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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们读到,在简和罗切斯特的婚礼上,简知道罗切斯特已经结婚了。于是,梦幻破灭的简决定离开。
后来,简来到沼泽居,在当地定居下来,并且继承了一笔财产,分给了圣·约翰等三个亲人。
接下来简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拒绝了圣·约翰后,简决定回桑菲尔德看看那个心爱的男人。
一路上,简思绪万分,越是靠近那熟悉的地方,越是感到忐忑和害怕。她担心自己无足轻重,自己的离开对这里没有丝毫影响。
但是,当桑菲尔德映入眼帘时,她惊呆了。
桑菲尔德府倒塌了。黑森森的残骸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大火的事实。
简询问了附近旅店的老板后得知,罗切斯特的疯妻子在一个深夜,趁看管她的仆人喝醉了酒,在屋子里纵火。
大火熊熊燃烧,在救火车到达之前,整个屋子和值钱的财产都烧光了。疯妻子也跳楼丧生。
而可怜的罗切斯特,在简悄悄离开后,脾气越发暴躁、越来越不爱惜自己。
但他毕竟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唤醒所有仆人逃出火海后,为了去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又爬上了屋顶。
结果他在大火中受伤,失去了光明和一只手。
得知这一切,简感到心如刀割。自己深爱着的那个人,如今竟然又瞎又残?
简决定去找他。
她雇了辆车,根据旅店老板的指引,来到了失去财产、健康的罗切斯特栖身的庄园。
她向罗切斯特提出想陪伴他的想法,罗切斯特却拒绝她、想赶她走:“我再说一遍,你可以离开我了,这句话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通知你可以走了,为什么硬赖在我的膝头上?”
简说:“因为在这儿很舒服。”
简最终还是和罗切斯特结了婚,细心照料着他,过上了自己理想的幸福生活。
很多人无法理解这个结局,他们觉得简很“做作”,而她所谓的“平等与自由”,也只是一个伪命题。
确实,简的内心深处仍然是自卑的,她的自卑来源于不幸的童年。
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又寄人篱下,这让简形成了倔强又自卑、自尊心很强的性格。
这样的性格伴随着她到桑菲尔德府。当因为穿着长相和卑微的形态被到访的女士们嘲笑时,她知道,贫穷和丑陋所带来的自卑感并没有真正地离开她。
这在书中有许多表现,例如在接受罗切斯特的求婚后,激烈地反对他给自己购买珠宝、华裳;在罗切斯特身体健全时,哪怕知道罗切斯特法律上的这位妻子是位疯女人,依然选择离开他,这其中也有因为觉得自己的地位和财富与对方不相匹配。
直到阴差阳错继承了一笔遗产后,在金钱上终于有了自信,加上经过一连串厄运,罗切斯特又瞎又残,这一切都让简的自我价值得到了体现,因此,义无反顾地决定和他厮守终生。
但其实,这段一直为人所诟病的“玛丽苏情节”,想要告诉我们的是,哪怕不完美,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当时英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的超级工业大国,并由此带来了经济的蓬勃发展。但文明却总是姗姗来迟。在当时,女性依然处于从属地位。
中产阶级划分的依据并不全部是金钱,更多是由种族肤色、家庭出身等因素来决定的;而作为男人附庸的女性,她们的身份、地位,则是由身边人所决定。
例如,简被舅舅领养后,她的身份便因此和舅舅家一样,属于上层阶级;但倘若她和位于底层的亲戚一同生活,那么她也旋即成为下等人。因此,那个时代的女性改变自己身份地位的方法,便是嫁给上等人。
这种强烈的阶级观念,让简的一些行为显得矫情又做作。例如在童年时代,她在医生询问时坚定地表示,自己绝不会去下层的穷人家生活。宁愿遭受虐待或到条件艰苦的学校去,也不想成为下等人。
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结局,更希望这个故事能够在简出走后就画上句点,留给读者更广阔的想象空间。但还是觉得,哪怕有这样那样的瑕疵,这本书依然堪称经典。
首先,夏洛蒂深受时代的局限,但她在自己的身上、在简的身上,克服了这个时代。
在简爱生活的时代,女性依靠自己的才华或劳动自食其力,被视为是一件“违背女性气质的事”,这样的女人,是会遭受歧视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简依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却仍会被上流阶层嘲笑的原因。
但不论是故事里的简,还是故事外的夏洛蒂,都没有因此放弃努力。
夏洛蒂在经历数次退稿之后,暗下决心,一定要写出一部小说,“女主人公和我一样矮小而貌不惊人”,但能够引起读者兴趣。
夏洛蒂和简,都是聪明的,这种聪明最先体现在:自知之明。
简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容貌、身材上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于是一直在寻找摆脱困境、自我蜕变的机会。她反抗,并依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地学习,让自己的内心逐渐丰盈起来。
在罗沃德学校,如果她不曾学习法语,又怎么能够被聘用为阿黛勒的老师呢?
在桑菲尔德府,她没有放下自尊心去委屈求全。这种看似矫情的坚持,也保证了她不会陷入爱的盲区。
是的,简是自卑的,但是她从来没有陷于自卑的泥淖,而是不断地摸索,寻求蜕变。
她做到了。也指明了一个人想要蜕变的方式,就是不断学习、丰富自我,以及不论多爱、多在意,都要追求“平等”。
其次,简是一个独立到有些“自我”的人,但她所说的一些话,却对当下每一个女性、甚至男性,都有参考价值。
简知道圣·约翰求婚的目的并不是出于爱,而是因为简能够对自己的传教事业有所帮助时,简说:“如果我生来不是为了爱情,那么,也生来不是为了婚配。”
“一生跟一个男人拴在一起,而他却只把我当做一样有用的工具?”
她不物化自己,知道自己的价值并不是成为他人手中的一件工具,而是成为真正的我,去爱那个深爱的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并且坚定地拒绝,不被他人的意志所捆绑,简真的很勇敢。
最后,从文学本身来说,《简·爱》这本书是文学与通俗小说的完美融合。
在当时只以上流阶层的俊男美女为主角的通俗小说里,夏洛蒂别具一格地以一位孤女为主角。
这样与众不同的角色设定,加上她与相貌平平、性格却很暴躁的罗切斯特恋爱的故事架构,亦是平庸时代里的一个突破。
作者在讲述这个故事时,采用了《神曲》式的艺术构架,让简经历炼狱的净化,最终达到了大彻大悟的理想境界。并熟练而精确地运用了气氛渲染、幻觉、预感等情绪化的描写,让整个故事都散发着寓言式的气氛,使我们在阅读中感受到激情和诗意。
最能够表现通俗小说与文学性的结合的,莫过于这一点:《简·爱》虽然只是一部爱情小说,但整部书里有经典意义和神话的内涵。夏洛蒂反复引用了《圣经》、神话、典故等,也加深了这本书的艺术内涵。
至少在它被创作出来的年代里,《简·爱》提出了更先进的思想、理念,是进步的。这也正是经典之所以为经典,能够经受住时代的考验而流传至今的原因。
【今日话题】
简最终还是和罗切斯特在一起了。简一直追求平等,可是这个时候的简和罗切斯特,就真的就是平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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