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法的例外7.时空的几何化与神即不测|探索者号与龟117

梦觉图像学233我们曾经为了葡萄进行过战争

116分析了《法国大使》上部和中间的两段图案。再对比最下面的地砖图案，它严格遵守正面透视和左右对称。这个方圆相间的图案，与英国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内殿的地砖一致，也与米开朗基罗绘制《创世纪》的西斯廷教堂的地砖相似。有学者考证这个方圆图案象征了宇宙创世。而且这幅2米多高的画作是要放在地上的，这样画中的地砖就能与真实空间的地面图案连接起来，透视使画面与现实环境融合在一起，这是一个透视技巧。

透视法的重要性在于它表明了世界是可以被人类认知和测量的，这其中就包括了时间和空间的可测度性。而呈现测度的方式除了数字，还有一种是将时间和空间几何化，最典型的是机械钟和透视法。机械钟是使用圆形把时间转换成一圈圈的圆周运动，透视法是使用方形和射线把空间转换成方形沿透视线的平行运动。而这一方一圆的几何形组合就是这幅画里的地砖图案。

将流动的时间和延展的空间转化成几何形的图像，这是认知的一次升级，就像将口语编译成文字、将战争转换成纪念碑一样。文明的每个里程碑都伴随着将某些抽象的、或肉眼不可见的事物图像化，科学的每次突破都是一次图像的转换：将宏观或微观的发现图像化，比如地图、星系图和黑洞图，细胞结构和鼠疫菌；将抽象的概念图像化，比如DNA的双螺旋，梅比乌斯环和衔尾蛇乌洛波洛斯；将不规则的、生理的运动图像化，比如脑电图和心电图。

《法国大使》里出现的多面体日晷、圆柱形日晷是对时间的几何化，天球仪、地球仪和赤基黄道仪是对空间的图像化。两个人物站在这些将世界几何化的工具两边，象征着当时文化精英（包括教士、贵族、人文主义者这些接受良好教育的阶层）依靠理性对时间和空间的认识。

而这幅画本身通过使用透视法和透视例外的接驳，也是将人物身份、宗教改革、政教竞争、海外殖民、出使目的和结果这些多重、抽象的事件都图像化，体现出使用图像系统说明复杂世界的能力。

但是，当人们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完整地认识世界、掌握世界的规律，好像获得了神的全知视角时，脚下却出现了一个不符合规则的头骨，它既不属于宗教的财富，也不属于俗权的工具，它是每个人的本初之物。图像用违背透视法则的方式安置这颗头骨，用透视系统的局限来指示科学思维、观测的盲点。

变形的头骨提醒观看者，还有不可测的存在。什么是神，神即不测。

科学的工具和结论能告诉一个人他在哪里、还可以去往哪里、以及交通方式，但是科学不能告诉他想要去、应该去哪里，去做什么。科学可以告诉一个人他已经度过了多少时间、甚至有可能告诉他还剩余多少生命时间，但是科学无法告诉他应该如何度过这些时光，以及已逝和未来的那些时间都意味着什么。

梦觉图像学234从出生起，生活逼迫我们一次次脱胎换骨