一惊/ 原来是一位女牛仔/ 模样真迷人/ 镶金边的腰带/ 大方格的长裙/ 头上裹着一块大花巾/ 只露着滴溜溜的一双大眼睛。”两人是都动了心了。

王洛宾给她讲每首歌背后的故事,三毛静静地听,仔细地记,他的琴声忧郁却也渐渐充满了生的激情,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早已将才华展现,叫人透过他衰老的脸庞看到了一颗火红的心。三毛在他面前完完全全迷醉了,她毫无保留地让自己爱上了他的音乐、爱上了他的灵魂。沉醉在音乐世界的他也开始读撒哈拉,他认识了一位朋友,走进了一位作家,也开始想去懂一个女人。

可在两人的书信中,王洛宾写道:“萧伯纳那柄破旧的阳伞,早已失去了伞的作用,他出门带着它,只能当做拐杖用,我就像萧伯纳那柄破旧的阳伞。“王洛宾自知年老,岁月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他经历过的坎坷都是三毛不能体会的,他们之间相差的不仅是年龄上的三十年,更是思想上三十年。

这段深情,王洛宾终究是辜负了,他为她写了许多首歌,其中最经典的除了《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还有一首《幸福的E弦》:“我常拨弄着琴弦/ 独自漫步海滩上/ 琴声那样忧郁/弹奏着无尽惆怅/今天我抱起了吉他/琴声却是这样明朗/像一只自由的白鸥/追逐着海波浪/ 虽然Sanm oor不在身旁/琴声却是这样明朗/因为她那发针/插在E弦上/ 啊,我幸福的琴弦/奏起幸福的交响/她那粉红的发针/曾经插在鬓发上。”这首歌是幸福的歌也是惋惜的歌。

三毛也终于明白,生活的刻刀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不灭的伤痕,热情和爱在他的沟壑里只流过一程,便不再回头了。

疾病缠身的三毛常感到浑身乏力,当时电影《滚滚红尘》的舆论也在不断压在她的肩头,一切的难事似乎邀约好了汹涌而来,三毛的内心激烈地斗争着,她敏感地觉得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善良的她却还在尝试着安顿好身边的所有人,包括王洛宾。她在身体状况极为不好的情况下,仍写信给他保平安:“洛宾,我走了,祝福我未来的日子平静、快乐。谢谢。未来我将住Scatland。回台只是看望父母而已了。谢谢你,也祝福你。”

然而这平安信的背后,是三毛自杀的消息。一条勒住脖子的咖啡色尼龙袜,结束了她年仅46岁的生命。

他是三毛生命中最后的一份热爱,也是最后的一份遗憾。王洛宾在三毛死后为她设了一个小小的灵堂,把三毛的照片放大,让学生用绒丝线装饰起来,围上黑色纱巾;还用白绢布包起来的三毛的一缕秀发,那是三毛在王洛宾家居住时,临走前剪下来留存在乐谱内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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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

花落人亡事事非,那四月的新疆和淫雨霏霏的台北相隔了千里,那明年春天的相约看花成了时光里的空头支票。

王洛宾后来不断地喝酒,麻醉自己。他十天内喝了八瓶新疆烈性白酒,并酒精中毒住进了医院。为什么要任她离去,为什么要在最热爱的时候退缩,为什么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然而人都是这样的,深情不言,爱便空留

人生是一段旅程,赤条条来的人总要满身风雪地下站,世间有太多的情爱,我们不可占个完全,能得其最深的一个,便已心满意足,不管世俗的眼光有多不堪,流言蜚语有多难入耳,所有的轰轰烈烈只你经历,所有的雨落窗前只你听得,再多的风花雪月的故事,就任人们茶余饭后去闲聊好了,再多的一把辛酸泪和两三点愁苦心,都变不了你的一片真心。

阿里山的野花儿依旧静静地开,大西北的歌仍会不停地唱。

来吧,一起在风雨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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